第1章 美男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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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装素裹的世界,烈风裹挟着肃杀的寒意,刀光剑影般割裂茫茫雪山。
任初再次被狠狠掀翻身子,狼狈趴匐,呕血不止,她眼角染上血色,血丝布满眼白,含着满口血腥隐含滔天恨意瞪着眼前的人。
只见眼前人轻笑,然后不屑一顾扫视狼狈不堪的她,看着蝼蚁一样不将她放在眼底。
她再一次被踢飞出去,肩膀耸拉,胃里翻腾不止,哇一下呕出一大滩血迹,任初纵使再痛依旧死死盯着前面。
林霜华漫不经心擦去指尖血点,又顺着手背摸到手腕上一只润白无暇的镯子,雪花落于其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回荡苍茫雪山,却让任初本就无色的脸雪上加霜。
她的反应取悦了林霜华,见她指尖再次抚摸上镯子,任初颤巍巍地随着寒风呼出两个字“怎……么……”
“嗤。”一声哂笑,林霜华放下手,就着任初未能道完的话继续说道“怎么在我手上?”
她停住,瞧了眼地上之人灰白的面色。似得意,似炫耀,一字一字仿佛钢刀扎的任初体无完肤,痛不欲生。
“自然是任轩送的。”林霜华居高临下的俯视任初,神态嘲笑至极般又道“你看,你留给弟弟保命的稻草转头他就赠予了我。”
任初似不能忍受,发了狠的扣住掌心下的三寸冰雪,挣扎呐喊道“林霜华,你这个……”
“砰!”一声撞击,任初还未发泄完的话尽数被雪花淹没,脸上是寒冰的刺痛,除了更加拽紧手中之雪表达此时自己何等愤怒竟然……别无他法。
林霜华重重一脚踩在任初高昂的头上,生生将其脸踩入厚雪,又用脚尖来回碾了几下,痛快道“丞相大人,你不是很高傲,很厉害吗?看看现在你被谁踩在脚下?是我啊!是我这个你曾经辱骂何等卑贱之人!怎么样?是不是很不好受?”
她扬脚又是重重一下,发了狠。
“被我踩在脚下的滋味如何?”
任初忍受着头上传遍四肢百骸的剧痛,埋入雪地的窒息。这些于她不算什么,真正让她痛的是屈辱,绝望以及寒心。
林霜华手上戴着的是任氏一族的至宝——万兽镯。族谱中有记载,此镯内养万千神兽,若得认主便可统帅神兽,强霸一方。
任家因其繁荣昌盛,又因其满门被屠。哪怕恨它,作为任家最后一任家主,任初还是发誓用生命守卫它,因为这是任家的根。
但是离开圣域时任初将它给了唯一的胞弟,为护佑他一世安康。他竟是转头就赠予了她人,任初无所谓赠予谁,唯独不能赠予林霜华!
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拥有镯子,哪怕是个乞丐!但就是不能是林!霜!华!
似想要听听任初说什么,踩在头上的脚缓缓移开。
任初满目血泪,如厉鬼邪神般抬起头,沙哑的嘶吼道“林霜华,地狱十八层,我会在每一层等着你!”
“砰!”
任初的脸再一次埋入雪地,林霜华拽住她的头,一下一下又一下砸在雪上。
“砰!”
“砰砰!”
……
本该松软的雪也和刀子一样锋利,她面上已是血流不止,五官不辨。最后一下砸下去,林霜华又将她的脸提了起来,憎恨道“你果然不会说些教人舒服的好话。”
“呵呵呵呵…”任初嘲弄的发笑,轻蔑地看着林霜华透着狠劲的脸“呸”一口血痰吐她脸上。
林霜华闭上眼,字字发冷道“任初,你真是该死。”
任初趴在雪中,四肢早已没有了知觉。听她的话只觉可笑至极,到了如今这个局面林霜华居然觉得自己会对她说好话?该说她天真还是愚昧无知呢?
林霜华擦干净脸上污秽,狞笑一声,从袖间抽出一把森寒的短匕,手起刀落间,在任初喉间划出一道深深地痕迹。
脖颈周围瞬间一片血红。任初咬牙克制住痛吟,喉间的痛还未完全适应手掌亦是传来剧痛,方才那柄森寒的小刀转而贯穿了她的右手!
痛!生不如死的痛!
她剧烈喘息,吸气深呼气浅,这样似乎能缓解她的痛。
林霜华站起身,再度抬脚。这次踩在了刀柄上,踩的极慢,叫她眼睁睁看着匕身完全没入手背,将她的右手和地面钉死,动弹不得。
林霜华低头拿起肩边的发丝,看着上面飘满的雪点,一点一点,洁白无瑕。
一把握住将雪捋了下来,在她的掌心融化成水,她恩赐般的开口道“任初,你该谢谢我的。这座山叫无垢,是天启最干净的地方,作为你长眠的坟墓,你真该感激涕零。”
林霜华说着,又蹲下身,带着狠辣的笑意一点点又将匕首缓缓拔了出来,看着任初因痛苦而紧缩的瞳孔,她很满意。
剑尖挑起她的右手,林霜华像是弹琴一样缓缓割破她的血管,艳丽的血再一次染了白。
她笑道“任初,我会让你感受慢慢死亡的绝望,我不会给你痛快。不过你也别怕,很快任轩也回来陪你。”
任初骤然睁大双眼,无力、无声、无望地低低嘶吼。林霜华割破她四肢的血管,将匕首丢在她面前。
在大雪纷飞中渐渐消失。
那只努力伸向她的手也被一丁雪花压垮,垂落。她没有力气了,也好冷,也好疼,血的流失也在渐渐将她掏空。
眼前越来越模糊,依稀辩出身下的大山,它很高,很大,也很白,什么都没有,空留她满腔的恨意与无助。
任初惨笑,双目将闭之时,一道绚丽的流光被眼角窥视。一只似水晶的蝴蝶飘飘然落在食指,扇动翅膀。
“任初,你很恨吧?”
她霎时双目睁圆。是!她好恨!恨这世间如此,恨世人如此,更恨林霜华将她凌虐至此!
“你恨任轩背叛你。”
“恨你身怀才学奈何是个女儿家。”
“恨任氏一族背负的命运。”
“但是,你最恨的是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命运不公。”
她全身发颤,呜咽出声。
“和我做个交易如何?”
任初顾不得什么。她亦是不在乎眼前之物为何,什么都好,哪怕是恶灵只要能助她,她什么都愿意。
“我助你重生,交易结束之后,你须得圆我一个愿望,如何?”
任初的食指动了动,心中答:好!
大雪依旧不止,除了雪地的血迹,这座无垢山依旧圣洁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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