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回忆

“妹妹果真有喜了？这可是件大喜事，想不到时日不长，竟然就有这样的好事，妹妹可真是好福气。”

柳衣跟着笑着开口，眼底都是情真意切的祝福与期待。

“都跟你似的想就好了，那丫头反而有些不大乐意呢，说是孩子来的太早了，耽误她游山玩水了你说可不可气？”

沈母随口说着，但也到底是满意的。

毕竟沈玉如也不过只是嘴上抱怨抱怨，倒不会真的对这个孩子如何如何。

“妹妹只是天性喜欢些自由烂漫，又不是什么大事，哪里就可气了。不过既然是这样，那这香料倒是的确不适合送去给妹妹了，只等什么时候我寻了些别的有趣的东西，再去探望探望妹妹，也好叫她心情愉悦些，免得因为出去玩不了而心里郁闷。”

沈母点点头，对着柳衣笑了笑，态度温和慈爱。

“本来在你们这两个孩子的身上，我都不愿多加干涉什么，总之都是个人的缘分，只是，”

沈母拉上柳衣的手，眉眼上晕染出点点忧虑与深远。

“母亲的意思是，沈家虽然还没有到什么权势滔天的地步，但在这京城中倒还算说得上几句话，我儿……你，”

柳衣看向沈母的脸，脑子里大概猜到了她想说的话，心里不由得泛起丝丝柔情与感动。

“母亲的意思你都明白的，总之要是自己过着不舒心，就带着自己和丫头们，还有花儿也罢，都回沈家，萧府那边，母亲去说。”

虽然沈家家大业大，最近又颇得圣心，但其实萧家也不是什么三流破落的门户，沈母这么说，看似很轻松，但实则也有自己的压力，

只是她相比较起来，更加不愿让自己本就受了不少苦的女儿，待在一个沉闷不好的环境里生活。

为此，沈母宁愿跟萧家闹得不太愉快，原本捆绑的利息，给沈家带来的好处，朝廷之中姻亲关系缔结之后的便利，这些都是沈母可以抛之脑后的。

她唯一关心的，就是柳衣在萧家有没有受苦受难。

柳衣看着沈母，听着这些话从她口中讲出，心中的暖意蔓延，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

话是那么说，但她现在在萧府，也还没有到什么走投无路，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有自己的班底，丫头姑娘们，府里倚靠她的姑姑嬷嬷，有老夫人明明暗暗，讳莫如深的帮助，甚至还有自己的孩子花儿，

这些都是轻易难舍弃下的东西，

就算沈母说，到时候真有那么一天，该带走的都带回沈家便是，

但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不单单说其中的阻力有多大，那些丫鬟婆子便罢了，若芳姑姑那样原本就是沈家的，回去走便走了，

但像身边珠儿，清风，这样的丫头，卖身契可都是压在萧家的，就算现在伺候的主子是柳衣她自己，却也还没办法将人说带走就带走的。

甚至于，最难办的花儿。

她跟着萧家姓，上的是萧家的族谱，身份也是萧家萧缜的女儿，至于柳衣，虽然是花儿的母亲，却也很难离开也把花儿带走。

柳衣对花儿的宠爱那是所有人都人尽皆知的，她根本做不到将自己女儿放在萧府，而自己回到沈家这样的事情。

是以，在事情还没有恶劣到一种程度之前，柳衣也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解决好这些麻烦，她并不打算这样做。

柳衣此刻坐在凉亭里，片刻安宁的靠进了沈母的怀里，脸上带着些安心的微笑。

“我知道母亲担心女儿，但女儿也担心自己的女儿，轻易难以割舍，您放心，现在女儿在萧家也并非完全没有折腾的力气，母亲让芳姑姑过来，女儿实在受益匪浅，目前情况都还过得去，真出了什么事，再来求母亲开开恩收留也不迟。”

这份母慈子孝的场景一时间温馨无双，沈母抬手刮了刮柳衣的鼻尖，语气中带着宠溺。

“你啊你，原先都多么稳重，现在也学着你妹妹说那不靠谱的俏皮话，哪里需要什么开开恩，只要你回来一句话，母亲啊，就算是拼了这点所有心力，都是要给你办成的。”

沈母满目温柔，手指摩挲着柳衣的发顶，只恨不得这样温馨场景一直持续，永不磨灭。

回忆暂且从思绪中停滞，柳衣站起来，她已经想起来了那股熟悉的香料味道是什么，又有什么作用了，

按照母亲的说法来看，这味香料算是京城圈子里的一点小众低调，但却不失奢华的贵女夫人们的心头好，就连沈家主母都觉得不错，想来是真的不错。

那么，会被濡儿夫人这样的女人，表面清纯好似不沾凡尘，但私底下一定会有这样一点攀比风气存在，这样又能体现出身份地位的香料，她会使用也不难说得过去，

只是，

母亲也说了，这款香料也并不算什么特别珍惜难得一见，千金难求的孤品珍品，只要是有心去找找，总能购买到，无非就是时间长短问题。

既然并不稀缺，那么这香料的优劣也都是公之于众，大家心里都门清的，毕竟知道的人太多，藏着掖着没有什么意义，

有些店家在卖出去的时候，也会特意交代，此香料的忌讳与禁忌，濡儿夫人能设计迫害她，那么如此心思缜密的人，当没理由不知道才是。

柳衣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已经知道这条线索刚刚究竟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濡儿夫人刚刚传出了自己怀孕的消息，这样的香料原本都应该完全束之高阁才对，怎么会还拿出来，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使用？

就算是丫头不小心拿错了在用，那总不可能她自己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吧。

从以前的几次交锋来看，濡儿绝对不是只有脾气，没有脑子的女人，

柳衣想了想，又想到了别的地方。

就算是一院子的人都忘了这条禁忌，但濡儿夫人有自己固定请脉的大夫，总不能大夫来瞧诊的时候，连大夫都想不起来这件常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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