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秘闻

“现下……似乎并未听闻过这京中有什么姓莫的勋贵人家啊。”

珠儿这样听着，却是迷茫的紧，

若说萧家老夫人如今在萧府的地位，就算是回了娘家，那也是会备受尊敬的存在，

这么些年来，似乎从未听说过萧老夫人，回母族去联络感情过，

但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就算是当初的父母亲人有所去世，消亡天地间，但总会有血脉后裔流传，

再加上老夫人这个身份地位，若是有心帮衬，又怎么会落得个现在一点风声都无？

别看珠儿只是个小丫头，但她素日都爱在外边听闻些虚虚实实的消息，以前还想做个包打听来着，

是以，这京城中的消息，不说寻常的也都知道个七七八八，那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现在陆嬷嬷口中说的这个“莫家”，却是的确没什么印象。

“嬷嬷，您确认萧老夫人真是姓莫吗，我怎么不知道京城里还有这样一户人家？”

珠儿眨了眨眼，并不是对陆嬷嬷的消息有什么怀疑，只是的确不太清楚，想知道为什么。

陆嬷嬷点头，再饮了一口杯中带点紫意的茶水。

“的确是姓莫的，说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你这样的小丫头不知道太正常不过了，因为早在数十年前，莫家，就已经没了。”

珠儿惊讶的低呼一声，瞳孔中有些不可思议。

“没了？怎么回事，老夫人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她的母家怎么会突然说没就没了…？一个人都没剩下了吗？”

陆嬷嬷眼神里突然卷起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悲悯之色，幽深的瞳孔之中带着独属于年迈者的浑浊，

她的目光，仿佛裹挟着几十年前的历史场景，一幕幕，好似突然又在面前重演起来。

这场夜还是太寂静了，寂静到陆嬷嬷突然沉重的呼吸声，都被听的一清二楚。

珠儿也不免有些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她的眼睛在这么多盏长明灯里，被烛火映衬的莹莹微光，带着些橘色的光泽。

此时，往日一向鲜少有人过来的平平凡凡的小佛堂里，似乎孕育着一股浓烈庞大的风波。

嬷嬷的脸色在深呼吸两次之后，终于好上了一些，看着珠儿的样子，扯出一个艰难的笑来。

“那的确是一个很古早的故事了，莫家嫁女儿，嫁的非长非嫡，显然并不将这个女儿放在眼里，当一回事，只是这个女儿竟然是个争气的，没多久就竟然在萧家过得风生水起，只是世事无常……”

陆嬷嬷看过来的眼神好似透过珠儿在看过去，一双眼睛里，除了回忆，还是回忆。

“萧家在几十年前其实并不像现在这样，甚至于比现在还要优越的多，至于中间有段时间的衰败，你也知道，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破落呢，珠儿，你想知道吗？”

珠儿忙不迭的点头，脸上也被感染的带上了沉重与警惕，她已经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内容，是被尘封了不知道多久的古旧历史遗骸。

这并不是轻易就能了解到的隐秘秘辛，珠儿歪了歪头，作出了认真倾听的样子。

门外边的风还在刮着，时辰还不算太晚，

就算是太晚，珠儿也想要听完陆嬷嬷的话，不然抓心挠肝，一点都不会舒服。

“想知道，嬷嬷，萧家为什么由盛转衰，再转盛呢，是和萧老夫人有关吗？还是，跟那个现在已经不见了的莫家有关？”

珠儿听得出一些潜在的意思，她试探性的发问，看见陆嬷嬷的眼神温柔了些许。

“你猜的不错，正是和他们有关，不管是萧老夫人，那个时候的莫氏女，二夫人，还是老夫人的母族，当年的莫家，都和那段历史有关系，”

陆嬷嬷手里的茶杯有些见底，珠儿赶紧替她添茶，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看着陆嬷嬷的脸，试图不错过任何一丝的情报。

“萧老夫人作为二房妻子，进了萧府也并不怎么受到重视，毕竟上面有大夫人压制，府中的婆母也还健在，规矩又多又严格，加上那时候的老夫人，也并非莫家里受宠爱的女儿，一来二去，她在萧家的地位身份，倒像个看不见的人儿，她的夫君，也就是萧家二爷，也并不怎么对她热衷，只是家里安排着，不得不娶罢了。”

珠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样看，萧老夫人当初这段姻缘并不算太好，当初在萧家里的地位也不够高，那后来又是怎么样，成为了萧家掌权的人……还培养出来了现在的几位爷重振萧家呢？”

陆嬷嬷闭了闭眼，将那段细碎的过去整理成完整的篇章，

“当时萧家势大，就算在贵戚如云的京城也算得上数一数二，而莫家皇商发家，虽然不算入流，但却富甲一方，财帛万千。原本也算是高攀了，但奈何莫家实在丰厚，萧老夫人才得以有机会嫁入萧家为妻，虽说莫家占了个皇字，但到底只是商户，还是太过上不得台面，萧家从来不肯正眼瞧一瞧她，而莫家同样如此，早知道嫁过去的女儿，定然是得不到什么好脸色的，也没有挑家中备受宠爱的女儿，而是萧老夫人嫁过去。无非就是，萧家图财，莫家图利。普天之下，莫非如此。”

珠儿睁大了眼睛，脸上流露出一点对萧老夫人过去的不忍，还有一点发自内心的义愤填膺。

“哪有人家这样对待自己家血脉骨肉的，明知道是个踩低捧高的火坑，竟然也将自家的女儿送进去，简直可恶。”

她气的双手捏拳，显得十分不忿。

陆嬷嬷叹了口气，无奈之色尽数展露。

“话是这么说，但当时除了婚嫁的两位当事人之外，其他相关的人或者家，可都是得到了切实的好处，萧家得了一大笔资金财帛富贵，而莫家有了萧家的资源和名头，背地里借由这层关系，也不知道挣了多少金银。”

珠儿默然了，这种事实在是常见的很，就算是她一个小丫鬟，也知道这种事，在京城这样的繁华之都中，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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