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隔阂

“你这小丫头，倒是还挺有意思，放心吧，这就是五爷的意思，咱们五夫人这么天生丽质，不穿的漂漂亮亮的，五爷才会怪罪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有好好打扮好夫人呢。”

听了玉成的话，小丫头才心满意足的点头应下了，

她欢欢喜喜的回来，就将这事情告诉了柳衣。

柳衣摸着摆放在面前的普通衣裙布料，心里却仿佛暖流涌出。

若非是萧缜亲自交代了，恐怕这个玉成也不会特意在意去做，而就算萧缜没有那样交代，玉成一个做下人的，一定程度上，也是代表着萧缜的态度，

他既然敢让绣娘替她做新衣，也就是代表了，他觉得萧缜一定会支持这样的行为。

柳衣忍着心里的愉悦，嘴角轻轻的勾起半分。

“好了，就会耍贫嘴。叫清风过来，替我挽发，之后，我们去老夫人的院子一趟。”

“是，夫人。”

回来萧府的这几日，柳衣就像是跟萧老夫人达成了某种，约定俗成的默契，她们互相也没有打扰，也不曾派人传递过什么话，什么消息，

就连去探望萧缜的时候，好像也是特意错开的。

柳衣大概能够猜到两分，恐怕是萧老夫人也有些心情复杂，那场动·乱的背后，可能有着萧老夫人也觉得为难的事情，以至于，在一直相处的还算融洽的她面前，也不得不如此做派。

不过现在，又回到萧家几日，老夫人的确不用着急，但她还不去拜见一下，就显得有些太不通晓情理了。

简单的收拾之后，柳衣带着清风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了孟嬷嬷在院里训斥一个小丫头，

那丫头有些瑟缩怯懦，又好像做错了事的样子，低着头垂泪，不敢言语。

孟嬷嬷原本正站在她的面前，虽然没有双手叉腰宛如泼妇骂街一般，但也是气势汹汹，看样子凶狠的紧。

柳衣似乎想起来了曾经之前，她也还是一个小丫鬟的时候，面对着孟嬷嬷的训斥，自己好像也是这样，低着脑袋，眼泪在眼眶里不敢落下，因为哭了只会被骂的更狠。

那时候年纪太小，还不懂得这些规矩，

年纪大些的嬷嬷只是骂，凶狠也算是做出来的，不这样，多半管不住手底下的小丫头，又不能让她们长长记性，也算是一种无奈之举。

孟嬷嬷也注意到了院门口的动静，看见了柳衣的身影，她顿了顿，然后才对着面前的小丫头皱了皱眉，低声说了两句。

“去吧，今日便算了，下次再这样毛手毛脚的，不注意，你仔细仔细自己。”

小丫头如释重负的跑开了，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让她脱离苦海的柳衣，似乎是府中的新面孔，柳衣竟然不认得，对着孟嬷嬷，柳衣还算熟稔。

“嬷嬷，难得见你这般激动，这小丫头是怎么了，怎么让嬷嬷这般生气。”

孟嬷嬷也没忘了规矩，先是给柳衣见了礼，然后才叹了口气开口。

“夫人有所不知，这丫头是前面府中动·乱之后新买府上来的，性格太过马虎，今日打扫，竟然将老夫人的琉璃盏都打碎了一只，按她的工钱，不知道多久才能还的上，老夫人心善，到底不愿意因为一只琉璃盏就将她又发卖了，只是让我多费心教两句，只是这两句又两句的，这丫头也得听得进去才是，若是不然，老夫人这边儿，也断不再能留这样一个手脚无措的下人伺候了。”

柳衣听的稀奇，“怎么老夫人这边的下人也有变动，萧府最近的变化这般大么？”

孟嬷嬷想了想，觉得这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言传的机密，于是对着柳衣解释。

“夫人有所不知，只是前头半月，那场动荡也是有些影响，以防下人们心中不满，五爷便说若是有想要离开萧家的，攒够了赎身契半数的，就通通放离，这下子，许多下人都选了离开，不得已啊，也只有多调教几个新来的丫头用着。”

柳衣竟然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确实在萧缜那边，也见到了好几个不熟的面孔。

原来背后竟然是这样的渊源。

“这……老夫人没制止么？”

孟嬷嬷哼笑了一声，到底是透露出一些和老夫人的关系亲近来，她看了眼屋内，也没怎么遮掩自己的声音。

“老夫人啊，听五爷劝说两句，说什么，此举能给自己增添些功德，加些善缘，也就没什么阻碍的同意了，以至于现在，还在里头抱着自己最喜欢的那只琉璃盏难过呢吧。”

柳衣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屋内传出来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姓孟的老货，你真是胆子大了，敢在我儿媳面前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还不快将人带进来，在外头晒太阳就那么舒服么！”

“嘿，你瞧瞧，有人听不下去咯。”

孟嬷嬷摇头看了一眼柳衣，还是憋着一股笑，将柳衣带进了屋内。

她转身去给柳衣泡茶，而柳衣自己面对着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

老夫人的神态模样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精气神也竟然显得清朗了一些，看来这最近的变动，非但没有打击到老夫人，甚至让她拨乱反正，领悟了些别的道理。

“老夫人好，儿媳回来数日，只是一直忧虑五爷伤势，时时关切，直到今日得闲便立刻来探望老夫人，还望老夫人不要怪罪儿媳怠慢。”

看着柳衣低着头在面前的样子，老夫人先是叹了一口气，又和蔼的伸出手，摸了摸柳衣的肩头。

“好了，你我之间，还做的如此隔阂干什么，我这人年纪大了，越来越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若是能有话直说最好，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算是有一遭算一遭，老实说吧，之前的事情，也算是我对不住你，所以你有想离开萧家的心思，我都明白，不过……”

老夫人看着柳衣的眼睛，脸上似乎多了些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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