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过往

    秋婶儿觉得赵大奎自己不识抬举，还害的自己在领导面前丢了人。

            她气的浑身发抖，走到赵大奎面前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他。赵大奎觉得妻子在外人面前没给自己留面子，气的指着秋婶儿骂道：“你，你这个不守妇道的东西。”

            这话骂的就太难听了，苏不悔立即上前制止道：“有话好好说，别骂街啊。”

            “你，你才不守妇道，你全家都不守妇道。”秋婶儿急的眼睛都红了：“人家给咱们做，那是可怜咱家没钱。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骂谁不要脸？我看是你给脸不要脸！”赵大奎梗着脖子，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你们家女的都不守妇道，你妈，你妹妹，你也一样。”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虽然苏不悔不知道秋婶儿娘家什么样，但夫妻吵架把家里的私事往外说，这可不大好。

            花婆婆拄着拐杖，吼着苏不悔：“撵出去，把他撵出去。”

            这边秋婶儿已经气疯了，完全失去理智。上前冲着赵大奎又是抓又是挠又是扯，一边打一边嚎。

            花婆婆嫌弃丢人，赶紧走过去要把二人拉开。苏不悔担心花婆婆被这两口子碰到，赶紧将花婆婆扯到自己身后。听见动静的俏俏跑过来，看见眼前慌乱的一切，扬起脸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孩子的哭声，男女的叫骂声混杂在一起，好热闹。

            苏不悔情急之下，抓起花婆婆房间里的水杯啪的一下摔在地上。大吼一声：“有完没完了？要打出去打，我们家有老人有孩子，碰坏了哪个你们俩负得了责吗？”

            成年人的悲哀莫过于不得不识时务。两口子看见眼前这一幕：俏俏抱着门框咧着嘴哭，花婆婆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这两个人哪个摔倒了，他们两口子都得赔钱。

            秋婶儿跺脚，恨声骂道：“你还不赶紧走，等着干什么呢？”

            赵大奎却闷声的走到门口，将哭泣的俏俏抱在怀里。拍着俏俏的后背低声哼着不知名的儿歌，哄着俏俏不要哭。俏俏没见过这个凶巴巴的叔叔，挣扎着哭的更厉害了。

            苏不悔连忙将俏俏给抱了下来，眉头紧皱着将她送到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哄着俏俏，一边跟俏俏解释：“秋婶儿的丈夫来了，两个人吵架了，没有欺负我跟奶奶。一会儿让奶奶骂他们一顿，你不要害怕。”

            “为什么吵架，不要吵架！”俏俏捂着脸抽泣，她搂着苏不悔的脖子不肯撒手。

            苏不悔还担心着花婆婆那边，只能抱着俏俏去隔壁房间。来到花婆婆的房间，苏不悔听见秋婶儿在哭泣，而花婆婆骂赵大奎：“两口子吵架，你为什么骂人家的妈？你丈母娘杀人放火了还是跟你要钱花了？她生了个闺女养到了那么大，嫁到你们家给你生了孩子，就是为了让你骂她的？小秋平时也是这么骂她婆婆的？”

            赵大奎不吭声，花婆婆心里有了数，高声喊道：“说呀，她平时对你妈怎么样？”

            “好是挺好的。”赵大奎嘟囔，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儿媳妇孝敬婆婆，那不是天经地义么？”

            “天经地义？姑爷骂丈母娘，也是天经地义？赵大奎，你太不要脸了吧。”

            “我也没骂什么呀，不就是说了两句么。”赵大奎脸上有些不自在，指着秋婶儿辩解：“我丈母娘改嫁三家，一人喝三口井，还不让人说呀。她那个妹妹离婚了，还不让人说呀。”

            秋婶儿怒吼道：“我妈怎么了？我妈是改嫁，又不是偷汉子，轮的着你说嘛？当初你娶我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样？现在翻过来嫌弃我，你要是不愿意过，就离婚！”

            赵大奎可算是找到理由了，指着秋婶儿叫嚣：“哎呦喂，你可算是说了实话了。想离婚是吧？你也想再找个男的过日子，我看你就是不检点。”

            气的秋婶儿又要过去撕赵大奎，苏不悔吼道：“有完没完，跑我们家打架来了？我们是雇人干活的，不是雇祖宗来的。要吵架，滚出去吵架去。”

            秋婶儿咬着嘴唇，脸气的铁青。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解释：“我一岁的时候，我爸跟人盖房子让石头砸死了。我是个闺女，我奶奶嫌弃我，愣说我妈是个丧门星把我们娘俩撵出去了。回到了姥姥家，舅妈天天砸锅摔盆不让我们娘俩住。我妈也是没办法，只能带着我改嫁。”

            想起苦命的亲娘，秋婶儿悲从心来：“我娘命苦啊，嫁了个小儿麻痹身子有缺陷的光棍。那光棍身体残疾心肠更坏，天天不是打我就是打我娘。直到后来剩下了我弟弟，日子才好过了。我七岁那年，后爹去吃喜酒，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狼。一村子的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大家看狼追得太紧。也不知道谁把他推了下去，狼把后爹给吃了，那些人活下来了。”

            苏不悔倒吸一口气，没想到人性如此阴暗。花婆婆连连摇头：“可怜啊，可怜啊。”

            “好在我妈生了我弟，爷爷奶奶心疼这么一个独苗苗。可能平时也被后爹给作怕了，大家竟然觉得他就这么死了还挺好。大家都能享福了。”秋婶儿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一个寡妇带着十来岁的闺女，又带着三四岁的儿子。怎么顶门户？后来村主任介绍，嫁了个退伍军人，就是我爸。”

            秋婶儿看着花婆婆，脸上露出笑容来：“我爸是个好人，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不嫌弃我们姐弟俩，送我们上学供我们念书。把我们都安排进城里，我弟也有了工作吃了商品粮。”

            秋婶儿说着瞪着赵大奎，咬牙切齿：“我爸要是活着，看他绕不绕过你。”

            赵大奎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嘴上却承认：“他倒是个好人，可惜不是你亲爹啊。该说不说，你妈是真的克夫。三个男的，都死了，她自己还挺硬朗。”

            说到这里，赵大奎呲牙咧嘴：“哎，你说说你妹妹，你有脸说么？你爸要是活着，能打死你妹妹。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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