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无所不能的奥术

出门后，理所应当想要骑马的查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昨晚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

        突然地，她遇上了两名很厉害的奥术师。

        突然地，她就跟这两个很厉害的奥术师成为了师徒。

        更突然地，他们稀里糊涂‘biu’地一下抵达了领地。

        眨眼的时间，他们却横跨了20天骑马才能赶到的超长距离。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猝不及防了一些。

        当然，在这里需要分外注意的是：其一，他们走的太匆忙，貌似没有想到要去给旅馆的那个刻薄又尖酸的可怜秃顶老板结一下住宿费。

        而，其二，他们是不是忘记把牲口棚里的坐骑一起‘打包’带走了？！

        ！！该死的秃头！快把我可爱的马驹给我‘吐’出来！

        然而这只能是在心里想想。

        毕竟，在昨天施展完了‘凤凰’传送法后，白袍奥术师卡帕直到现在眼底的‘肉疼’之情都难以打消，足够让查理对此闭口只字不提。

        老汤姆咂了咂还残留着喷香烤肉味的嘴，异常热情地走在最前面给众人带路。

        显然，想起马匹的事不止查理一个，只不过佣兵小队里的诸位也没有胆子跟两个已经展现出诸多不凡的奥术师‘理论’。

        就连最跟奥术师不对付的魔法师妹子卡娜也死死地闭了嘴巴，对此只字不提。

        日光下，这座城堡终于完全地呈现在了众人眼下。

        依着礁石山崖而建造的石头城墙早已被海水的浪潮侵蚀的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而城堡，不，这都能算是古堡遗址了，在日照下终于揭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看起来奢华又舒适的城堡都需要大量的金币修葺。

        显然，这荒废已久的城堡连住的人都没有，更别提会有谁来担负起昂贵的维修费用。

        ‘落魄的伯爵住在潦倒的城堡，坐拥一片贫瘠的土地，哈……‘，查理不无苦中作乐地想到。

        老汤姆走在最前面带路，嘴里絮絮叨叨地为跟着他的贵人老爷们介绍道：

        “要上来城堡这里只有这一条路……以前的男爵领主大人原本还想重新修葺一下礁石上的围墙??可惜上次绞灭【寒霜天灾】的屠龙之战上，那位大人再也没回来……”

        查理：“………”

        喂喂喂，总觉的是个很不吉利的城堡啊！

        然而毫无所觉的老汤姆还再边走边絮叨：“【寒霜天灾】啊…那是头壮年白龙，入侵咱们南边的沿海……据说他一个吐息冰封三百英里海岸，宛如天灾。”

        查理瞪大眼睛，只觉得背脊发凉，什么一个吐息冰封百里??

        这么厉害的，还有人敢冲上去，是觉得活着太没意思了吗？

        而护卫在她左右两侧的佣兵则道：“那是位真正的贵族，值得尊敬。”

        查理：“??”

        听着老税吏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讲述，一行人走了约莫40分钟，终于到了贝拉村，查理这片领地上唯一的领民聚集地。

        村落的房子多年久失修，看起来就跟查理的那座古堡一样，看起来都像是一起出土的‘遗址’。

        但好在，村子里的房舍很多，看来应该是个人口规模很大的城镇。

        这就是说有很多劳动力，以为着能生产很多gdp，而她将是这一切的合法拥有者，哦也！异世新生活，万岁！

        然而，当查理询问起人口的时候，却发现全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你说什么？！这里有多少人？”查理几乎失声，她惊讶地忘记了控制嗓音，导致声音陡然拔高了许多。

        “回、回领主老爷，这里，贝拉村一共27户，99人。”

        “啊！是98人，昨天夜里林子里跑出来一直银背狼，可怜的在林子边田地里忙活的萨姆就被拖进林子里……哎……”

        查理愣愣地看向贝拉村至少几百栋破烂的平民屋，还不肯相信事实，“可这里房子看起来很多啊，怎么会这么点人？那些人，逃跑了吗？”

        老汤姆脸上都是麻木，似乎说起那些可怕的事已经不会让他这个迟暮的老人心中泛起任何波澜了：

        “那都是老领主在的时候盖起来的房子，那时候我们这儿人的确挺多的……

        啊，后来我们闹了几次天灾，一次海啸，一次飓风还有一次……

        唔，人越来越少，死的越来越多。哦，林子东边跟内陆接壤的林子……

        对，里面总是跑出来魔兽，他们会把人叼进林子深处吃掉，我们也有不少人是死于这些总是出来打猎的魔兽……”

        查理出声打断了老人用平静语气絮絮叨叨地诉说着那些时常带来死亡的可怕的事，“能把村子里的人都叫来嘛？我总要亲自看看。”

        老汤姆立马去叫人，约莫半个小时后，这些生活在小海村里的领民都陆陆续续从各处被叫回了这里。

        他们站在一起，看着衣着光鲜亮丽的查理一行。

        不用多说，只是扫视一眼查理就能看出太多原先想问的答案。

        这些人神情无一不是麻木的、瘦削的。

        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全都处于长期营养不良的状态，就像是用皮包裹的一具具骷髅。

        良久的沉默。

        刀疤脸他们做任务走南闯北看惯了许多，但却始终无法习惯这样的画面。

        或许，这就是人类心中最后的良知，如果有一天他们看这些人的时候眼里变成了见惯生死的淡漠，那么，那天起，他们也失去了为人的资格。

        气氛太过压抑，塞尔拿出随身装劣质酒水的皮质酒囊猛地灌了一口酒，他还年轻，比起沧桑脸的刀疤男见识与定力还远远不如。

        “嘶哈~”辛辣的酒水刺激的喉咙，让塞尔忍不住呵出一口热气。

        而站在领民最前端一名又黑又瘦的妇人牵着的一个枯瘦的小男孩在看到装满烈酒的皮囊后，喉头艰难地耸动了一连好几下。

        对于淡水的渴望让这个瘦的形销骨立的小男孩放开了他母亲粗糙却温暖的手。

        他迈动步伐，朝着拿着那只对他充满诱惑力的皮囊的塞尔直勾勾走去。

        小男孩的动作吸引了查理的主意，他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孩子要做什么。

        男孩的母亲十分焦急，低声急促地呼唤着男孩的名字，“斯顿，斯顿！快回来！”

        但显然，对于水的渴望已经让小男孩选择不去听母亲的召唤。

        老汤姆显然想要阻拦这个孩子，却被查理抬手止住，她很好奇这个孩子想做什么。

        小男孩走到塞尔身边，一双因为消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角渴望的近乎贪婪地盯着旧皮囊。

        他指着皮囊用很干涩的嗓音道：“……水……要喝水……”

        查理细细打量了这个男孩，见他嘴唇干的起皮，又看了看男孩的母亲……

        同样，嘴唇干裂，甚至比男孩还严重。

        之后看过每一个贝拉村的领民，她才发现一个问题。

        这里貌似严重缺水。

        回想早上，镇子上这个老税吏喝水的时候似乎也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急迫样子，但因为之前他吃烤肉片干也是这个的样子，所以便没多想。

        查理无奈地看了看塞尔。

        塞尔则是拿出了另一只皮囊，那里装的是淡水，并将之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举起来仰头便‘咕咚’、‘咕咚’地喝，却在喝到一半后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止住了，然后如同一个狼崽子一样，反而十分戒备地看着塞尔。

        查理在旁看的莫名其妙，却见那小男孩突然转身，以极快地速度一口气跑到了他母亲那里，并将还剩下半囊水的皮囊塞给了那个已经傻眼了的黑瘦妇人。

        小孩子众目睽睽下‘抢’了塞尔的水囊，如此行径却没谁站出来指责他。

        唯有孩子的母亲，惶恐又不舍地看着那只水囊。

        “你们这里缺水吗？”查理蹙眉地询问不知如何是好的老汤姆。

        老汤姆立马说道：“是的，领主大人，这附近唯一的水源在林子里，原来的领主曾开辟了一条引水的渠道，但后来……唔我想大概是林子里发生了什么，水渠干涸了。”

        “我们没有能力重新开辟，因为那些吃人的魔兽……”

        查理几乎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倒是没想到这里竟然饮水都是问题，“你们平时喝什么？”

        “下雨，下雨我们会存水，还有冬天，我们也挖了蓄水池……但、但最近都没有下雨，海水不能喝，所以……”

        查理抬手打断了老汤姆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话。

        她回头对身边的佣兵小队以及两位奥术导师询问，“有没有办法现在弄点水出来？”

        刀疤脸道：“我们可以组织进林子，但需要现查明林子里的魔兽大概是什么等级的。”

        “然后去查看老水渠那里发生了什么。”

        对此奥术师则是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

        查理被他们引去注意力，而，还不待她开口，佣兵小队唯一的姑娘卡娜则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挺了挺胸脯自信道：“叫他们排队来我这里。”

        两位奥术师饶有兴趣地看着，一点都没有‘竞争上岗’的意识。

        查理见识过施法者的威能，立马吩咐老汤姆，叫领地的人拿着盛水的器皿去卡娜那里。

        老汤姆在村子里很有威信，他一番鼓动，领民们便回各自的家取了盆盆罐罐。

        随着卡娜吟唱咒语释放了第一个水球后，镇子里便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而后这惊呼声变成了欢呼夹杂着极个别喜极而泣的声音。

        查理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最微不足道的小事竟能让这里的领民，不，是她的领民如此激动。

        便这样，查理静静地看着一个个领民从卡娜那里领到淡水。

        他们有的啜泣着，有的不断躬身道谢，也有的迫不及待刚拿到水就猛灌了起来。

        但这景象却随着脸色发白的卡娜魔力告罄而结束。

        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有领到水，他们的脸上富有希望的生动笑容消失，取而代之又是那副麻木而绝望的呆板面容。

        奥术师显然早有所料，这个时候两个老头子幸灾乐祸地站出来，“查理，看到了吗，这就是做事不顾后果的愚蠢的魔法师。”

        “乖徒弟，我来给你讲讲第一座浮空城出现的时候，伟大奥术师是如何一劳永逸地解决同样类似的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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