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瑕有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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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第一件要事自然是春耕。
天子亲耕, 皇后亲蚕,这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规矩, 便是章和帝再作, 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耗费他的天子威信。
尤其上次祭天闹出的笑话后,章和帝急需一件事让大家忘了上次的乌龙,重新树立天子威仪。
因而此次亲耕, 不仅阵势宏大, 百官亲至,皇子皇女也不能缺席。
在朝阳公主府待了一段时间, 受尽折辱的李少凡甚至在心里想, 今日若是能有人围了皇帝一行人, 皇帝全家都能被消消乐。
只可惜他无权无势, 手里没人, 就算有, 天子亲卫,将亲耕队伍围得水泄不通的禁军也不是吃素的。
刚刚开春,往来的风尚带着冬日残留的凉意。
寻常人便罢, 越青君自出了城门, 便咳嗽声不停。
五皇子见状, 出言笑道:“六弟这千金贵体, 比闺中女子还不如,难怪至今未娶妻,何不就在府中休息, 免得若是出了事, 还是伺候你的人遭殃。”
越青君面不改色道:“父皇日理万机, 如何能用这等小事擅自打扰。”
“况且今日事关天下农耕, 与之相比, 无瑕吹点风又算什么。”
五皇子从前觉得自己惯会做那等虚伪做作之事,然而如今和越青君相比,他觉得自己简直太真诚了。
他凑到越青君身边,小声低语:“你上回帮父皇挽回声誉,免了太子的危机,到头来自己又得到了什么?跟在父皇身边的还是太子,太子也没有因此多看你一眼,亏不亏啊。”
“若你愿意追随我,将来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五皇子觉得自己先前想岔了,老六固然令人厌恶,但也是真有用啊,就听说那个火树银花,仅他知道的收益,就足以让五皇子眼热。
但偏偏这玩意在章和帝面前挂了名号,天子占利三分,让他想动都动不了,别说方子藏得严,就算得到了方子,也不敢做了卖。
在幕僚建议下,五皇子转念想和越青君打好关系,毕竟越青君又不是太子,甚至没有娶妻生子,连个子嗣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登上皇位。
越青君神色不变,仍是那副让五皇子看了就想撕下来的虚伪假象,“五哥与我本就是手足兄弟,血脉至亲,何谈跟随一说。”
五皇子冷笑一声,甩袖而去:“我难得纡尊降贵,你既然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出手不留情。”
越青君看也没看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判定的,当他是卫无瑕时,身体便当真与原著中的卫无瑕一般虚弱,好久没有体会健康身体的感觉,想想还有些怀念戴上面具放风的那一夜呢。
没过几日,越青君在皇宫陪章和帝用膳时,章和帝忽然开口问道:“你也要开府了,府上没个女主人打理总是不便,前些日子贵妃送来许多贵女的名册画像,若是有你看得上的,挑两个回去。”
京中有一女子书院,达官显贵家的女子,都会在书院读上几年书,如今早已是京中风潮,但凡是兰风书院出来的女子,在亲事上都比其他女子高上一筹。
贵妃是兰风书院的支持者,当初书院差点被关,也是她坚持奔走,才将书院保下。
她能拥有京中贵女名册并不奇怪,至于为何为越青君说亲,理由也十分好找。
卫无瑕曾经跟随太后生活过几年,贵妃与太后又是同族,双方虽疏远,却还有一分香火情,她提起此事并不突兀。
但她推荐的人,真的能用吗?
越青君笑了笑,面上有几分感动,“难得贵妃娘娘还记得儿臣,只是此事不劳烦她操心了,儿臣这副身子,便是娶妻,也是耽误对方大好年华,又何必祸害人。”
章和帝一时惊诧,连调羹都落回了碗里,啥啥?
老作精口音都要出来了,一双眼睛瞪大,好似看到了野猪上树。
“咳咳……”大概也知道自己一瞬间失态了,章和帝连忙轻咳两声,缓了缓表情。
“这么多年,你虽体弱,却也没有恶化,怎么就娶不得妻了?要是有哪里不适,还可以看御医嘛,天下医术最高明的人皆在宫中,怎么可能医不好一点小毛病。”
听见这话,越青君心中便想笑,天下医术最高明的人?
医术高的人怎么可能来朝中,给章和帝乱杀出气吗?
但……
越青君看了章和帝一眼,心中嫌弃之余,还有无奈:左右都是自己写出来的人,再作,他也该多包容一点。
“多谢父皇好意,儿臣的身子自己知道,从前不愿说,不过是为了颜面,只是如今贵妃娘娘的关心真心实意,未免当真不慎害了人家姑娘,儿臣也只好说出此事了。”
越青君面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落在章和帝眼中,向来自私自利,从不会共情他人的章和帝心中都难得生出一丝同情。
章和帝好女色,便是人到中年,和人玩角色扮演的兴趣也不减当年,他从前根本无法理解越青君怎么会不沾女色,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那种掌控一切,飘飘欲仙的感觉。
此时此刻,章和帝终于懂了,原来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这就说的通了。
他可怜的老六,竟然有那种毛病,难怪这么多年不止不成亲,连个贴身宫女都没有。
把秘密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他了。
章和帝眼中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怜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玄真道长送来的大补丹朕还有两粒,朕送你一粒。”章和帝不舍地说。
天子并不信道,但是道士炼丹确实有手段,章和帝也养了几个道人,这些年来就负责给他炼丹药,也不知是丹药神奇,还是保养得当,章和帝看上去当真比同龄人年轻许多,有那么多妃子,竟也没把身体彻底玩垮。
越青君婉言拒绝:“多谢父皇好意,可那大补丹给了儿臣,只怕也是无用,未免让道长的心血浪费,还是父皇服用为好。”
章和帝本就不舍,越青君一推辞,他就顺势收回,没再继续。
“此事怨儿臣,未能早早告诉父皇,才让父皇与贵妃娘娘白费心思。”越青君面上生出一丝歉意。
章和帝摆手:“这怎么能怨你。”这种事谁想跟人说。
要怪也该怪贵妃,老六又不是她儿子,瞎操什么心,老六想娶妻不会自己说吗,这下倒好,害得老六还要自爆揭短。
“烦请父皇帮儿臣婉拒贵妃娘娘的好意,儿臣虽不想辜负娘娘,却也不想害一无辜女子。”
章和帝点头应下,“朕知道了。”
他十分大方地同意了自己帮忙带话的事,并且十分能理解越青君不想亲自同人说的想法。
章和帝还是很厚道的,没有要将儿子不行这种事昭告天下,然而他这宫中又不止他一双耳朵,尤其两人说话时也没避着别人,宫中向来又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不出一日,消息便在后宫传了开来。
到了第二天,便是朝野上下都知道了。
原来品性皆优,完美无缺的六殿下,竟有如此暗疾。
文贵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她的计划失败了,不对,好像也不算失败。
她本就没想真安排个六皇子妃在越青君身边,知道越青君必定会拒绝,因此她提前让人准备,就等着越青君拒绝后,宣扬一下对方身体不行,子嗣艰难等消息。
若越青君有意争夺皇位,仅仅这一条便足以让他离皇位从很近变成了最远。
然而她如何也没想到,都不需要她出手,越青君便自掘坟墓,主动暴露自己不行,无论是否为真,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别怪别人当真。
自掘坟墓至此,贵妃也就不计较对方没有按自己计划来的事。
但该做的还是得做,等越青君偶然上街时,就见茶馆酒肆,大街小巷都有关于自己的流言。
吕言凝眉出声:“殿下,可要奴婢查查?”
越青君摆摆手,示意不必了,“左不过就是那些人。”
他在茶楼选了个地方坐下来,听着前后桌都在聊关于自己的事,虽有同情,但更多还是看富贵人家笑话的语气。
吕言听得额头冒汗,倒是不担心这些人的安全,只是担心这位爷回去后会不会把自己给气病。
作为越青君的身边人,他倒是知道流言是假的,但是也说不好上次的药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且这么多年以来,殿下确实非常清心寡欲,身体不如常人康健,因而他猜测,即便流言为假,但力不从心应当还是有的,若是这些话被对方放到了心里去,来个郁结于心怎么是好?
跟随主子,不仅要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还要时刻担心主子一不小心中途挂掉,再没有比他更惨的人了。
越青君却并未如他想的那般心生郁气,甚至还微微勾唇,露出个浅浅的笑容,“能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一桩谈资,也算是娱乐百姓了。”
无母族,无妻族,无子嗣,恭顺谦卑,忠孝两全,连健康的身体也无,世上还有比他更值得信任的儿子吗?
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亲爹了啊。
正如越青君所想,假装在家自闭了两天,之后不久,便得到章和帝的宣召,越青君进去时,对方正在批阅奏折,却并未让他回避。
越青君自觉坐远了些,没有丝毫要看奏折的意思,静静坐了半个时辰。
还是章和帝率先坚持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好似才发现越青君在这里。
“老六来了,怎么没人提醒朕?”
“与他人无关,是儿臣见父皇批阅奏折,不愿打扰。”越青君笑着道。
张忠海没说自己提醒了,只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奴婢该死,让六殿下久等。”
章和帝摆摆手:“好了,让人上热茶,老六不能喝冷的。”
简直笑话,御书房的茶何时冷过。
张忠海没说什么,反而亲自下去准备。
章和帝写奏折写得心烦,对越青君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等到越青君走近,章和帝才将手里一本奏折递给他,“朕看得头疼,你读给朕听。”
越青君面露犹豫,看了章和帝一眼,似乎想要询问,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只听话地接过,“儿臣未写过奏折,读得慢些,父皇莫要嫌弃。”
章和帝眼中显露出满意。
孝顺,聪明,体贴,听话,不多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君父的命令从不质疑,如此好用顺手的工具儿子,谁又会不喜欢呢?
反正章和帝不行。
流言还在传,但无论是当事人还是幕后之人都未再关注。
唯有一个人,仍旧踟躇无措。
宁悬明想了好些天,仍是没想明白,自己若是因此事前去关心,究竟是算是友人间的寻常关怀,还是纵容越青君遐想,给他希望?
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么为难的问题。
情爱二字,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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