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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戛然而止


胡叶实怕的要死,他不怕死就怕落在厂卫的手里,那些人折磨饶手段一套又一套,层出不穷。
        “你要杀他们不要带上咱家。”刘风会轻蔑道“咱家与你不同,只有皇上、司礼监才能定咱家的生死。”
        胡叶实愣了,他冷静下来,刘风会上面的人是司礼监,司礼监有心也能为他遮挡一二,想要治刘风会的罪必须司礼监点头。
        庆文帝、司礼监,这两处才是能决定刘风会生死的地方,刘风会此时庆幸自己当初果断派人杀李季四的决定。
        吴不易、钟用判的是立斩,他们被拉出去时,哭嚎震,但唯独没人喊冤。
        冤枉,任何人都可以有冤,唯独他们二人不冤。
        在任五年,这二人贪墨的白银足足有一百多万两
        一百多万两,茶马的五品官竟能贪这么多光听这个数字就知他们平时是如何贪墨国帑,如何鱼肉百姓
        厂卫杀人十分简单,随意两个番子随意两把刀,拖出去刀起刀落,就算结束。
        吴不易、钟用被推搡着跪在地上,这时快亮了,但边还挂着半轮残月,弯弯的月亮不像姑娘的眼睛反而像那收割人头的弯刀。
        四周站岗的番子手持火把如同钉子一般立在墙角各处,吹彻一夜的西北风在此时也停了下来。
        四周除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就再无其他,要杀人了。
        江半夏蹲在吴不易、钟用的对面,她穿着鸭青色的曳撒,头发也一丝不苟的套进发网,面上却啜着温和的笑容。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笑非但不显温柔反而更令权颤。
        “吧。”江半夏突然开了口“还有谁”
        怕的要死的钟用鼻涕眼泪道“我们如果了,就能不死就会放了我们”
        “当然不能。”江半夏似笑非笑道“你们知道的。”
        她话锋一转,语气真诚道“不过可以多个人陪你们一起下黄泉。”
        钟用淬了一口浓痰朝江半夏吐去,嘴里骂骂咧咧道“狗日的阉人走狗,不得好死”
        江半夏轻巧躲开,她摇头“不要总重复这一句话,每年被厂卫砍头的文官总会重复同样的话,没有新意。”
        既然马上就要死了,钟用、吴不易高声嚎骂着,似乎只有这种谩骂才能让他们暂缓对死亡的恐惧。
        骂到最后吴不易、钟用绝望的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哭声里满是不甘,但唯独没有冤。
        温热的血液落在江半夏脚边,她用脚尖轻轻将血迹抹开,浓稠新鲜的红色还带着最后两句谩骂声。
        走到今这一步,谁都不冤。
        江半夏突然有些怅然,或许她也会有这一,到时候她一定不会哭。
        哭,多丢人。
        “死了”
        “死了。”
        江半夏坐在杨一清对面,她脸上虽然带着温柔的笑意,杨一清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只觉得渗人。
        更另他想不明白的是,吴不易、钟用的二饶案子竟这么快就判了下来没有复审也没有向圣上递折,两条人命就草草的结束在五月最后的一的清晨。
        “我要走了。”江半夏沉默片刻。
        曹醇给她的信夹在徐睿林的廷寄中,藏的很隐秘。
        她心里十分不安,总觉得自己不会善终。
        “回京都”杨一清猜测道。
        江半夏点头,她心绪不宁的摩挲着手中的杯子,过了良久,她才再次开口,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京都不是个好地方,我不希望下次与你见面是在诏狱。”
        这句话她不光是给杨一清听也是给她自己听。
        司礼监能壮士断腕,曹醇也能弃卒保车,她渐渐有些迷茫,分不清自己在这场豪赌博弈中到底站的什么位置
        杨一清不以为意,西北巡茶他虽然没出什么大力,但目前发展态势不错,抓了两个贪官,后面再能收回一批茶款,圣上那里就能交差了。
        “和你这么多,没什么意思。”江半夏啜一口杯中的茶水“该来的还是会来。”
        想了数日她也能明白李季四为何会死,他贪得太多,要是被抓住,抖露出的信息绝对会比吴不易、钟用要多。
        所以他只能死。
        杨一清这几日一扫往日不得志的阴霾,他不在意道“江兄弟不要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江半夏这个人,但还是很欣赏她办事的手段。
        江半夏轻笑一声“的也是。”
        西厂方档头一连喝了几日醉酒,他心里窝火又无处发。
        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
        “刘公公,方爷已经睡下了。”拦在门口的番子陪笑道“您要不明日再来”
        “睡没睡,你了不算。”刘风会道“耽搁了事,你付不起责任。”
        那番子犹豫了片刻,随后一咬牙道“刘公公里边请。”
        四大档头之一的方档头,很多面没有遇到这么憋屈的事情,凭什么要让他们西厂的人忍气吞声
        死两个人不算什么,但确是在打他的脸。
        走的时候田金宝特地嘱咐他不要同东厂的人冲突,如今被对方摆了一道,这案子这事怎么判怎么审
        统统杀掉
        方档头放声大笑,去他娘的,一到晚的都是什么事。
        “刘公公你怎么会在这里”方档头眼前出现了重影,刘风会在他眼前变成了好几个重叠的人影。
        刘风会拎起地上的酒坛直接浇在方档头的脸上“才喝了几杯猫尿就成了这幅德校”
        被酒一浇,方档头醒了大半,他迷瞪着眼睛问“你是人是鬼”
        刘风会嗤笑了一声“你希望我是人还是鬼”
        方档头竟认真的想了半“是鬼吧”
        “你是鬼你死了才会结束”方档头到一半自己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首发
        “那我就是鬼。”刘风会找了出干净地坐下,他那张女人般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喝”方档头举杯邀饮。
        刘风会接过酒苦笑道“那就喝。”
        两人就这样一杯接一杯的喝到明。
        第二方档头宿醉清醒时,他手下的番子传来噩耗,刘公公昨夜在茶马司自缢身亡。
        只留下一张签字画押的白纸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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