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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戏子有情,只是非人


天坛之中的空间比众人想象中的要大,仅是直径便有三十丈之阔,圆柱形的墙壁之上嵌着层层的螺旋状楼梯,一直通向天坛的最顶层。其墙角摆设也只是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其上面已经积上了厚厚的尘土,表明已经很长的时间没有人打扫。

        然而满是厚厚尘土的地面之上却有两排清晰整齐的脚印,那是常年踩踏的痕迹,以至于踏痕之中已经出现了发亮的包浆。而且每一处的踏痕都完美到了极致,仿佛是被机械踩出的痕迹,每一个脚步都经过极其严苛的计算。

        蓦然,天泽注意到一个奇怪的事情以此处天坛的大小,仅仅是刘府之外街道路过的路人都可以看到天坛,更别说御空的修士。然而天泽回想先前御空来到刘府之时,在天上确实看到了正房、厢房之类的建筑,进来之后却变成了天坛,莫非是幻象法阵?可此地原先明明凡人的地界,修士完全没有理由来此布置一个幻象法阵。

        天泽随将自己察觉的事情告知李叔。

        李叔听罢便说道“我不管此地过往如何,今日谁敢伤害小雨,只有死路一条!”

        倏然,一道极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天坛顶部传来“放心吧,小雨没事,你们上来吧。”

        “四恨翎子生?他恢复正常了?”天泽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是那道声音确实就是四恨翎子生,只是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痴傻的语气。

        天泽一行人快速沿着旋梯上至天坛之顶。

        此时,天坛之顶四恨翎子生盘腿而坐,身后一座百尺石像巍峨而立。

        那是一尊将军像,将军持一柄奇异宝剑,呈怀中抱月状,观其神情,宛如怀中抱的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嘤嘤啼哭的婴儿。

        此时,小雨就静静的悬浮在宝剑之上。

        李叔见小雨出现眼前,便欲上前将小雨接下。不想竟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牢牢地挡在石像三尺之外,即便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突破一寸。李叔更是发现这股力量与先前兽封溟疆阻碍自己的那道力量有相同的感觉,便转身向四恨翎子生说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四恨翎子生依旧是冥目凝神,淡淡说道“莫要心急,我对小雨并无恶心,相反,我会保护小雨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因为小雨是普天之下唯一能救我的人。”

        “唯一能救你的人?”李叔坚决否认道“不,小雨只是一介凡人,甚至连灵根根基都没有,怎能救你!劝你最好按我说的去做,将小雨放下来,否则今日便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四恨翎子生闻言,终于站起身来,想李叔说道“你可知小雨的真正身份?”

        一句话将众人陷入沉默与疑惑之中莫非小雨并非只是一介凡人?

        此时李叔愤怒的一拳打在四恨翎子生的左脸颊,瞬间将四恨翎子生打飞出去,并恶狠狠地说道“他是我的女儿,只是我的女儿,你的命与我们无关,我现在就要带她走!”说罢,便从纳戒之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七品灵丹,上前一把掐住四恨翎子生的脖子硬生生的将灵丹塞入腹中。

        然而令李叔意外的是四恨翎子生并没有出现痛苦的表情“怎么可能?死魂缢生丹怎么可能没有作用?”

        此时只见四恨翎子生将自己的指尖划开一道伤口,随即滴滴黑色的粘液从伤口中流出,竟是死魂缢生丹融化后的丹液。

        四恨翎子生望着李叔说道“没用的,我如今还不算是人。”

        天泽失声惊讶“不算是人?那你是?”

        四恨翎子生指向百尺石像沉声说道“我是夙凰剑与天生之源孕育而出的生命,而创造我的便是百年之前驻守此城的刘知远刘将军。”随即四恨翎子生便向众人讲述了过往之事。

        一百二十年前,此城名唤边渡城,由于地处边界,距离皇都山高水远,再加上此地处于各国贸易的必经之路,因此边渡城的守城将领公然索要高额的过关费,或以各种理由借口扣下商人的货物,以获得商人高额的赎金,俨然已经将官做成了匪。

        彼时皇宫之中皇帝年老病危,虽然太子已立,但暗地里各个皇子都觊觎着龙袍玉玺。内乱而无暇它顾,这也是边渡城守城官吏猖獗的因素之一。

        五年之后,当年的太子已经成为一国之君,并将自己一众皇兄皇弟尽数阉去,使其不葬送性命的同时断了他们篡位之心。于是,新皇帝开始修法立廉,查处一切有违法纪之事,此时便查到了边渡城。由于边渡城贪污受贿牵涉的人员极广,皇帝并未立即派兵清缴而是暗中收集证据,并培养一批才能之士,以防止贪官下马而无人可用的局面出现。

        次年,三品武将云麾将军刘固之子刘知远请战边渡城,皇帝应允,并特赐尚方宝剑一柄,许先斩后奏特权。

        后刘知远仅不到三日便抓获贪污受贿官吏二百四十二人,大将焦明辉,因反抗被斩于尚方宝剑之下。

        次月,大寺国发兵二十万欲攻破边渡城,然而边渡城的驻兵人数仅仅只有五万,双方人数悬殊至极。

        刘知远明晰当前形势,即使最快的驿马也来不及回皇都搬救兵,此战只能出奇制胜。刘知远随即制定虚实结合之计使其各个军营的战况信息不一致而导致产生信任危机,再以小规模突袭结合分导而战,最后拿下这场悬殊之战的胜利。

        三个月之后,刘知远被封为冠军大将军,官从三品,驻守边渡城。

        此后由于刘知远为人真挚,竟无意间结交了一名筑基境的修士好友。那筑基境的修士临走之前将一方四尺土方块赠与刘知远,而这土方块之中的正是夙凰剑。

        一日,刘知远到城外狩猎,竟莫名其妙的掉入一口深渊之中,而这个深渊便是今日的兽封溟疆。

        十五年后,本应该是壮年的刘知远却是一副迟暮之态,背驼眼花,已没有当年的英姿飒爽,手中的尚方宝剑不知何时也换成一根枯黄的拐杖。

        刘知远站在内院之中刚刚建成的天坛之顶,眺望着远方“百年风华,十年造化,我这十多年的时间将整个生命都燃烧殆尽了,不曾悔过,不曾哭过,不曾回头过。只是苦了你,我的孩子!愿你能找到点化之人,除尽邪恶,守护……”

        话未说完,泪水已是滴下,这是刘知远自记事起第一次流泪。小时候,被父亲逼着挽弓至深夜,即便手指皮开肉绽也未曾留下一滴泪;即便与父母分离十余载,相见之时叩首祈福至额头沁血,未曾流泪。生命最终一刻,却再也无力强忍。

        一阵清风拂过,刘知远身躯化作齑粉随风远去,只留下一道纯净的绿色光团飞向天坛之内的夙凰剑之中。

        于是,四恨翎子生便诞生了。

        四恨翎子生迷茫的走出刘府,恰巧此时一队唱戏班子经过,四恨翎子生便跟了上去。

        唱戏班子在唱心戏台唱了一出《白兔记》,戏中的主人公名叫刘知远,四恨翎子生感觉刘知远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关于这个人的事情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四恨翎子生在唱心戏台看了三天的《白兔记》,脑海中才想起另一个信息刘知远是我的父亲。

        那一夜,四恨翎子生失去了当晚的记忆;那一夜,整个边渡城的人神秘失踪,只剩下四恨翎子生在唱心戏台之上一个人扮演着《白兔记》中刘知远之子,咬脐郎。

        四恨翎子生知道,终有一天他会恢复所有的记忆,找到自己的父亲。

        黄沙漫漫,边渡城中的一方戏台之上,一名戏子对着斑驳破败的景,一遍遍的唱着,念着,从天黑,到另一个天黑。

        都说戏子无情,嘴中的情义终是粉黛之色,算不得真。可戏子动了真情,谁又能懂得其中的酸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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