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希望，繁荣与奇迹

第1章  希望，繁荣与奇迹

        交界地，黄金树内。

        随着艾尔登之兽的陨落，无边无际的海洋消散，阔大寂寥的平台重新出现在了余烬眼前。

        这是黄金树的内部，是如今交界地混乱的伊始，也将成为一切的终点。

        余烬来到黄金树中心，捧起早已残缺的玛莉卡头颅，将其稳稳放在了玛莉卡雕像的脖颈之上。

        点点金芒从雕像内部逸出，与此同时，余烬体内的修复卢恩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完美律法修复卢恩，死王子的修复卢恩。

        两者在余烬体内争先恐后的散发出自己的力量，想要成为下一个律法，新世界的基石。

        不仅如此，更恐怖的力量开始涌现。

        浩渺的星空中向余烬投来两道意志。一股无比庞大，充斥秩序与永恒；另一股冰冷凄凉，满溢幽寂和寒霜。

        那是无上意志与菈妮的暗月所投来的目光。

        余烬本来无光的双目中开始有黄光浮现，光芒中蕴含着癫狂和混沌，那是足以让世界归一的癫火。

        他全身甲内干枯的肉身蠕动起来，腐败的力量也蠢蠢欲动。

        但是这些力量都没有发现，余烬体内深藏的另外两股气息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是一团黑暗和一簇火苗。

        足以让世界陷入深海的黑暗和让万物开始变化的火苗。

        它们就像是两个毫无生气的活尸，静静看着这些“新人”做着无谓的挣扎。

        “闭嘴！”

        “你们不是我想要的律法！”

        余烬一声暴喝，他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一直传到了星空之中，传到了所有窥视交界地的外神耳旁。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所有蠢蠢欲动的力量都惊讶的发现，一股庞大的气息从交界地散发出来。

        那是可以媲美无上意志的力量！

        余烬张开双手，身上的盔甲开始久违的燃烧起来，磅礴的火星从他盔甲的缝隙中喷涌而出！

        很快，旺盛的火焰开始从余烬的身上燃起。

        “噼里啪啦”的火焰声既像是粗大薪柴在燃烧，又像是万千灵魂的嘶吼。

        “果然，这样是可行的。”余烬感受到自己的一切开始燃起，舒心的笑了。

        “哈哈哈！如今，我也要成为太阳！”余烬依旧保持着双臂向天撑开的姿势，即使黄金树开始燃烧，即使他的一切将被火焰吞没。

        ……

        罗德尔，艾尔登宝座的大广场内。

        此刻的艾尔登宝座前聚集着许许多多的人。全然没有作为王座之地的严肃，不过没人在意这一点。

        因为他们都是被余烬邀请来见证他开启新时代的人。

        这些人都是被余烬救赎之人，同时也是他的挚友，他来过这个世界的证明。

        “您果然没有接受我的律法吗？”菈妮感受着独属于自己暗月的意志从交界地褪去，心中不由得一沉。

        虽然在余烬将戒指和暗月大剑还于她时，她就明白余烬不想成为她的王。

        可是当这一幕切实发生在菈妮眼前时，心中的失落还是不可避免。

        “那就让我看看，我钦慕之人，我唯一的王，您的律法吧！”到底是半神，虽然她“娇小”了些，但是菈妮还是很快收拾好了心情。

        无言的沉默没有沉寂多久，当一缕火光出现在黄金树脚时，众人开始骚动起来。

        “不！不可能！！王是不会选择癫火的！！！”最先发声的梅琳娜，此刻她木然的脸上比谁都要扭曲。

        “那不是癫火，是一种，……，我未曾见过的火焰。”海妲双手双手合于胸前，有些吃惊的说道。

        虽然她体内癫火中混沌的部分被余烬拿走，但是作为癫火女巫，癫火和其他火焰她还是分的清的。

        梅琳娜听了猛然想起来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看见本来在黄金树耀眼光芒下暗淡的太阳开始发出柔和而温暖的明光。

        她想到了旅途中余烬那些玩笑似的话语。

        【梅琳娜，交界地太阳怎么这么小？】

        【黄金树光辉比太阳耀眼。】

        【那为什么交界地的人们如此痛苦？】

        【……】

        【在我们哪儿，太阳像是一位超凡的父亲，照耀着每一个人。】

        【这里没有太阳，只有黄金树。】

        【我会成为太阳的，巨大又充满热力。】

        【随你怎么想，只要能带我到黄金树脚下。】

        【到时候你就可以放下负担，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成为太阳吗？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梅琳娜身上的气息陡然上升。

        带有三道爪痕的眼皮张开，其下是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光芒的紫色眼眸。

        “簌！”梅琳娜带起一道劲风，向着黄金树内部奔去。

        本来平平无奇的使命短刀上开始有黑色的火焰附着，那是命定之死，是用来弑神的火焰。

        “即使将您的身体杀死，我也要阻止您化为太阳。”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梅琳娜抿了抿嘴唇，心中如是想到。

        众人看着梅琳娜突然暴起，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单单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艹，又是这样，太阳！太阳！那家伙就这么让伱挂念！让人不省心的烂好人！”人群中的帕奇看见天空上的异象，暗啐一口，接着大声喝道:

        “有能力的，快进去，你们的王要烧了自己！”

        说罢，帕奇举起大盾，率先冲了进入。

        ……

        “嗯？你怎么过来了，木头？”余烬保持着赞美太阳的姿势，对着远处跨过火海奔来的梅琳娜说道。

        “停下，王。您已经是我们的太阳了，毋需如此。”梅琳娜罕见的没有反驳余烬称呼自己为木头，她的声音中已经带了些哭腔。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不过还有更多的人没有太阳照耀，既然成王了，我可不能不管。”余烬没有停下，他的语气中有着坚石般的固执。

        “咣！咣！”

        四道金枪射向余烬的四肢，想要将他钉住。可是在要击中的一瞬间就被余烬扭曲，打向了他处。

        “王，仇与怨皆被您消去大半，以您的贤能，您的律法必能散布狭间地，燃烧自己，没有必要。”

        一道黄金之影闪现而来，那是本应死去的葛德文，曾经完美的黄金王子。

        飘逸的金发，俊朗的容貌，健美的身姿，“完美”仿佛就是为了形容他而存在的。

        “折煞我了，我空有成王的力量，却无成王之智慧。如今所做，只是为了为这个世界更好而已，不要忘了，无上意志可从未放弃交界地。”

        余烬顿了顿，高兴的说道:“我有预感，今日之后，交界地将会有比肩，甚至超越我的存在。”

        “喔哦哦，那可真是令人兴奋，不过能不能请你下来，不要一言不合就自焚，很吓人的。”帕奇此刻也跑了过来。

        听到帕奇依旧搞怪的语气，余烬笑了笑。万年来，帕奇一直没有变，永远欠揍，永远出人意料。

        “我的老友，没有神明作为柴薪，是无法燃起超越神明的火焰的。这点，你比我要清楚。”

        余烬不紧不慢的道出了这句话，引得帕奇一阵沉默。

        “我要走了，替我向他们带句话。”余烬感觉到菈妮还有玛莲妮亚正在靠近，又看见梅琳娜那杀人般的眼光，心中不由得有些心虚。

        “我做过许多承诺，毋需质疑，它们都是因爱而产生的。如今我违背了这些承诺，毋需质疑，同样也是因为爱。”

        “神爱世人，我也如此。”

        说罢，宛如开天辟地般的火光炸开。

        每一个交界地的人都心有所感，抬起头来。

        只见宛如天地支柱的黄金树被火焰包裹，浮起，最终于天空之中和太阳融合在一起。

        阳光之下，生命的苦与痛逐渐消融。

        长生者开裂的脊柱愈合，发疯的人们重拾了理智，枯萎病的患者四肢健壮了起来。

        地下人们抬起头来，他们看见永恒不变星空重新流转，腐败湖中的红色褪去，安瑟尔河重回清明。

        地面之上，猩红的盖利德又重新蒙上绿色。交界地堆积如山的尸体如雪般消融。

        无尽的灵魂从太阳中吐出，他们曾经是有罪之人，不过在余烬体内的火炉中煅烧过后，他们的罪与罚已悉数炼尽。

        艾尔登王座前，众人攥住阳光，猛然发现，他们的赐福要比其他人多上一丢丢。

        那些多出来的赐福并没有什么用处，仅仅是友谊的证明。仿佛再说:

        【神爱世人，但更爱你们。】

        ……

        晨光捎来讯息，在雾的彼端，我们的故乡“交界地”，大树不再屹立，在太阳的照耀下，想必人们会如此形容——那是个希望、繁荣与奇迹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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