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漩起 第七十三章 应急之策，姑且一试

翌日清晨。

        “你们让我当老师，传授感知？”荀秋面对如饥似渴地围着自己的几位长者，心底有点犯晕。他已经知道，新含城的甲师在感知方面，属于天生短缺。但是寄希望于自己这么一个新人甲师，是不是有点病急乱投医的节奏？

        “可是，你们这里不是有一位制卡师吗？他应该更适合吧？”他已经从时煦他们哪里得知，新含城有一位外来的袁姓制卡师。如果当老师的话，袁老伯似乎应该是他们的第一选择才对。

        “袁老头不行！教不了人。”站在时老身后的阿离很不客气地说道。

        “哈！荒缪！明明是你们天生资质不行！怎么能怪我呢？再如此言语，我就离开新含城，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办，哼！”远远地，传来了一个老头的抱怨声，想必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袁老头了。

        “袁老头，你好样的！你以为我们没钱请制卡师吗？要知道能量卡可是最基础的卡片呢。任何一个刚从学院结业的制卡师，都能轻松取代你的位置！”阿离不依不饶地朝着后面嘶吼着。

        “哈哈！挨得过眼前这关再说吧……”袁老头的声音渐渐远去。听上去袁老头已经不想再理会阿离他们了，顾自离开了围观的人群。

        望着堵在自己【蜂巢】门口的七八位长者，以及后面大大小小的其他人，荀秋心里却如明镜似的。

        无法实现感知突破。

        感知能力极弱。

        这些在别人眼里听起来有些莫名的词，却是荀秋自身亲身体会过的！

        教吧！

        荀秋刚刚想大口应下，百择此时又有意无意地阻了他一下：

        【选择任务27。】

        【选项一：毫不徇私，悉心教授。奖励：b级。】

        【选项二：不愿白教，谋取巨利。奖励：a级。】

        【选项三：秘法自珍，婉拒请托。奖励：c级。】

        谋取巨利？荀秋暗自思量，新含城最值钱的东西，一是秘璃矿，二是炼体功法。但是他如果传授了秘法，秘璃矿想必时老他们也不会吝啬的，分他一些肯定没问题。而炼体功法……更何况如今新含城有点麻烦，他也不好开口要什么好处。

        至于婉拒，更是不可能。

        选一。

        “时爷爷，我可以答应你试试看！不过大家资质有异，我教的东西，可不包教会哦。”

        “而且，我听时煦说，练了感知，你们的炼体功法可就废了。所以到底学不学，还请你跟大家权衡利弊，考虑清楚。”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时老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听荀秋还真的应了下来，原本只想试一试的几位长者倒是有点紧张起来。几个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由时老定了下来：

        “行啊小哥，你先歇会，我们去讨论下！”

        一大群人离开了荀秋的【蜂巢】，朝着新含城中心的训练场内云集而去。一听说城里来了个愿意传授感知技巧的甲师，那些有心成为甲师或者制卡师的孩子，都纷纷扬扬地表示自己要参加。

        呼……送走了一大帮人，荀秋总算松了口气。而百择的奖励，也在此时亮出：

        【完成选择任务27，选项一，获得b级奖励：《无名制卡摘要》。】

        荀秋：“？？？”

        制卡摘要？这居然是一份制卡师的经验总结与制卡技巧摘要？！

        虽然《无名制卡摘要》里面所含的信息量与布朗炼金术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但是那一幕幕、一景景地制卡细节与过程，依然像刻录进他的脑海般，字字清晰地牢记在心。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畅游在一片字符和图像的海洋，那些本该毫无秩序、意义模糊的图影，随着他对制卡的理解愈加深刻，而逐渐地归诸本位，渐成体系。

        不过，与布朗炼金术比起来，这份无名制卡摘要要高深许多，其中不少概念性的东西，光是过一遍，他并不能完全地理解透彻。

        而且，里面有一项明显与制卡无关的所谓物质波封装技术，他也是一头雾水。

        “荀大哥……荀大哥！”时煦站在荀秋的身前，奋力地挥舞着手，企图叫醒正在疯狂地吸收制卡知识的荀秋。然而，荀秋的眼眸中仿若有千山万水在瞬间万变，眸色光影变幻，整个人呆若木鸡，怎么都叫不醒。

        时煦有点急了，正欲出去喊人的时候，她的细胳膊被荀秋拉住了。

        “荀大哥，你刚才怎么一副心神不在的模样？”时煦重重地叹了口气，肃然说道。

        “没事！刚才想起了点事情。”荀秋轻巧地敷衍了下时煦，心中却还在一点点地回味着制卡摘要。

        一般来说，制卡师只有在感知达到了五级之后，才会正式开始制卡。如果感知等级不够，其精神力就不足以完成一张卡片的制作。虽然也有断断续续完成制卡的方式，但是非连续制作卡片会导致制卡成功率急剧下降。所以感知等级越高的制卡师，因为其制卡成功率更高，身价也自然水涨船高了。

        不过这都是普遍意义上的制卡师常识了。

        荀秋明白，他所习得的这一套无名制卡摘要，配上他的万象至微，足以令他在感知三级时，便可达到普通制卡师五级感知时的成功率！

        很明显，无名感知突破秘法、万象至微、无名制卡摘要，是同一个体系的东西！！

        他不知道这些与普遍意义上有所区别的秘法和功法究竟来自于何方，但是他突然有了一丝犹豫。

        望着眼前满腔热忱的时煦从姜等人，他心底思绪纷飞。

        将无名感知突破秘法传授给新含城的人，真的合适吗？

        思来想去，荀秋脸上突然挂上了苦笑。

        想那么多干嘛？他们现在连第一关都没跨过去呢。

        荀秋决定不再理会，既然通过百择选择了传授，他便不能反悔。他只是答应了传授无名感知秘法而已。顶多再传授一下万象至微。至于无名制卡摘要，他决定还是不要声张。毕竟，就算他从未涉足制卡，也知道无名制卡摘要几乎跟布朗炼金术一般，有着超脱一般认知的底蕴。轻易传授他人，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呢。

        “荀大哥，”时煦打断了荀秋的思绪，“我要做你的第一个学生！”

        “嗯，学生？真的吗？感知功法可是与你的炼体功法相斥的啊！你也要学吗？”

        “没事！炼体功法，我和从姜早就练到巅峰了。”时煦拍了拍身边的从姜，很是自豪地说道。

        “练到巅峰？多少级了啊？”荀秋不免有些惊讶。

        “用七海世界的标准看的话，应该体格和敏捷都到五级了吧。”时煦半抬着头，略有些疑色地悠然答道。

        “诶？！五级了嘛？这样的话，突破了感知之后，不就达到中级甲师的标准了嘛？！”荀秋惊得下巴都快摔到了地上。

        他禁不住握紧了拳头。

        不行，可不能让两个小屁孩看不起了啊！我也要尽快地冲上五级才行！

        三人又闲坐了一会，等候时老他们召集城里人，商议跟荀秋学习感知功法之事。

        另一边，新含城大训练场，一窝一两百号人围着那张小小的石桌，正在热切地讨论着。

        “时老，那个新来的小子，真的有本事教会咱家的孩子感知？连袁老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相信一个毛头小子啊？”

        “我明白。现在情况特殊，这不是没办法了嘛？我们能量卡支撑不了多久了。要是再不驱散那群噬璃兽，我们就得回归原始生活啦。反正也是试一试嘛。”时老眸色混沌，很是无奈地说道。其实他心里也直打鼓，毕竟荀秋正如大家说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就算真的可行，练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吧？哪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抵得过秘璃矿那群噬璃兽的？我觉得不靠谱。”阿东直摇头，觉得时老这主意不行。

        “我是这么想的……”时老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道，“如果真的有几个小子掌握了感知的技巧，提升了一些实力，加上荀秋相助的话，至少可以向秘璃矿里面推进一些。只要稍微获得点秘璃矿，我们就有足够的材料制作新的能量卡了。到时候，我们资源不再紧张的话，就可以派几人去无上穿梭站求援了。”

        “如此说的话，倒是个应急之策，姑且一试吧……”阿东此时也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也得那小子靠谱才行！虽说独自一人穿越时空节点而来，确实够硬气。但是这跟感知没有直接关系呀……”

        “那就这么定了。正如大家都知道的，感知功法与我们自己的炼体功法是相斥的。原则上，除了那些炼体功法还未练到巅峰的孩子不要学之外，其他人都可以学。不过人家孩子毕竟刚来，一下子去太多人也不好。这样吧，我们第一批先选几个小子，去试学一下，真的行的话，再推广开，行吧？”

        “好啊好啊……”围观的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我家的小子身子弱，适合当制卡师，让他去吧？”

        “还有我家的！”

        “我家孩子炼体功法练到巅峰了，让他也去吧？”

        “时爷爷，我也要去……”募地，人群里响起了一个细细的声音。众人一瞅，发现是躲在人缝里的鸷远。

        鸷远与时煦从姜同年，但是与两人炼体功法练到巅峰不同，他的炼体进度是同年孩子中最弱的。虽说按照时老定下的规矩，鸷远应该等炼体巅峰后才可以学习感知功法。但是鸷远这孩子从小就是喜静不喜斗，作为一名甲师确实有点不合适。他早就有心想做一名制卡师，只是袁老头还是关上了他的期冀之门。

        袁老头当时是这么说的。

        这里其他孩子感知如果是1的话，这孩子肯定是达到2甚至3了。但是时老，感知一级的维数可是10啊。更别说当制卡师了。制卡师需要的感知维数可是200啊！教不了教不了……

        此时，袁老头的评价瞬间闪映到时老的脑海里。

        对呀，这孩子，也算是这群感知底层的孩子里，最有潜力成为制卡师的了。

        “好呀，你也去！”

        听到时老同意了，鸷远阴阴的脸色顿时阳光明媚起来。

        “谢谢你，时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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