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非荀秋，那你是谁

“这里太脏了，我们去外间等吧。”见小叮当急匆匆地走了，乐天愉就招呼荀秋来到店铺的最外间。

        “行吧……”荀秋脸色如常，跟着乐天愉踱出了这个像极了小工坊的房间。

        “你别介意啊，这地方的人就这样。没点机灵劲，根本没法在这里活下去。”乐天愉像极了主人家一样，有意无意地解释了一下。

        “没事。”荀秋闲着没事，在这个脏乱到一定地步的店里饶有兴致地看来看去。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杂货店。几乎没有重样的东西，也没有看上去值得买的货色。如果说这是家废品收购站，倒是更合情合理一些。他根本看不出这家店到底是靠卖什么存活下来的。

        摆弄着手头像是枪托一样的合金件，乐天愉悠悠地说道：

        “这家店其实就是个幌子。小叮当是一个非常很强的机械师。他可以利用收集来的废材制作出品质不错的机械来。都是适合甲师和制卡师在野外使用的小玩意。”

        “机械？”荀秋重新审视起这家店铺来。光看店里这些破铜烂铁，根本联系不到机械那里去。

        想了想小叮当在里面小作坊鼓捣的东西，荀秋发现，凭他浅陋的机械水平，还真看不出来他在研究什么。

        乐天愉似乎看透了荀秋的心思，悠然说道：

        “别看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他正在研究的东西，还是有相当深远的意义的。”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乐天愉也不藏着掖着，荀秋问起，他就答。荀秋也就知道了乐天愉出身于灰市的事实。但是对于他莫名的地位，他却只是笑笑，不做解释。对方不愿意说，荀秋也就不再勉强了。

        约莫过了几十分钟，小叮当才笑盈盈地回到店里来。

        “价钱还不错。”小叮当颠着手头的钱币，欢快地说道。

        “一共是37枚白银币。我就意思一下，收你两枚做跑腿费，怎么样？”

        “……”荀秋发现乐天愉果然没说错，这里压价确实狠。先不说拍卖可以炒到什么天价。光是直接出手，50枚白银币（50万七海点）甚至更多那都不是事。现在却只剩这么点。他满怀着疑色望向乐天愉。

        “就这个价了。如果你自己来的话，就算没被黑吃黑，也顶多拿到10枚白银币。这里对付不常来的人，绝对不会客气的。不过你也知道，这套卡太特殊了，放到网上拍卖，估计震惊整个七海世界。后面招惹的麻烦，我们这种小人物可承受不起的。”

        乐天愉靠着某一个货架，目光随性自然。

        荀秋明白，这是他可以得到的最好结果了。他欣然接过35枚白银币，存入自己的钱卡。

        “行了，这事办完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小叮当，一起吗？”一想到马上可以吃饭了，乐天愉的脸上顿时堆满笑容，然后指着小叮当狡黠地一笑，“刚刚赚了20000，你请客！”

        “我……行吧。”小叮当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老张馄饨？”

        “20000就请我们吃馄饨？！小叮当，你也太抠了！”乐天愉简直气得跳脚，“怎么着也得是横街那家牛肉面吧！”

        “唉，横街那家牛肉面早就搬走了。真是可惜！”小叮当摊手，表示无奈。

        “……行吧，馄饨就馄饨，外加一份尖椒三吃！别以为吃完一家就算了！哼！”乐天愉满怀着怨念，他可不会轻易放过小叮当。难得来一次，当然得狠狠地敲诈一顿了。

        ……

        “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望着眼前平平无奇的馄饨和煎炸烤三吃的绿色尖椒，荀秋感觉自己被乐天愉欺骗了。这些东西，不仅食堂里有，而且味道还不错的样子。关键是，就这点东西，他根本吃不饱啊！

        “光看是不行的！你得尝一下！这些馄饨，不一般哦！”乐天愉故作神秘地说道。

        而旁边的小叮当则早就开吃了。就算是他，这店里的东西也不是常吃的。这可是一碗就要240的馄饨啊！天天吃，他哪里吃得起？

        荀秋半信半疑地试着吃了一个。这汤怎么说呢，有一股奇妙的鲜甜味，跟食堂里的还真的不一样。轻轻一嚼，馄饨内陷的鲜美简直直冲他的脑壳。这哪里是馄饨，简直像是一枚包裹着鲜浆甜汁的炸弹。在这鲜美无比的内陷的冲击力，他的脑门不由自主地嗡嗡响。

        “这啥啊？！”荀秋顾不得形象，又扒了几个馄饨，细细品味之下，果然非同凡响。这么一碗馄饨，卖240属实不贵。

        “鲜吧？这内陷是用只产自于北海域的鱼做的。虽然是冷冻的，但是也算极鲜美了。要不是老板不想离开灰市，你觉得能在这里吃到？”

        “嗯嗯嗯……”荀秋根本不想与乐天愉说话了。就这么一碗，哪里够他吃的？他心算了下，就是再吃十碗，也只是刚刚有饱的感觉而已。不过……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乐天愉坏笑着说道，“这馄饨是限量的。因为每日食材确实不够多，想吃的人又太多了。所以，你就省了这条心吧！”

        “我……”荀秋望了望老板五大三粗的胳膊和腰身，想到自己体格力量都只有一级，估计胜算也不大，就愣是将自己的狠话咽了下去，“觉得老板愿意照顾更多客人的需求，真的是太暖心了！”

        “行了……”乐天愉抹了抹自己的嘴角，突然脸色一沉地低声说道，“吃的事情等会再说。”

        “嗯？我们要去看机甲吗？”荀秋含含糊糊地问道。这馄饨太过于鲜美，以至于他就是喝着汤汁都觉得回味无穷。

        “不是。我有个问题，一直在想不知道该问不该问……”乐天愉的脸色浓重地，好像失了魂一般，一丝平常的精气神都看不到。

        小叮当不知所以地望着两人，突然饶有兴致地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然后拿起一串烤尖椒，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什么问题？”荀秋突然发现自己看不透乐天愉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他从未在乐天愉脸上见过此类神色。

        “你到底是谁？”乐天愉凝视了荀秋好几十秒，才非常轻声但是字字清晰地问道。

        “……我是荀秋啊！你傻了？！”一听到这个问题，荀秋霎时间犹如五雷轰顶，心情不自地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乐天愉为何会有如此一问。不过，他可不是被人一吓就全撂了的人。虽然乐天愉是个不错的朋友。但是说到底，他与乐天愉也才认识十天不到而已。必要的时候，直接不认这个朋友，他也是可以毫无负担地做到的。

        “你不是荀秋……”乐天愉微微地摇了摇头。

        “知道我为什么会和荀秋做朋友吗？”乐天愉并不接受荀秋的答案，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因为我们都是差生？”关于这一点，就是“荀秋”的记忆里，也没有一丝答案的样子，他只能盲猜了。

        “差生又不止你一个！”乐天愉都快被逗乐了，“而且我又不是差生，我只是惯于隐藏自己而已。做人太高调，从来就不是出身灰市的人的风格。”

        “是哦……”乐天愉这么一说，荀秋才想起乐天愉想在新秀赛里有所作为的样子。原来他是有底气的啊。但是他不是说要保持低调嘛，那新秀赛之类出风头的机会，不是能免则免吗？

        “那新秀赛怎么说？”荀秋丝毫不放过追问的机会。他现在明明是被问的一方，却莫名间占据了主动。

        “……很简单啊。通过第一轮，然后找个队伍混一下，保持一下不上不下的水平，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与学院签订契约了。何乐而不为？……不是，现在是我在问问题！”乐天愉差点怒得拍桌子了。

        “刚刚说到哪里了？！”乐天愉转首问一直看戏的小叮当。

        “问你们干嘛做朋友。然后你被荀秋反将了一军。”小叮当吃吃地笑着，乐得不行。

        “对，就这个……”乐天愉重新理了理思绪，然后正色道，“荀秋是一个非常沉默木讷的人，而且家境也不大好。我是看他情况不是特别好，有些感同身受，才跟他走近了一些，看看可不可以帮他一点的。”

        “不过呢，跟他交了朋友之后，才发现他胆小、怕事、爱抱怨、还喜欢钻牛角尖。这也没什么。朋友嘛，谁没点小毛病。毕竟我也是有心帮他的，所以临近考核的时候，我也特别上心，总希望找点法子帮他通过考核。”

        “所以别人可能并没有怎么觉得，但是跟他走得特别近的我，最近确实非常明确地感受到了你跟他的不同之处。”

        乐天愉说到这里，又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荀秋。

        “也就是说，你可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从你由老家回学院那一天故意出现在陆高青面前起，你就一点点打破了荀秋在我心中的固有印象。到后来你自己说的主动与梅斯菲尔她们对战。以及今天在授权会上的表现，我已经无法再相信，你跟之前的荀秋是同一个人了。”

        “那么问题来了：你既然不是荀秋，那你是谁？”

        听着乐天愉有理有据地娓娓道来，荀秋心下思绪飞扬。

        在这个诡异的无人说话的时间段，他的眼前又出现了新的选择任务：

        【选择任务13。】

        【选项一：直言相告，阐述事实。奖励：d级。】

        【选项二：敷衍了事，讥讽对方。奖励：f级。】

        嗯？

        荀秋迟疑了片刻。

        这个选择，他到底该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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