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小一步

此话一出，几乎都不需要多想，大家都决定了跟着穆思昭。
穆思昭实力强又心善，是她们跟随的最好的选择。
“思昭，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穆思昭不习惯旁人叫她恩人姐姐，便说了自己的名字，庄姨和族人们欣喜了许久，才又再次确认道。
毕竟带着她们这群算是累赘的人，庄姨实在是有些彷徨。
虽知晓穆思昭的意思，但难免又会多想几分。
穆思昭倒是十分坦荡，听黄岩报完数，道：“自然，不过我也不会带着累赘哦，等你们跟我回去，要是敢偷奸耍滑，好吃懒做，做这种不利于团结的事情，我就会狠狠收拾她。”
她领着这些人，一来是收集信仰值，二来是日后到了凌云县，定然少不了干活，人多力量大嘛！
月明星稀，乌鹊栖枝。
一小队人马正缓慢前行。
“大家原地休息！”
张东升拧着眉，往回看了看，一声令下，小云村村民们直接席地而坐。
“阿爹，不是才刚到后半夜么？我都还不累呢。”
张小花眼珠子转了转，不经意间道。
张东升抿了口水，又往后看了一眼，满脸凝重，叹气道：“你穆姐姐还没跟上来呢，咱们今夜多休息会儿，等等她，若是有什么变故，也能去帮一把。”
说完，就指挥了两个小伙在一公里范围内巡逻。
张小花眼里迅速划过一抹不悦，但很快就笑道：“阿爹，穆姐姐那般厉害，如何需要我们等她？我们要做的是不拖她后腿，走远一点才是。若是那群流寇杀到这里，到时候穆姐姐又要自卫，还要保护我们，这可是帮倒忙。”
“额，这……”张东升陷入了沉思。
其实张东升作为村长，顾大局又爱护村民，但是缺点就在于脑子不太灵活，一两句话就能被别人绕到沟里去。
比如此时，他挠了挠头，觉得小花说的也在理。
于是乎，他试探道：“那，我们先离开？”
“可以呀阿爹，穆姐姐武功高，说不定一会会就赶上来了，阿爹莫不是不相信穆姐姐？”小花勾起唇角，酸溜溜道。
张东升点点头，“那行，一柱香后我们就走。”
明亮的月亮下，张小花的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眼底涌动着莫名的神色。
“什么？一柱香后就走？不是要等阿昭吗？”付老婆子尖叫道。
“张叔说穆妹妹武功高强，想必不过多时就能追上来，但我们若是拖延太久，说不定会成了累赘。”王鸿文皱着眉解释道，但显然他也不是很赞同，说完他身旁的瘦猴还默默又补了一句，
“若是穆姐姐……我们近点，收尸也方便呢！也不知道张东升想的什么？”
然后就是得到了付清衍和付老婆子的两对怒瞪的眼睛，他连忙缩了缩头，拍了拍嘴。
王鸿文离开后，付老婆子唉声叹气这，想要说些什么，扭头看到付清衍，顿时眼睛瞪的像牛一样。
“唉哟！我的清衍！你在干什么！”付老婆子几乎要跪下，双手迅速扶住付清衍的手臂。
心颤颤巍巍的，盯着他的脸色，不敢错过一丝变化。
“娘，我没事。”付清衍闷哼一声，咬紧牙关，额头的汗水如雨滴般滑落，滴落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消失。
右手撑着树干，他的双腿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每向前迈出一步都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
连付老婆子也屏住了呼吸，高高举着手护着他。
终于，一步踏出！周遭的空气似乎一瞬间凝固，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静谧中回响。
“清衍！清衍！”付老婆子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只是一遍遍重复着喊他的名字。
第二步，付清衍拧紧了眉，他的左脚刚刚离地，右脚便无力地一软，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在即将触地的刹那，他才本能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什么，指尖却只抓到了一把虚无。
尘埃被惊起，围绕着他缓缓飘落。
付清衍脸埋在土里，久久没抬起头。
“哎哟！你这死孩子，谁让你现在就起来的？这才几日啊，你就这么急！”付老婆子才缓过神，连忙把一摊死水的付清衍扶到驴车上，嘴上数落不断，眼里满是心疼。
然而付清衍没有回答，他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和喜悦之色。
“娘，我站起来了！”
“我看到了。”
“我还走了一步！”
“是，第二步就摔了个狗啃泥。”
“明日我一定能走的更多，过两日我就能和阿昭同行了，能替她挡挡了！”付清衍喜不自胜，双手不住地抚摸着腿。
“我能感觉到疼痛了，我终于不是个瘫子了！”付清衍喃喃自语，付老婆子看在眼里，泪光闪烁。
心中又对穆思昭千恩万谢了无数遍。
凌晨时分，月光稀薄，寒风带着凉意穿梭在山谷间。
大部队的火把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略显疲惫的脸庞。
付清衍坐在驴车上，目光坚定，仿佛能穿透夜色。
“张叔，我和我娘留下。”
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发而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东升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的木棍在地上重重一顿，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望着付清衍，眼中满是不赞成：“清衍，我们都一样担心思昭。但思昭的能力我们都知道，她明日定然能跟上。时间不等人，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
付清衍表情未变：“张叔，我意已决，你就别劝了。”
就在这时，张小花轻移莲步，从张东升身后走出来，眼波流转间，藏住眼底的醋意。
她柔声细语地插话：“清衍哥哥，你这样固执，以你如今的身体和付婆婆，若是停留原地，让穆姐姐知道了也会担心的。不如我们先走，还是说你不相信穆姐姐的能力？”
付清衍瞥过头不语，张小花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与急切，试图去拉他的衣袖，却被他轻轻避过。
她正欲再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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