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烟花残骸

“阿爹？！”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
穆思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往旁边走了几步。
身后的灌木丛里，张东升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月光勾勒出他愤怒而颤抖的轮廓，双眼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
张东升的怒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狰狞，他颤抖着手指向张小花，声音因愤怒而沙哑，带着不可置信和心痛：“你……你怎可如此不知羞耻！”
原本以为穆思昭半夜喊自己跟上是商讨某些要事，却不想看到了自己的乖女儿鬼鬼祟祟放信号烟花。
正疑惑这信号烟花哪里来，又是在联系谁，穆思昭就已经先出去了，他只好先按着性子等回答。
却不想他的乖女儿竟说是私会情郎？！
气的他差点站不稳摔个四仰八叉！
纵使他们如今逃荒，但女儿家家的，怎可干出这种事情？！这可是要被人家指着鼻子笑的，日后还如何寻个好人家？
他赶紧四处看了看，好在这块地方除了他们三人别无一人，张小花这番惊天的言论没有被旁人听了去。
张小花脸色苍白，唇边挂着勉强挤出的笑，眼中却闪烁着慌乱与无措。
她试图以袖掩面，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爹爹……”
话未说完，泪水已如断线的珍珠，沿着脸颊滑落，她轻咬着唇，模样楚楚可怜。
张东升见状，怒气未消，反添几分心疼与无奈。
“小花，你方才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张东升努力压制怒火，循循善诱道。
这话的意思便是，他可以当没听见她方才的话，让她赶紧扯个理由。
待回去之后，好生教育，赶紧和那个莫名的男子断了联系，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然而张小花却像听不懂似的，含着泪咬牙道：“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会和那人断了联系的。”
此话一出，便是承认了她私会的事实。
张东升怒急攻心，折了一根树枝就要往张小花身上抽去。
张小花没躲，缩着头紧紧闭着眼，看的张东升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半晌，他丢了树枝，背影佝偻着，目光移到穆思昭兴致盎然的脸上，顿时感到难以启齿：“思昭，张叔能不能求你个事儿。”
穆思昭拍了拍身上的灰，波澜不惊：“行，张叔，我明白，今夜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小花也算是我的妹妹，张叔可要好好引导，这番行径若是被旁人知晓了……”
“是是是，多谢了，思昭，小花今日实在是太荒唐，我定然回去好好教训她！”
张东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扯着张小花的衣袖，将她往回拉。
喋喋不休：“那男子是谁？是哪里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穆思昭目送着他们离开，目光移到方才张小花站着的位置，烟花残骸还在地上。
弯腰捡起，穆思昭盯着，若有所思。
“阿爹，你拉疼我了。”回到休息点，张小花委屈地扑进阿娘的怀里。
“这是怎么了？我起夜发现你们两个都不见了。”
张娘子压低着声音，看着父女俩的脸色，脑子里一片浆糊。
但还是安慰张小花，询问道：谁又欺负咱们小花了？”
张小花只是小声地啜泣，没有说话。
张东升脸色黑得像这夜色，压着怒火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张娘子呆愣一瞬，随即怒容满面，张了张嘴，看到旁边歇息的村民们，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你个死丫头！”她气得用食指直戳她的脑门，张小花低垂着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娘，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见他了。”她楚楚可怜道，试图转移话题。
“你告诉娘，到底是谁？”
张娘子现在脑子都是蒙的，张小花整日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没见她和谁走的近，怎么就如此离经叛道，半夜私会？！
“我，我，不能说。”
张小花咬了咬唇，小脸煞白。
“怎么就不能说？”张东升猛地提高了音量，又连忙压低了嗓音，怒目圆睁。
“是不是他威胁的你？”
张小花从来没见过这么生气的阿爹阿娘，此时心尖都是颤的。
纵使私会情郎的事情伤风败俗，但也好过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做了那事！
总之他们都死了，张小花狠了狠心，势必要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于是她弱弱地点了点头。
心里没有半点心虚。
将责任推给莫须有的那人头上，自己也能少挨些骂。
张东升猛吸一口气，抬起手捏着眉宇，紧紧闭着眼睛。
另一边，穆思昭回到休息点，见付清衍在削着木头，她坐了过去。
“在做什么？”穆思昭好奇地看着他将一长根木头削成了拐杖。
“我不是可以站起来了么？削个拐杖，我练习走路也方便些。”付清衍温声道。
穆思昭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附到付清衍耳边，细语了几句。
付清衍的目光从疑惑到更疑惑。
“这，行吗？”
“当然行，你尽管做出来，要是不好使，我就把我自己赔给你当拐杖。”
穆思昭嬉皮笑脸的，说出来的话也没多加思考，付清衍悄悄地又红了耳朵。
“嗯…”他乖巧点头，就按照穆思昭所说的开始组装。
不像做衣裳，这种木匠活付清衍做起来得心应手，不过一刻钟，一副现代医用拐杖就被做了出来。
最上面的木头还包上了点布料，防止硌着疼。
在穆思昭鼓励的眼神下，付清衍轻轻调整着手中设计新颖的拐杖，它不同于以往的笨拙，轻巧而坚固，握柄处能更方便发力。
他缓缓将重心移至拐杖上，缓缓迈出步子。
付清衍眼睛唰地就亮了。
他的上肢力量本就大，这拐杖像是他的第二双腿，他高兴围着穆思昭走了好几圈。
“好了好了，差不多该休息了。”穆思昭捂着嘴直笑他像个傻子。
衣袖里的烟花残骸漏了一角出来。
付清衍定睛一看，愣了一瞬。
“这东西你是哪里捡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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