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茫茫

“沈剎，妈妈做了些菜在厨房，看看和不合胃口。”

        一口苦涩的酸味猛的到嗓子眼，沈剎的眼睛有些生理性的红。

        “不用了，我八点和同学们出去吃饭。”沈剎忍住不适，他将视线送她的脸上移开。

        沈芝：“去吧，放松放松，毕竟这次考了年纪第一，辛苦了……”

        闻言，沈剎的眼睛居然愈发红了，他脸上闪过片刻的震惊，转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怪的阴笑：“妈妈的意思是，我从前很轻松是吗?”

        沈芝脸上没有表情，偶尔，沈剎会看到她脸上有一瞬间的冷漠。

        就像个机器，让人心中发凉。

        他“呵”了一声站起来俯视她，他这次不想往常一样的散漫，反而是站的笔直，浑身散发着低沉。

        沈芝愣了一下，听到他又说。

        “到现在，原来，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笑话，仅仅是没有得到第一，我被你全盘否认，妈？你真的是我妈吗？”

        “啪！”安静的环境中，响亮的声音格外刺耳。

        少年低着头，半边脸有很红的巴掌印，很疼，疼的是别的地方。

        ——

        盛烟等到七点多，沈剎也没来找她，于是她拿出手机靠在玄关处给他发信息。

        盛烟：在做什么，不看了?

        等了一会儿，他没有回话。

        盛烟皱了下眉，不在线?

        想了一下，盛烟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这次对方到是接了。

        “你是谁?”熟悉的女声，盛烟愣住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是沈剎他妈接的电话。

        盛烟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做沈剎好些天了，对于他这个母亲也算了解一些，所以，不排除沈剎出事的可能。

        但是，如果出事了，又会是什么事?

        关于成绩?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吧。

        盛烟想起有一天做“沈剎”的时候，她将做好的卷子交给他母亲，当时是夜晚，她感受到了一种切实的冷漠可怕。

        沈芝满意的将卷子放下，暗黄的灯光，几乎压抑的环境。

        盛烟面无表情，心中只有一种震惊感，她观察着面前这位母亲的一举一动。

        她冷漠的脸对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毛骨悚然。

        “这才是妈妈的好儿子啊。”她抚上她的肩膀，盛烟感觉从外冷到了骨子里。

        沈剎说她没有精神病，但她对自己孩子的成绩沉迷到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程度，盛烟不知道为什么，连沈剎都不明白。

        不过沈剎并不知道，盛烟做“沈剎”的一段时间里，他母亲每天都会展露满意的笑容。

        因为，盛烟所缺的却恰恰是这样的关注……她并不抗拒甚至会选择服从。

        天已经黑了，盛烟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四十二。

        落地窗外的夜景颇为壮观，盛烟远远的看着觉得外面的灯光像极了银河，而她正在俯?……

        “铃铃铃！”一阵门铃声猛的打断了她的思绪。

        盛烟下意识的打开门。

        看清来人，她后退几步看着他。

        是沈剎。

        少年身高体瘦，他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眉毛，在他微低着头的时候，盛烟看不清他的眼睛。

        但直觉告诉她，沈剎在盯着她。

        “我进来了。”声音很低。

        盛烟：“嗯。”

        盛烟给他倒了杯水，刚想开客厅的灯，沈剎出声制止她的动作。

        “别开灯，我想看看外面的光。”

        很莫名其妙的要求，但盛烟还真听了。

        盛烟坐到他对面，他侧着头眼睛看着外面的波澜壮阔，城市的光照着他的眼睛漂亮的像颗宝石。

        亮晶晶的。

        盛烟表面并未露出惊讶，他眼睛里居然有眼泪么？

        ——

        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却莫名像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房子里安静的吓人，这里膈音好，外面的声音都不怎么听的到。

        “走。”盛烟突然站起来。

        沈剎疑惑的看向她：“干什么?”

        盛烟晃晃手中的手机：“聚餐，去了可以喝酒，敢不敢喝?”

        沈剎笑了一下：“我成年了。”

        ——

        盛烟带着沈剎去了聚餐的地方，一个班的在外面的摊上坐了一大张桌子，桌上子有好几盘羊肉串。

        王荣荣站起来挥挥手，嘴里还有未吃的羊肉，完全是个不要形象的女汉子。

        “盛烟！沈剎！”

        王荣荣一叫，刚才没看见的人，他们挽过头就看见盛烟和沈剎并肩走来，还挺般配。

        “噗！”李明一口饮料喷出去，溅了旁边人一身。

        “草泥马！”谢浪一把将他头扇了一巴掌。

        “啊！”

        “……”同学们。

        李先辉也惊呆了，拉着沈剎坐到他跟前，有同学挪位，盛烟的位置莫名其妙的刚好在沈剎跟前。

        王荣荣瞪了他们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

        同学们不知道脑补了多少。

        什么仇家变恋人的狗血故事估计都能出本书了。

        “沈剎，盛烟你们还点什么，赶紧点去。”

        其实也不怪他们想的，盛烟和沈剎比谁都先加好友，沈剎拉盛烟进群，沈剎和盛烟一起上学一起离开，这不，现在又一起来聚餐。

        两人走的太近，也难免同学们会觉得他们有点事，说不定恋爱都谈上了。

        所以，之前两人互相讨厌那是闹着玩儿呗。

        盛烟没点什么，直接点了几瓶酒，谁知道沈剎觉得不够，直接让人上了一箱。

        “成年了你就嚣张了?”盛烟侧头用只有沈剎能听见的声音说。

        沈剎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喝点，心里面不舒服。”

        “……”

        好一个一点。

        盛烟喝了几杯听他们唠嗑，无聊了，她就看看沈剎，他还真够费酒的，喝了一杯接着一杯。

        完全是当水喝……

        盛烟收回眼神：“关于成绩?”

        沈剎手一顿：“什么?”

        “没听清？我说，是不是因为成绩，明明考了第一她还不满意?”

        盛烟明白。

        沈剎和他母亲之间还能有什么事，两人之间的联系除过血缘，貌似也只有卷子上的分了。

        沈剎垂下眼眸：“是不是很好笑?她很满意，但成绩不是你考的吗，之前的一切都被她全盘否定。”

        班长他们聊的正嗨，所以两人说话也没有人关注。

        盛烟挑了挑嘴角：“我觉得你这样还行。”

        沈剎疑惑的问：“怎么说?”

        盛烟的音色本身就比较清冷，加上她浑身的气质显得更加凉：“没人管过我，所以，觉得你这样还行，当然指的只是有人会管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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