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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0章 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八郡荣超陶太尉,
        三边静掩霍嫖姚。
        玉皇终日留金鼎,
        应待淮王手自调。”
        唐崔致远七言记德诗三十首谨献司徒相公其二十八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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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些被骤然居中隔断了后路的太平选锋,却是没有露出多少慌乱和惶然的颜色,也没有退缩结阵自守;反而是继续拥上前来掠过那些包抄的长刀大斧的甲兵,而杀入到居中投掷完武器的短兵敌阵当中去。
        “莫管身后,相信自己的兄弟。。”
        居中当首而胸甲上犹自插着一柄小斧跳荡校尉李汉然,更是嘶声喊道
        “。向前、向前,”
        “为后续开出一条路子来。”
        在他的鼓舞之下,这些长身鳞甲与片钢护胸双层披挂的太平选锋,也是一边奋勇持牌挺矛搁架反挡住来自两翼如林的劈杀斩击,一边像是只钝头铁锥一般在当面敌丛中径直掀翻、戳倒一大片。
        而居中尚未接敌的十数名投火手,则是纷纷拉发引着了手中的爆弹和火油弹;以此向着两边抵近飞投而去。顿时腾腾有声的在那些长刀大斧兵中炸开一团团气浪和烟云,又将他们掀翻得东倒西歪一片。
        然后紧接而至的火油弹,在密密人丛中的头盔、肩甲和刀丛上迸裂开来,又变成了迸溅、流淌在他们袍甲表面和地上的一团团火光,而又随着他们凄厉惨叫着躲闪不及和奋力挣扎之间,相互沾染上更多的火焰和燃烧物来。
        而在当面迎战的太平选锋,相继付出了十数名士卒被连人带牌砍倒在地的短暂代价之后,这些披甲刀斧兵原本汹汹然的两翼钳击和包抄围杀之势,也不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打击中骤然一滞,而当场出现了多处的缺口和散乱处;
        虽然这是稍闪即逝的片刻迟滞和混乱,却已然足够李汉然为先头的太平选锋,一鼓作气杀穿了当面三阵横队;将这些只有镶皮甲和泡钉甲,头戴夹耳帽盔的淮南兵给击溃冲散,又向着两边分水劈波一般的驱赶开来。
        下一刻,就像是印证着李汉然之前信誓旦旦的话语一般,他们被铁栅暂时隔断的后方也出现了新变化;数阵尖锐地哨声被吹响起来,而正在地从当中左右开弓,大开大合的李汉然亦是脸色大变,而用尽最大气力叫吼出来
        “避开城门正中,”
        只听的又一声巨响,裹带着被吹飞起来的尘土和碎片,自门洞内滚卷而出。又将侧边上那些躲闪不及或是猝不及防,而依旧缠战撕斗在一起无法脱离的敌我士卒,给纷纷掀倒、吹翻在地面上滚成一团
        而在依稀可见的烟尘卷荡之间,那道刹那间落下来的栅格铁闸,也被再度抵近迸射的铁球蕴含的巨力所贯穿而过,又居中四分五裂的坍倒下来而只剩下上端连着机括所残留的小半截。却是已然不再妨碍人员的通行了。
        而那只在贯穿了栅格铁闸而去势不见减弱多少的铁球,在击碎铁闸之后又斜斜轰击在甬道墙面上,嗡声震响着折转反跳了出来,落在了左翼的刀斧兵之中,接连捣烂、撞碎了好几具人体之后,在血泊当中滴溜溜的停下来。
        而这时李汉然为首浑身浴血而稍显疲态的太平选锋,也再度遭到了来自当面之敌的反扑。乃是一支从瓮城内侧再度杀出来的生力军;为首正是一名短须蓬发的魁伟大将,双持左刀右槊而放声大吼道
        “好贼子受死把杀尔者淮南捉生将崔太初”
        这名名为崔太初的敌将在言语之间,已然手脚不停的刀槊交击如翻花似的,接连挑翻了好几名持牌掩击的太平士卒,又将将步槊使如车轮的接连逼退了一圈的太平选锋,径直将其中一名闪退不及的士卒挥刀劈坐在地上。
        而在他身后内门涌出需对扎甲圆盔的敌兵,更是士气大振的越过那些了,已然显露出凌乱动摇之势的披甲刀斧手;而挺举枪矛和圆牌扑面戳刺着倒卷过来。
        “却是个斗将丙子对策。。”
        然而这一刻再度被逼迫着后退好几步,而身带数创的李汉然,却是不惊反喜的大喊道太平军虽然严禁任何阵前主动或是应邀斗将的行为;但是作为这些麾下军将,却最是喜欢看见敌方出现的斗将之选。
        随着他的话音未落,那些交错浪战中的太平选锋,顿然以手牌且战且走纷纷交替掩护和抵挡着,与当面缠斗之敌逐渐拉开距离,而退缩成数个更加紧密的战团;
        然后数名得以空出手来的士卒,也毫不犹豫的抽出要带上的短铳,齐齐板锤引火对着不远处挥舞着大槊而敌我皆不能进的大将崔太初,猛然迸发出数篷细碎的烟火来。
        刹那间大声咆哮着挑拨挡格、舞槊如飞的敌将崔太初,就像是被突然施了定身法一般的,骤然从身上迸溅出好几道微不可见的细细血雾和崩裂的甲片来,就连全力飞舞的大槊也脱手废了出去,扎穿、贯倒了两名近侧护兵。
        然而他只是稍加顿挫一般的停了停,遂又像是受伤而激怒的猛兽一般,愈发咆哮而暴怒着用手下那只完好的手臂,三步并作两步的挥舞大刀短促突进,杀入最近当前的太平士卒战团之中。
        然而下一刻他却是接连劈砍在了个几空处,因为这些太平选锋却是配合默契的主动分散开来,又聚附在其他战团当中,而从三面持牌据盾将其包夹了起来;
        而失去长兵强悍之处而只有单手大刀可用的崔太初,也在左支右拙当中清醒过来而暗觉不对,猛然横刀反挡着抽身欲退。却冷不防这些战团当中剩余的短铳再发,几发铅子全数交错打在了他铁鳞遮护下的腿上。
        虽然依旧未能穿透多少而之伤及皮肉,却让他跨步飞身倒退的动作再度停了下来;然后就被多面全力撞来的手牌给毫无间歇的挤夹在了正中;所以时间竟然左右脱身不得,而在消失在了部下的视野当中。
        而外间围绕厮杀的淮南兵见状攻杀愈急;却依然无可挽回几息之后,随着重新退开来的太平军盾阵,崔太初已然被加载盾墙中的片刻,就被循着缝隙戳刺了好几个血洞的尸体,颓然滑倒在地血色浸染城深褐色的烂泥地上。
        下一刻,当场被砍下而戳在短矛上高举起来的头颅,就成为了瓮城当中犹自酣战的淮南兵,最为直观的打击和挫折;一时间他们几乎是按照各自归属的序列,产生了一连串的不同连锁反应。
        少数作为崔太初亲兵和心腹的将士,几乎是如丧考妣狂呼乱叫着,各般奋不顾身疯狂冲上前来,不惜一切伤亡和代价似的想要将其首级给夺回去;
        还有相当部分涌出来的淮南后援人马,则是停下了攻势而留在原地,难以置信相互顾盼着露出茫然和不知所措的神色;任凭少许幸存将校呵斥叫骂也相继踌躇不前,甚至还缓缓的相继后退了。
        至于之前已经厮杀过一阵子的披甲刀斧手和飞斧投标手,则是毫不意外的显露出动摇和溃散的趋势,却是被内门涌出来的这些后援挡住了退路;却也纷纷脱离了与太平选锋的接战和缠斗,不由自主散潮一般的向着后方退却而去。
        下一刻,从上方城头上如同雨点一般突然投掷而下的爆燃之物,就像是压倒垂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顿然在烟火轰鸣声中击溃了他们,试图坚拒道最后的仅存一点凭据和底气;却是城头上的真逗也已经推进了过来,而形成上下夹击了。
        半响之后,位于瓮城内门的三道出口处,被用道道交错的拒马和大木栅给重新填塞起来,又用插满尖刃的挡车给堵住缝隙,堆架上许多刀枪和端持弓弩待机的严密防阵,在射杀了陆续溃走出来的士卒之后,并没有如愿迎来瓮城之内的冲击,
        因为,从他们上方尚且还在战斗不息的城墙边上,却先行遭遇来凌空坠落的火雨和和爆炸的打击。而这一次却不是那些准头偏差甚大的飞火雷黑尔火箭,或又是先登序列中投掷的威力偏小,只能掀翻一片而炸伤缺少遮护腿脚的单兵爆弹。
        而是由太平军占了西正门城楼和瓮城的外沿部分之后,用临时机关给吊上墙头去组成起来的弹射器,所发射足足有坛子大小的大爆弹和纵火弹。越过百十步的距离而大角度曲射、抛投在了,这些城下严阵以待的第三道防线中;已经再没有人能够抵挡和忍受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正在西水门和西正门之间的九曲桥头,坐镇和布防的杨行慜也接到了新的噩耗。对于西正门的第四次奋力反攻和城楼夺回作战,已然再度失败了;随之成建制失去的,还有他三位都将及其麾下近四千兵马。
        “使君,还请将本阵稍加退后一步,以为重整之势”
        左右以行营长史严可求为首的部属们也在力劝道
        “君上,西正门已然大部陷没,眼看得西水门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使君,一旦西角门的守备也有失,本阵就再难退下去了。。”
        “主公,还请留后为了大业所计,暂避。。。”
        “只要前方还有儿郎还在战斗,我就守在这儿,哪儿也不用去”
        然后杨行慜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坚定道
        “西正门三道,乃是诸门坚固繁复之首要,若是这里都不能当户贼势,那其他地方还能守得住么”
        这时候,城池的另一个相反方向,东水门方向也传来了激烈的响锣声,以及墙头上所升起来代表遇敌的旗帜。然后就有一名飞骑过偌大城坊的信兵,满身大汗淋漓的跌落在杨行慜身前,断断续续的喘声道
        “报留后,东水门外也又贼军攻上来了。。”
        “岂有此理,河面水道不是都冻上了么么,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行营司马戴友规不由失色质声道
        “乃是连夜用载满人手和物料的滑子,从冰面上划过来,又覆以白布遮掩于雪中。。监守的张都尉一时不察,竟让此辈在水门下破开一个口子,就此乘乱潜杀进来射杀当场了。。”
        这名信使亦是颤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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