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光辉神格，一发不可收拾

算上试炼世界的时间，时隔一年多，雷恩再次见到了姐姐。
  她一头金色发丝柔顺而又光亮，挡住了半张脸，站在神殿广场中央，银色丝绸圣女服裙摆轻扬，魔鬼腰肢被束带勾勒的异常完美，前凸后翘的身材无一不展示女性的柔美。
  “哗哗哗……”
  庞大的信仰之力几乎化作了光海，将附近的空间都侵蚀成淡金色，汹涌澎湃的涛涛光潮层层叠加，围着她不断震荡旋转，神威如狱，让人身心颤栗。
  雷恩不禁有点失神。
  这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外物，只有她静静矗立在信仰之海中央，如梦似幻的身影。
  他想冲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可刚一迈步就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那片信仰之力构成的金色光海中，无数人影和场景浮现，男女老少，贵族或平民，都虔诚，乃至狂热的跪在圣像或祭坛前祈祷着，呼唤着。
  “天神在上，请保佑小镇的果园和田地免遭蝗灾和水患。”
  “伟大的光明女神，战争之主宰，愿您赐福于我，这次出征，王国必将大获全胜！”
  “仁慈的天主，向您虔诚的祷告，希望我妻子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我一定会继承家族的爵位，一定，女神保佑！”
  “光辉的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消灭这头邪恶的妖鬼！”
  雷恩的脚尖刚刚触及那片信仰之海，无数的杂念或者说祈愿就一股脑的塞进了他的脑海。
  渴求风调雨顺，庄稼丰收的佃农，迷信似的向女神祈祷。
  即将出征的将军，带着强烈的求胜欲望向女神祭祀，祈求旗开得胜。
  采矿工人无力出钱给病重的妻子看病，于是在女神的圣像前祷告，祈求女神怜悯他的妻子。
  与魔裔作战陷入劣势中的圣骑士，心中向女神呼唤，坚定斗志。
  ……
  一幕幕光怪陆离、人生百态的景象，纷至沓来，充斥了雷恩心头，让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在旁观这一切，还是原本就是他自己的经历。
  “这就是神力的本质？千千万万狂热的信仰念头……”
  雷恩心中闪过这样的明悟，但是他的本我意识却在这些念头之中犹如暴风雨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所谓的信仰之海，本质就是千年来西贡大陆上无数信徒意念的集合，虽然很多祈愿看似虔诚乃至狂热，但依旧鱼龙混杂，又因为数量太多，显得混乱不堪。
  无数信徒的欲望，情绪，让雷恩仿佛在一瞬间经历的千百世轮回，大脑嗡嗡作响，一片混沌，一下子塞入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些混乱的意念犹如一个巨大的磨盘，正在狠狠的消磨、辗压、粉碎雷恩本来的思维意志。
  “怪不得，除了某些幸运儿，只有传奇强者才有资格点燃神火。”
  雷恩感受着信仰洪流的猛烈冲击，心中了然。
  在费伦大陆，封神者的故事不少，很多着名的神袛都是从凡人升神的。
  比较幸运的封神者就是得到了大量神性和神格，继承陨落神明的神座，一步登天。
  而一般情况就是受到某位神明的青睐，自身也踏入传奇领域，获得神性，点燃神火，封神。
  还有一种，得到神上神的提拔……
  总之，封神的方式虽然五花八门，可除了靠运气外，若是想靠自己封神，至少也要达到传奇领域，拥有圣魂，才能顶住信仰之力的冲刷。
  凡人直接接触和吸收信仰之力，点燃神火，大概率沦为白痴，疯子，甚至当场暴毙。
  雷恩脚步一顿，体表星辉绽放，试图隔开这片几乎实质化的信仰之海。
  可他的星辰神力和这里格格不入，就像是往汽油桶里扔了个炮仗，瞬间引爆了神殿内积蓄的信仰之力！
  “轰……”
  他的脑袋嗡嗡一颤，一股无形的压制力从头顶传遍了全身，与此同时，眼前的金色光海猛地爆发出一股金光直冲天际，化作了神明的姿态！
  一瞬间，他的眼前白茫茫一片，几乎睁不开眼睛，视觉失灵，眼前的视野内只剩下一尊顶天立地、金芒四射的女神虚影。
  光明女神矗立在涛涛光海中，浑身光辉浩荡，汇成一股强大的神威，令人一见就双腿发软，直欲拜倒。
  这股如渊如狱，又庄严无比的神威不仅仅是一种自上而下的霸道压制，还令雷恩的内心生出一种冲动——向女神完全臣服，虔诚礼拜，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哼。”
  雷恩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子，任凭威压排山倒海而来，也凛然站直，岿然不动。
  这个并不是真正的光明女神，而是亿万信徒们心目中的女神形象，代表了他们对女神的认知。
  接触了信仰之海的人，很容易被同化，认同他们的认知，开始膜拜女神，信仰女神。
  这不是有谁在攻击雷恩，只是他的星辰神力刺激到了这片信仰之海，让它有点暴动，本能地想同化他的意识。
  一般的强者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半神，都未必能安然无恙。

  可对于雷某人而言，这不算什么。
  雷恩意念一动，精神力高度集中，酝酿着无物不斩的刀意，升腾而起。
  轰！
  脑海中，开天辟地的一声巨响，那视千军万马如无物，苍凉磅礴，霸道无比的刀意和杀气凝聚成一柄绝世魔刀，刀芒如白虹贯日，一往无前的劈下，将光明女神瞬间切碎！
  “哗啦啦……”
  雷恩身前，金色涛涛光海剧颤，宛如摩西分海一般分割开，一条宽敞大道直通向神殿中央的绝代佳人。
  他往前迈步，信仰之海没有合拢，金色浪涛不断朝两边散开，仿佛在恭迎或畏惧他一般。
  “哼，就算是真正的光明女神，也只能在我的身下承欢，何况是一群乌合之众膜拜出的意念投影。”
  他以刚猛无敌的杀伐刀意击溃了信徒们膜拜的女神，他们自然畏惧了，不敢靠近。
  雷恩来到了姐姐身前。
  她闭着眼睛，面颊犹如桃花，晶莹如雪的肌肤仿佛白昼闪烁的光芒，一头金色长发如阳光凝结而成。
  “姐姐。”
  他柔声呼唤了一声，伸出右手，轻轻抚摸她白皙的俏脸。
  阿尔托莉雅仿佛睡美人一样被惊醒了，她睫毛一颤，睁开眼睛，眼眸中有宛如实质的金色火焰在燃烧跳跃，金黄瞳孔冷漠无情，让她的面容看起来也充满了无法违逆的威严。
  她的气息和威压同样冷漠，宏大，似乎可以掌控一切、主宰一切，至高无上，视苍生如蝼蚁，将一切置于自己制定的秩序之下的意念。
  在这种至神至圣的意念主导下，还带着无数人类的软弱，依赖、敬畏、顺从，希翼、感激、满足、与有荣焉的狂热虔诚信仰。
  雷恩一怔，手脚冰凉，有些惊怒。
  忽然，阿尔托莉雅的胸口处，一缕缕灿烂耀眼的金芒透射而出，一块似真似幻，布满了神秘花纹的淡金色结晶在神火的煅烧下变得凝实了几分。
  神秘结晶体散发出永劫不朽的光芒，她睫毛一颤，眼眸中金黄褪去，恢复成碧绿色。
  “雷恩……”
  看到面前熟悉的男人，她那双翡翠色的眼眸中闪过惊人的神采，那几乎溢出的喜悦和柔情，足以融化任何硬汉的铁石心肠。
  阿尔托莉雅恢复了所有情感，美眸看着他，嘴角上扬，粲然一笑，甜美的笑容让无处不在的夕光和附近环绕的涛涛光海都黯然失色。
  她还是原来的她，刚才只是处于和信仰之海共鸣的特殊状态。
  雷恩一下子呆住了，久久没回神。
  直到她笑着将他拥入怀中，亲吻他额头，他才惊醒。
  他的脸庞感受着姐姐胸怀的柔软轮廓，有些难以呼吸，有些迷醉。
  她成长了很多，身材高挑婀娜，圣女服都掩盖不住饱满的酥胸，雪白的大长腿，亭亭玉立，尽显御姐风采。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
  可他都忍住了，不想打破这份平静。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她身上，沉浸在她温暖无比的怀抱中，一如襁褓中的婴儿眷恋着摇篮。
  这一刻，他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烦恼与压力，倦意慢慢袭上心头，不自觉的进入了梦乡。
  经受信仰之海的冲刷，斩碎亿万信徒心目中光明女神的强大形象，雷恩也得到了不小的好处，心灵升华，意志得到蜕变。
  不过心力的损耗也不小，加上完全放松，就睡着了。
  阿尔托莉雅正溺爱无比的抱着他，突然察觉到怀中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看着进入梦乡后，卸下了所有防备，睡的像个无忧忧虑的孩子一样的他，她的心中不禁泛起几分心疼之色，眼神愈发温柔。
  在世人的印象中，面前的青年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样，一直都是年轻一代的榜样，仿佛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露出慌乱之色。
  可她知道，他并非别人想象的那么勇敢和坚强。
  “真是的，整天都在想什么，心神一直绷的那么紧。”
  阿尔托莉雅坐在台阶上，轻轻将怀中的青年挪动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让他在她的怀抱中好好休息，就这么温柔的看着他。
  橘红的落日余晖落在了两人身上，好似为两人披上了一层轻纱，光影朦胧，静谧而美好。
  大约两小时后，雷恩清醒过来，只感觉心神前所未有的轻松，心中的杂念和负面情绪几乎全部消散，彻底恢复了往日的心境。
  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温柔如水的美眸及俏丽无双的容颜。
  看到他醒了过来，阿尔托莉雅如水的双眸中露出几分柔色，轻声道：
  “你醒了。”
  “嗯。”
  雷恩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脑袋靠在姐姐的香肩上，“很舒服，以后就天天这样休息吧。”
  “我可不是你的枕头。”
  阿尔托莉雅撅着嘴，捏了捏他的脸蛋。
  “确实不是枕头，是抱枕兼老婆。”
  雷恩亲吻着她白皙水嫩的脸颊，咬住她耳垂，轻轻哈了一口热气。

  漂亮姐姐的脸蛋浮现出一丝红晕，瞪了他一眼，娇嗔道：
  “好了别闹，教皇冕下带你进来的吧，先去打个招呼。”
  “嗯。”
  雷恩站了起来，拉着姐姐的手，走向神殿的大门，他手指并拢，凝聚刀意轻轻隔空一斩，环绕此地的金色涛涛光海就自动分开。
  “这次被你甩开很远了。”
  阿尔托莉雅看着这一幕，眼神一亮，又有些怅然若失。
  这段时间，她提炼自身的神性，以神火为熔炉，已经初步制造出了一枚光辉神格，并与神国内积蓄的部分信仰之海建立了联系。
  可没有封神，她依旧是半神巅峰而已。
  而他都已经……
  雷恩哪能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二话不说把她拉进怀中，用力亲吻了一下她白嫩的脸蛋，笑嘻嘻的道：
  “别惊讶，你男人就是这么优秀，骑士王小姐，以后我来保护你，你只要乖乖相夫教子就行！”
  他忍不住得瑟了几下。
  这可是难得看便宜姐姐吃瘪的机会，再过一段时间，等她封神，他们之间的差距就会缩小很多。
  “臭显摆。”
  阿尔托莉雅撅起小嘴，揪住他耳朵，用力拉了几下。
  雷恩疼的脸皮一抽，死猪不怕开水烫，道：
  “没显摆啊，没有晶壁系法则的压制，我一根手指头就可以镇压你，连我养的小母龙都可以吊打你了，嘿嘿。”
  “……”
  阿尔托莉雅：(╬▔皿▔)
  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捏了捏他的脸蛋，凶巴巴的道：“你又皮痒了是吧？”
  “说真话和皮痒了有什么关系吗？”
  “你……找打！”
  “骑士王小姐，你好大的官威啊，草民说句实话都不行？”
  “……”
  “啊！别掐了，腰都快断了……”
  “谁让你嘴贱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啊！你轻点，别那么用力掐，想谋杀亲夫啊？”
  “死了也好，省的心烦。”
  “真死了，你就成未亡人了。”
  “……”
  两人日常斗嘴，时不时还追逐打闹，像是姐弟，像是热恋的情侣，又像是老夫老妻。
  教皇在神殿外等了两个多小时，就看到了手拉手，并肩走出来的兵主和凯特圣女。
  出来后，阿尔托莉雅有些脸红，想抽开手。
  在外人面前，她脸皮挺薄的。
  可雷恩却没有避讳，攥紧她的手，大大方方地牵着她走到教皇面前，道：
  “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是我姐姐，也是我妻子。”
  老教皇猝不及防被喂了一碗狗粮，有些无语，轻咳几声，道：
  “这是你们的自由，无伤大雅，不过，在凯特还没有成功封神之前，你们最好不要公布恋情，那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圣女原则上需要禁欲，保持纯洁之身，但这不是教会的戒律，只是一种默认的潜规则。
  足够强可以无视这点。
  不过为了避免争议，还是低调点，尤其是兵主可是有妇之夫。
  雷恩点点头，表示暂时不会宣扬，等阿尔托莉雅成神，再公开不迟。
  神是不受凡俗戒律约束的。
  教皇嘱托了几句，告知雷恩一些在秘境中需要注意的事项，就离开了，说一个月后再来。
  没了外人，整个秘境小世界，就只剩下一男一女。
  雷恩注视着姐姐清丽绝伦的脸庞，眼神不自觉，越来越火热了。
  阿尔托莉雅自然可以察觉到他毫不掩饰，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脸蛋泛红，有些羞涩，支支吾吾的道：
  “那个，我……”
  雷恩拦腰抱起了她，冲回神殿之中。
  橘红夕阳下，金色光海中，一男一女紧紧相拥，他贴上了她的红唇，一只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金发，另一只手臂紧搂住纤嫩腰肢，浑然忘我。
  银色丝绸卷起，束腰黑带掉落。
  佳人雪白的肌体像是以羊脂玉刻成，温润细腻，白皙无瑕。
  没过多久，雷恩手挽起了一截美腿，他的圣女姐姐脸蛋绯红发烫，一只手捂住红唇，左手往外一指，金色浪涛顺势拍下，淹没了他们。
  接着便是狂风骤雨。
  龙腾大海，气卷高天，天空与大地仿佛同时发生着变化，互相呼应，共鸣。
  浪涛叠起，灿烂星辉扩张着，挤开了那片淡金色的信仰之海，宛如一条幽蓝神龙在翻江倒海，接着，乳白色的圣力光辉凝结在一起，形成一条白龙，双龙搏杀共舞，一次次破开海面，掀起层层巨浪。
  就这样，湛蓝星辉和纯白圣火两种神力能量不断碰撞，倾轧，交缠，最后混同。
  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雷某人表示无所谓。
  一发不行就两发，三发，四发……
  这一局，他输不了。
  ………
  圣城，东门。
  一架豪华的四轮马车停在了城门外。
  奥丽薇娅公主被侍卫搀扶着下了马车，她身穿一袭淡紫色长裙，脸上始终挂着优雅的微笑，晚风中，裙摆飘扬，宛如一朵盛开的紫罗兰。

  她静静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个身披黄铜色甲胄，五大三粗的佣兵大汉走了过来。
  “公主。”
  佣兵汉子看到她，立刻跪下，低头亲吻她的水晶鞋，还伸舌头舔，把鞋子上的灰尘都舔干净了。
  “辛苦了。”
  奥丽薇娅公主蹲下身子，扶他起身，这让佣兵汉子有点惊恐。
  她笑吟吟的拿出一块手帕，替他擦汗，道：
  “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
  佣兵汉子冷汗直流，解开背后的包袱，递给她。
  奥丽薇娅公主打开口子瞄了一眼，里面有一个泥盆，栽种着一朵花，密布紫色花纹的花瓣格外妖艳。
  “不错，你做的很好，重重有赏。”
  她笑的更开心了，握住佣兵的手，拉着战战兢兢的他走进了马车，还拉上了车厢的帘子。
  没过多久，粗犷的喘息声响起，还伴随着女人的娇笑。
  车夫目不斜视，驾着马车驶向城内。
  等回到奥丽薇娅公主住的宫苑，下来的只有一个人。
  庭院内，几个侍卫面无表情的上前，从车厢内抬出了一具染血的尸体，没有怎么处理，就埋在了后院。
  后院的花圃中，各种花卉争奇斗艳，多姿多彩。
  奥丽薇娅公主的脸上容光焕发，稍稍整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衣裙，注视着后院的花圃，道：
  “尸体上开出的鲜花，真是漂亮啊。”
  “你不该凑到兵主面前，徒惹猜忌。”冰冷的声音角落中传来。
  “有什么关系呢？目标又不是他，就算他怀疑上我了又怎么样，难道他会在宴会上直接把我碎尸万段？哈哈哈哈……他没有这么做呢。”
  奥丽薇娅公主笑的花枝乱颤。
  “随你。”
  那个声音沉寂了下去。
  奥丽薇娅公主笑容收敛，手微提裙摆，脚步轻快的走进房间。
  “我可没有你们那么多坏心思，我只想，绚烂的绽放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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