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千年血战，信仰与背叛

除了第二天夕阳女神意外诈尸，之后雷恩便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
  扑灭大火后，神国内恢复了平静，他和姐姐住在神殿西侧的宫苑中，过上了规律又幸福的日子。
  如果要写这本书，雷恩觉得可以叫《我与圣女姐姐同居的日子》，肯定大火，毕竟涩涩内容那么多……咳咳。
  白天，阿尔托莉雅就盘坐在信仰之海的中心，不断构建、优化神格，支配同化这里庞大的信仰之力，默默积蓄神火，为封神做准备。
  雷恩也按部就班的修炼，吞吐虚空原力，感悟截天真意。
  他发现自己最近神力上涨的挺快，他的力量已经接近神格12了。
  要知道，他才回归一个多月，这种进步速度要是让费伦的诸神知道，恐怕会惊掉一地下巴。
  就算星尊不是神火路线，正常修炼也不可能这么快。
  所以，这应该是有分身反馈带动的结果。
  考虑到光创已经是强大神力了，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突飞猛进，那么肯定是大邪神佐克进步喜人，他最近炼化黑暗路西法的尸身和本源，估计大有所获。
  自身实力进步快，雷恩非常高兴，白天修炼更刻苦了。
  晚上也很努力，辛勤耕耘，疯狂输出……
  …………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老教皇准时重返天国秘境，来接人。
  可当他看到坍塌了一半，地面上还有个巨大陨石坑的神殿建筑群后，脸色有点黑。
  “这是怎么回事？”
  教皇看着焦黑的大地，损毁的建筑，有点肉痛。
  这可是都是教廷的财产啊！
  虽然到了他这个层次，已经不太看重世俗的钱财了，可教会的日常运转离不开金钱的支撑。
  好几次教会与帝国陷入财政危机，都是从这座神国中搜刮宝物和材料，才能渡过难关。
  可现在，大半个神殿建筑群都付之一炬了！
  雷恩看到老教皇神色不善，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
  “这里造成的破坏与我无关，是这样的，我之前和姐姐去查看夕阳女神的寝宫，可没想到，她竟然……”
  他把夕阳女神诈尸的事说了一遍，包括晨曦之主的降临。
  这个不需要隐瞒，如果不说出真相，反而会导致教会对局势做出误判，影响姐姐封神。
  听完他的讲述，老教皇微微色变，干枯的右手扶着权杖，来回踱步，脸色有点阴晴不定，道：
  “这下有点不妙了，之前我们就有猜测，天国秘境可能已经暴露了，没想到真的被晨曦之主找到了。”
  雷恩眉毛一扬，惊讶道：
  “你的意思是，晨曦之主早就知道天国秘境的坐标了？”
  “也谈不上很早，应该是在两个月前，晶壁系法则降临的时候，先知……安尼恩长老的布置很高明，可在晶壁系法则的冲刷洗礼下，西贡大陆的时空结构非常不稳定，他的遮掩手段也难免出纰漏。”
  教皇声音有点郁闷的解释道。
  雷恩微微皱眉，望着神殿西侧，那片不断翻涌的金色信仰之海，纳闷道：
  “既然晨曦之主在我来之前就发现了这里，那他为什么不吸收掉这些信仰之力呢？”
  面前摆放着一盘香喷喷的羊肉，饿狼能不吃？
  如果能吸收这些信仰之力，晨曦之主应该可以恢复到强大神力的境界吧？
  教皇神色有点古怪的看了雷恩一眼，道：
  “因为他做不到，他是晨曦之主，怎么吸收光明女神的信仰？”
  “晨曦就是阳光，太阳带来光明，性质不是很相近吗？”
  “不不，你对神道的认知太肤浅了。”
  教皇连连摇头，一本正经的科普道，“在神的领域，早上的晨曦，中午的烈阳和黄昏的夕阳可不是一回事，有明显的差别，别说光明和晨曦了。
  晨曦之主将自己转化为太阳神——永恒烈阳，都花了上万年的时间，更别说要转化为光明女神了。
  越是强大的神明，神性就越难改变，祂们的神力本质太稳定了。
  一些弱小的神明还很容易改变阵营属性，转换神性和神职，可像晨曦之主这样的强大神明，已经是前路已定，难以掉头了。”
  雷恩恍然大悟，表示受教了。
  守着金山银山不能动，这种滋味，恐怕很多人都受不了。
  一想到晨曦之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神国内这片庞大的信仰之海流口水，他就想笑，这也太悲催了吧。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雷恩拍了一下脑袋，惊呼道：“我记得，一开始太阳君王派人建立了一个信仰太阳神的教会，这明显是和晨曦之主进行的合作或交易。
  可怎么突然就改成光明女神了？
  这样一来，晨曦之主不是就拿不到人类阵营的半点信仰之力了？”
  这个问题他以前也有发现，但没有深入的去想。
  现在一看，其中的算计可太多了，内幕深深。
  听到兵主的这些问题，老教皇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伸手摸了摸胡子，有点尴尬，欲言又止。

  “不方便说吗？”
  雷恩问道，一脸好奇之色。
  “事情有点复杂，我们先出去再说。”
  教皇深吸一口气，张望了一下，“凯特圣女呢？让她也一起来吧，六月末的圣祭大典要开始了，她要负责主持活动。”
  “这个，我去叫她。”
  雷恩挠挠头，略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跑进神殿宫苑内的一间卧室中。
  作为两人的爱巢，房间布置的很温馨，但床榻有些凌乱，被窝卷成半团，上面还有几件黑色蕾丝内衣。
  此时天刚蒙蒙亮，阿尔托莉雅还侧躺在床上熟睡，松软的白色毯子没能完全遮盖住她黄金比例的胴体，高耸的峰峦，水蛇一般的细腰，丰润的翘臀，这些无一不引发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她闭着眼睛，金黄的长发散披在肩头，更衬托得露出的皮肤细腻白嫩，因为之前的活动，她皮肤表层还泛起一种淡淡的嫣红色彩，混合着身上的点点汗珠，散发着诱人光泽。
  雷恩咽了口唾沫，忍住冲动，轻轻拍了拍她白嫩的脸蛋，道：
  “起床了，骑士王小姐。”
  “你别闹了，老实点。”
  阿尔托莉雅睡眼惺忪，有点迷糊，下意识拍掉他的手掌，转了个身。
  雷恩露出笑脸，低头吻了她的脸蛋，他没有继续叫她，等了一小时，才让她自己爬起来。
  他拿起几件干净的内衣和紫色圣女服，替她换上。
  出来后，阿尔托莉雅看到教皇，才知道对方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她俏脸微红，有点尴尬，歉声道：
  “教皇冕下，让你久等了。”
  同时她忍不住白了雷某人一眼。
  要不是他这个月每天晚上都疯狂折腾她，她怎么会睡懒觉？
  老教皇看着脸蛋白里透红，经受了爱情雨露的滋润后，明显有点容光焕发且越来越有熟女风情的圣女，脸皮微微抽搐了一下，叹息道：
  “罢了，你们这样的年轻人，男欢女爱确实很正常，我也不会干涉，不过不能耽搁正事。”
  “我知道了。”
  阿尔托莉雅闹了个大红脸。
  看到雷恩还在一旁笑的很灿烂，她忍不住伸手敲了他的脑袋一下。
  太尴尬了，差点让她社死。
  接着，三人拿出特制的石令，启动阵法，传送出了神国。
  信仰之海存放在这里暂时还没问题，晨曦之主无法消化光明女神的信仰，阿尔托莉雅也和这股庞大的信仰之力建立起了联系，如果有人动了这里，她会立刻知晓。
  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
  这股庞大的信仰之力太宝贵了。
  如果有一个半神级的女性强者来到这个神国，尝试点燃神火，她也是有可能炼化这片信仰之海的，就算是黑暗阵营的女性半神，也有机会。
  越弱小，神性本质反而容易转换，具备更多的可塑性。
  因此，雷恩这边也多留了个一心眼，悄悄把娜娜留在了天国秘境内，看守那片信仰之海。
  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能太相信晨曦之主，虽然雷恩答应了和他进行合作，可暂时这只是一个口头上的约定。
  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临时变卦，去扶持别的女性半神。
  …………
  空间转换，几人回到了浮空城上。
  稍后，老教皇在翡翠大教堂后方的一个幽静庭院内，接待了雷恩，开始讲述一些过去的历史和隐秘。
  “……精灵帝国在七千多年前彻底覆灭了，西贡大陆一片大乱，万族争霸，战火连天。
  因为魔皇带领的魔人族，以及拥有多位血族始祖的血族非常强势，黑暗种族们渐渐占据了上风。
  山岭巨人被灭族，矮人被灭族，半兽人被灭族，地精也完全销声匿迹……人类文明同样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失去了超凡体系的传承，沦为奴隶。
  经过一千年的血战，魔人，血族，以及脱颖而出妖鬼和狼人，确定了他们的霸主地位。
  四大种族都是黑暗阵营，统治了大陆，彼此依旧征战不休，狼尊，妖鬼大帝都是这个时期崛起的巨头……
  这样充满了血和乱的残酷统治持续了三千多年。
  然后，晨曦之主的一缕残魂，也就是世界意志，经过了漫长的沉睡后终于摆脱了外神的污染，开始复苏，进入活跃期。
  毕竟是晨光之神，他很不喜欢黑暗阵营统治他的世界，有了一些想法。
  最后，祂决定扶持人类，终结黑暗种族对西贡大陆的统治。
  因为祂本身受到的限制很大，为了方便推行祂的计划，祂联合了几支潜伏起来的精灵遗族。”
  “等等。”
  雷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圣泉茶，“那几支精灵遗族，是当年精灵帝国的幸存者吗？”
  “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精灵帝国那样的庞然大物。”
  老教皇神色郑重，娓娓道来，“实际上，精灵遗族依旧拥有很强的力量，只是一直在低调的休养生息，没有选择出世争霸而已。”
  “那就是自然学派的前身？”

  “嗯，晨曦之主联合精灵遗族扶持人类，自然学派就是那几支精灵遗族和人类世代通婚的结果，到现在，自然学派已经完全融入人族之中了。”
  这件事雷恩倒是有所了解，毕竟岳母海伦和露西阿姨都是天空长老的孙女。
  不过她们还不够强，有些隐秘，还不是她们能知道的。
  教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
  “两千年前，太阳君王出生了，他就是世界意志选中的世界之子，得到了自然学派的全力培养，晨曦之主甚至把自己的神性赐予了他。
  他默默修炼了一百多年，需要实战，也是在秘境中进行。
  而这个时期自然学派也重新开辟了人类的超凡职业体系，【骑士】，【法师】，【弓箭手】，【狂战士】是最早完善的超凡职业……
  等太阳君王实力大成，起义就开始了。
  表面上，人类阵营只有一位君王，暗中还有不少精灵遗族的强者。
  而世界意志也把压制力开启到最大，越是强者，越难以发挥实力，破坏力严重受限，这样一来，人类就有了很多转进的余地。
  实际上人类的崛起远比史书上描述的更艰难。
  当时黑暗阵营可不是只有四大巨头，在活动的血族始祖就有四个，魔人族内部也不止魔皇一个巨头，狼尊还有个实力相差无几的弟弟……
  太阳君王南征北战，一双铁拳，会过黑暗阵营的八位巨头，迎战过的黑暗君主不下五十个，大部分史籍都只记载了他的一小部分战绩。
  而且，很多时候，他都是一打三，一打四，甚至一打九……每天回到帅账，都是一身的血。
  晨曦之主还把自己的一小块神格碎片和指骨给了自然学派，让他们打造了人类阵营的第一把名枪——破晓之光。
  这把名枪帮太阳君王度过了前期最艰难的岁月，因为技术不够成熟，后期这把名枪的威力有点跟不上太阳君王进步的速度，被他交给了副将。
  征战了近百年，太阳君王在中域建立了曙光帝国，即旧太阳王朝，人类正式崛起了，和魔裔四大种族瓜分大陆，开启五族争霸的时代。
  帝国初立，太阳君王履行承诺，派人创建了信仰太阳神的教会，并按照晨曦之主的要求，宣称自己是神之子。”
  “神之子？”
  雷恩摸了摸下巴，表情有点古怪。
  太阳君王吸收过晨曦之主的神性，某种程度上说，还真是神之子，神性的联系可不比血缘关系浅。
  阿尔托莉雅眨了眨碧绿的眼睛，道：
  “晨曦之主，太阳君王，自然学派，他们不是合作的挺愉快吗，为什么后来又翻脸了？”
  教皇表情有点微妙，似乎在组织语言，慎重的道：
  “本来形式一片大好，可是没过多久，突然传出了一则流言。
  等太阳神的信仰积蓄到一定程度，世界意志就会以夺舍太阳君王的方式转生，重登神位，一统大陆。
  届时，无论是人类还是魔裔都要臣服在太阳神的脚下，被世代奴役。”
  “……”
  听到这里，雷恩和姐姐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他们有点明白后面为什么会决裂了。
  雷恩手掌摸着下巴，道：
  “晨曦之主索要报酬，无可厚非，可太阳君王那样的英雄，肯定不希望自己被夺舍吧？”
  “世界意志说那是合一，神性回归，共登神位。”
  “就是夺舍！”
  “……”
  老教皇噎住了，没有反驳。
  其实，陨落的神明，通过儿女、选民体内的神性，夺舍重生，在费伦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晨曦之主真的通过太阳君王体内的神性复活，那太阳君王就死了，活下来的是新生的永恒烈阳。
  教皇叹息一声，目光有点复杂，道：
  “而且，如果那个时候晨曦之主归来，没有人可以制衡和约束他。
  他将成为西贡大陆至高无上的唯一真神，可以一念决定人族的生死，可以随意将人类贬为奴隶。
  太阳君王是奴隶出身，对此有些敏感，不愿把人类的未来都交到晨曦之主手上。
  他希望可以出现更多的神只，西贡大陆人族出身的神只，彼此互相制衡。
  因此，他一开始还是传播了太阳神的信仰，并且表示，他可以作为晨曦之主转生的载体，但提出了条件，要让人类先封几个神。”
  听到这里，雷恩目光一动，道：
  “我猜晨曦之主拒绝了。”
  “当然拒绝了，明明可以一个人独霸大陆的信仰，为什么要和别人分享？”
  “然后呢？”
  “太阳君王不肯退让，他先是限制了太阳神信仰的传播，然后表示，要让他的副将青之剑圣先封神，然后从自然学派内部挑一位法师封神，直到他们都达到弱等神力后，他才会和晨曦之主合一。”
  “没谈拢？”
  “是的，后来就撕破脸皮了。”
  “……”×2
  雷恩和阿尔托莉雅都沉默了。

  这件事的性质有点复杂，不是非黑即白，能从很多角度理解。
  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可能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
  “太阳君王说了，他可以献祭自己，但决不允许有谁再骑到人族头上，随意支配所有人类的命运。”
  “而他提出的诸神互相制衡的方案，也是晨曦之主万万不能接受的，关于这一点祂无论如何也不肯退让。”
  “晨曦之主和人类阵营关系开始恶化，暗流汹涌，魔裔阵营那边突然放缓了对曙光帝国的攻伐，自然学派也态度暧昧，很多人暗中支持太阳君王。”
  “啊这……”
  阿尔托莉雅眨眨眼，有点明悟。
  教皇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
  “看来你明白了，不只是人类阵营，精灵遗族和魔裔四大种族，魔皇和血族始祖梅瑞狄斯，他们全都不希望晨曦之主顺利归来。
  威胁，联合，恐吓……暗流汹涌，很多人向太阳君王施压，有内部的，也有外部的。”
  雷恩眉毛一挑，有点恍然，道：“太阳君王在人类阵营的威望很高，他的那些战友臣子，妻子儿女，恐怕也不希望他被夺舍吧？”
  “没错，没有任何人，任何种族，希望晨曦之主回归，连魔皇都不希望，据说他还暗中威胁过太阳君王，敢继续传播太阳神的信仰，他就带着魔人族和人类玉石俱焚，哪怕事后会便宜了另外三族也在所不惜。”
  “……”
  这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后面的事不难理解吧？光明女神教会逐步取代了太阳神教会，期间也是经历了很多血腥杀戮的，最后太阳神教会的人被各方势力联手杀绝，连黑暗阵营都主动配合。
  最后你们看到的，就是现在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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