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来了

　　“这就是以前的我？真是够操蛋的。”楼梯中，王耀忍不住骂脏话。维拉的举动让他想到以前自己。

　　“不一样。”小五回答“她是圣母，你是好人。”

　　“有区别吗。”王耀反问。

　　“你做的事没这么愚蠢。”

　　“谢谢安慰。”王耀哼哼了几声。

　　回到八层，避难房间，不少人围在门外。王耀挤过人群，将插在地面的黑矛拔出，淡淡扫了眼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维拉。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王耀说：“我现在……应该还是好人，但我冲动起来就不是了。”

　　王耀不想顶个嗜杀的帽子。维拉和那帮不知好歹的人虽然可恨，但若下杀手，王耀还是颇为为难。不过之后若是再不知死活，被扔出去的身影就会多出一个维拉来。

　　“你……你要去哪？”山姆有意缓和气氛。

　　“刚才说了，有麻烦来了，我去把它解决。”转身，王耀走出避难房间。

　　走廊上的人不自觉让出路来，让王耀通过。

　　“等等。”塞拉斯追了出来，满是歉意：“抱歉，我没阻止她。”

　　“不怪你，如果我醒了同样不会拒绝他们避难。只是愤怒她私自做下这决定，还有不知好歹的那些人。”

　　塞拉斯佝偻身形略微一松，长舒口气。他真怕王耀因此怨恨自己。好在他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

　　“麻烦是什么？要战斗吗？”

　　“嗯，除了小五，我的能力全部暴露。美国政府可能不眼馋吗？他们这次来了六辆装甲车。”王耀走在前面，点点头：“教授，你不会又要劝我吧。”

　　“王耀，我要说的是，不要迷失自己。”

　　如果是几个月前，王耀会肯定的回答：“放心吧，我心如磐石。”

　　“……你不用管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

　　塞拉斯脚下一滞，怔怔看着王耀手拎黑矛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拐角。

　　王耀再三折返回大厅，大厅中避雨人数比上面还多出一倍。有些人围了上来，询问王耀新闻上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毕竟目前为止，所有事情都的确发生了。一些不认识的也小声询问别人怎么回事。只有一小部分人围在电视前，紧盯着上面的新闻。

　　王耀深吸口气，环视周围大喊道：“各位，正如你们所见，全球各地到处灾难发生。难道还不明白吗？如我之前所说，数十米高的海浪即将袭击纽约市。即便海浪褪去，大部分地区积水也会在近二十米深。随后全球变冷，下雪，冰冻。直至寒流彻底到来，最低温度下降到零下一百度。”

　　“但灾难并非无解。就比如这里。诸位去6层以上的房间避难，远离窗户和建筑边缘，注意保暖搜集物资食物。并非不能活下去。”

　　王耀不善演讲，这番话也只是临时起意，就如闯入电视台放影像一般。他不求会有多少人相信。总之自己做了，过了心中那道坎，信与不信全在他们。

　　有人暗道故弄玄虚，有人呆在原地思索，也有人跑去前台，询问些什么。

　　抬腿迈出门口沙袋，王耀站在门外。积水漫上近半台阶。好在有这些台阶，不然大厅已经被水泡了。

　　雨势减小很多，抬头能看到阴暗天空。雷光隐隐，微不可查。似乎这场雨季的暴风雨即将离去。

　　雨停了。

　　王耀凝视目光中，一片雪花悠然从天空飘落，晃晃悠悠。落在王耀伸出的指尖上，一触融化，留下一点水点。

　　没有离去，又来了。

　　“居然下雪了。”身旁有人嘀咕，抬头看着天空。随即抱着肩膀打了个冷颤。不知是因为淋湿而冷，还是下降的温度。

　　轰隆声隐约入耳，如万马奔腾。正迅速接近。

　　“先生，我们老板有事想要问您。”灰色套裙的前台小姐走出来，对王耀说道。她看上去有些不安。

　　她的家人在加拿大旅游。

　　王耀没有回答，正在凝心听着。

　　轰隆声正在接近过来，声音如山洪席卷而下。就连脚下也开始微微颤动。一圈又一圈涟漪在水中荡起。

　　王耀转头，看向东方，视线被几百米外一栋大楼所阻挡。

　　他凝视着，感受轰隆声的接近。

　　下一刹，难以计数的浪花蜂拥着从街道处涌来，浪花翻滚，汽车路灯甚至是人。

　　水墙遮天蔽日，压迫感轰隆隆涌来。只是瞬间，就冲出十几米远。

　　“噢上帝……”有人吓得坐在原地，慌手慌脚爬起来往大厅跑回去。边跑边大嚷些什么。

　　王耀头也不回，看着水墙涌来，声音平静道：“告诉你们老板，这份产业是别想了。如果他还想保住命，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

　　女孩还愣愣看着汹涌洪水。王耀无语，扶住女孩肩膀将她转回大厅，轻轻一推。

　　她这才如梦方醒，踉跄跑进大厅。嫌高跟鞋碍事，小腿抬起脱掉高跟鞋拿在手中，赤脚跑上楼。

　　大厅已经是一片混乱，所有人拥挤着跑进安全通道。竟还有吓昏头的跑去按动电梯按钮。

　　“这是你说的好消息吗。”王耀反身，不紧不慢的在大厅穿行。所谓的麻烦已经不用去管了。

　　“不是。”小五眼珠浮现，转动一圈，又消失不见。

　　“那还算值得期待。”

　　路过那名按动电梯的男人，王耀拎起他的衣领，如小鸡般带着他进入安全通道往上走。

　　“别乱动。”手上挣扎不断，王耀往墙上撞了一下，让他老实下来。

　　脚步坚定恒速，看似不紧不慢，但很快便赶上大部分人，爬上六层位置。

　　窗户承受不住压力，被水浪冲破，洪水倒灌进来。瞬间淹没六层以下所有房间。楼梯下方数米，洪水翻滚涌进来，卷起落在最后的十几人，在一片惨叫中被卷走。没人伸出援手，他们尚且自顾不暇。

　　回到八层，王耀将手上人放下。走廊上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聚集在房间窗户前，怔怔看着几乎变成河流的街道。

　　这里是8层，而距离水面不过几米高度。

　　所有人都冒出一个念头。

　　纽约完了。美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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