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最后的五分钟

　　“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他。哪怕在我眼中你与他一模一样，但你不是他，我知道。”

　　王耀的体温在一点点融化三离的冰冷。她的声音多出几许回忆与柔弱。

　　“不过这让我醒了过来，他不会再回来，他已经离开我了。”

　　王耀不解风情的声音这时响起：“还有三分钟。”

　　三离提供了许多信息，不过这并未动摇王耀内心的打算。

　　“或许我可以奢望你许愿把我带到身边？”三离用开玩笑的口吻道，却是悄悄抬头打量王耀的反应。

　　“还有两分钟。”

　　“真是不解风情……”三离眸中失望一闪而过，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笑出声来。

　　这时，三离的身体忽然散发出淡淡银辉，光芒与那颗流星一般无二。

　　银辉轮廓另三离多出几分圣洁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她轻声呢喃：“我该回去了，如果有缘，如果我能活到游戏结束，就在现实见吧。我很想知道你真实的模样。好吗？”

　　“好。”

　　三离凝视王耀古井无波的眸子，妄图从中看出情绪：“真的？不要骗我。”

　　“没有。”王耀语气依旧平淡。

　　三离略一迟疑，抬手一圈一圈解下围在脖间的红围巾，缠绕在王耀脖子上。随着二十四小时步入倒计时，三离身体银光更盛，洒遍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压制了角落壁炉中的火焰。一旁姐弟三人无法直视光芒，忍不住扭头遮眼。

　　“到时候你可要主动点。别再让我强忍羞耻，主动做这些了……”三离重新贴于王耀身体，话语越来越轻。

　　光芒已经亮到王耀都不得不闭上眼的程度。刺眼银光穿透眼皮，投在视网膜上。

　　刹那间，大盛银光收敛消失，不复存在。王耀和丽莎三人睁开眼，客厅一切恢复原样，唯有三离不见了。

　　王耀身形笔直站在客厅中间，如黑白默片的身影上多出一分鲜艳红色。

　　围巾上带有三离的气息。

　　王耀伸手扯下，甩手抛出。

　　长长围巾笔直落入壁炉。火苗被压得黯淡，下一秒，围巾被点燃，旺盛火焰窜起。

　　“你……”丽莎脸上升起愠怒，被王耀冰冷眸子一扫，没来由一股恐惧产生，愤怒熄灭地一干二净。

　　王耀转身返回楼上。再出来时手中拿着棋盘。丢在地板上后看向丹尼。

　　“该你了。”

　　“她走了吗？”丹尼跑到王耀身边，拉着他的手抬头好奇道。

　　“该你了丹尼。”王耀又重复一遍。

　　“你的心很乱，王耀。”小五浮现眼珠。

　　“小五，你管的有些宽了。”王耀声音降下一分。

　　小五眼珠缩了回去：“只是关心你。”

　　经过一天时间，客厅被收拾了一番。地板上陨石造成的坑洼依旧存在，不过大多已经被纸板遮盖起来。灰尘也被清扫一空。或许是三离干的，又或许是丽莎。

　　窗外风景没有变化，依旧保持环绕恒星轨道。只要游戏不继续，将会永久这样下去。

　　丽莎似乎对王耀有很深成见，却又总是不经意流露出复杂神情。沃尔特与丹尼还只是神经大条的小孩，他们正盘坐棋盘前，丹尼手指在棋盘上点来点去。

　　“我还有14步就到终点了。”十几秒后，丹尼数清了还差多少步。

　　沃尔特催促：“那还等什么，快点走。这么久爸爸一定急坏了，他说不定还报警了。”

　　“我倒是觉得他肯定气坏了。房子烂成这样。”丹尼耸肩，趴在地板上按动按钮。

　　叮——

　　卡片弹出，沃尔特看了看王耀，见他没伸手的动作，就拿过卡片，将内容读出。

　　“左格人会来拜访你们……左格人是谁？”

　　“我们有新的客人要来吗！”丹尼爬起来举手欢呼，小脸满是兴奋。

　　“是恶客。”小五浮现出来。

　　与此同时，一片阴影遮挡了窗外透进来的光芒。犹如海底声呐般噪音传递开来。

　　姐弟三人忙不迭捂住耳朵，噪音直入大脑，令人难以忍受。玻璃破碎声从厨房传来。一些微小物件在不断震动。

　　王耀眉头轻蹙，两行血水从耳中流出。

　　“你怎么了！”丹尼发现王耀流血了。

　　“躲起来。”王耀说了一声，手臂一抖，黑矛从袖中滑落。他快步走到门前一脚踢出，木屑四溅中整扇大门翻滚出去。

　　丹尼捂住脸：“这下完了，爸爸会更生气的。”

　　“快躲起来！”沃尔特拉住丹尼和棋盘，左右寻找安全的地方。最后与丽莎躲到餐桌下。

　　左格人的飞船体积有整栋房屋大小，如鲨鱼般漆黑梭形。飞船表面还有铆钉装订的痕迹。尤其飞船侧身的三门黑洞洞火炮，充斥蒸汽风格与暴力。

　　左格人，一群欺软怕硬的蜥蜴人。

　　“它们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小五说了一句充满怜悯意味的话。

　　一门黑洞洞火炮近在咫尺，几乎顶在王耀脑门。这时，火炮火光乍亮，炮弹激发！

　　轰——

　　玻璃炸裂，木屑与碎渣被气流卷得倒飞，躲在桌下三人发出尖叫。

　　黑雾散去，王耀拿开出现裂痕的黑盾，右臂骤然粗大常人数倍，青筋绷起，紧握黑矛用力抛出！

　　真空中声音被阻挡，使得黑矛刺入船体看上去如划过豆腐般轻松。一根肉藤连接王耀与黑矛。伴随他一发力，肉藤绷得笔直。

　　王耀脚下一沉，粗大右臂肌肉虬结，肉藤绷得更为纤细，小五操控数根触手延伸肉藤上，变得粗大，增加肉藤的承受力度。

　　王耀巨力之下，飞船竟被拉扯得一点点向这边靠近。

　　飞船上左格人陷入慌乱，只见飞船尾焰变动，他们这时竟打算更改方向。

　　体积庞大的梭形飞船被王耀拉扯与尾焰双层外力影响，一头撞向王耀。

　　比起巨大飞船，王耀体型实在渺小无比。压成肉泥毫无疑问。

　　这时，左格人似乎不甘让飞船撞上来，飞船尾焰再次更改，船头偏移，转为飞船侧面。

　　这并未有何改变，伴随王耀喉咙一声低吼，整艘飞船直直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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