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赋资质

周子恒他们三个都能飞，王小天自己也能滑翔过去，这比用两条腿走过去，节省了很多时间。

周子恒道：“有三个原因。第一，地行龙的鳞甲颜色，大多是灰绿色，经常躲在灌木中，借灌木的颜色隐藏自己，以便狩猎其他动物，飞在天上观察的话，很难从灌木中找到它的踪迹。”

“第二，地行龙栖息在岩洞中，除非你的眼睛能穿透树冠、山岩，否则根本找到到它的踪迹。”

“第三，地行龙乃是七级异兽，不好说它有多聪明，但绝对不是没脑子的憨货，否则也不可能晋升到七级。看到好几个，能在天上飞的陌生物种，它会不会察觉到危险，而躲起来？野人岭的地下都是岩洞，路径错综复杂，一旦它躲到岩洞里，该上哪里找它？”

“所以，寻找地行龙，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步一步走过去，找到它的踪迹顺藤摸瓜，然后……”周子恒做了劈砍的动作，“这才是最佳方案。”

“刀疤老何知道路？”

周子恒沉吟了片刻，“据说，他是唯一一个，进入那个区域，还能活着出来的人。”

王小天顿时觉得不靠谱。不过，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沉默了片刻，问道：“有了原晶就能治好怜幽吗？”

“怜幽其实没有病。她只是先天虚弱。这是奥古斯都家族的通病。奥古斯都家族，每一个夭折的天才，都是觉醒的天赋太好，但自身的资质太差，资质难以承受天赋所需而夭折。”

“打个比方，资质就是一柄剑的材质，天赋就是使用者领悟的剑技。如果你手里，只有一柄能够承受三级原力的剑，却必须用它，使出五级原力的剑技，结果会怎样？”

“原力冲击会直接将剑爆成碎片。”

“没错。所以，奥古斯都家族的那些天才，往往都是，身体无法承受，所领悟技能的冲击而夭折。就算那些，能武道登顶的天才，往往也因身体不堪重负，死于非命。”

王小天惊讶不已，“真有这么厉害的天赋吗？我的意思是，对于其他八级修行者而言，他们觉醒的天赋是不是更厉害？”

周子恒缓缓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查过资料，奥古斯都家族的天才，之所以在晋升八级修行者，武道登顶后，被称为武皇荣耀的重现，是因为他们对同等级修行者，几乎都是碾压的。事实上，奥古斯都家族的修行者，都能做到碾压同等级。”

“这特么也太逆天了。”

“啪！”周子恒抬手，给了王小天一个凿栗，“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噢！”王小天捂着脑袋疼的直叫。虽然周子恒没用原力，不过他的肉体，已是七级原力强化的，比王小天的五级原力强化的肉体，强大的多，这一下让他吃痛不已。

王小天揉了半天脑袋，忽然问道：“是不是很危险？”

周子恒点点头，“当然。”

王小天弱弱地问：“可不可以不去？”

看到周子恒威胁的眼神，他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我和怜幽，留在外面等你们。比方说，在那个小木屋。”

“一旦从地行龙体内取出原晶，必须立刻使用，否则就失去了效用。”

“那我们，在地行龙的洞穴外等你们？”

“你以为地行龙的栖息地外，就没有厉害的异兽了是吧？你觉得，自己这个刚刚晋升五级的小菜鸟，能在野人岭的森林里横行了，是吧？”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一路绝非平安坦途，危险时刻都有可能发生，绝不能让怜幽冒一点险。你老老实实跟着我们，别自作聪明节外生枝。等找到那只地行龙时，自然会让你在一旁保护怜幽。”

王小天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让他去怼地行龙就好。

五级小菜鸟，对上七级高阶的异兽。哼哼，异兽用小脚趾头也能碾碎他。

“还有，”周子恒微微笑道：“这一路上，会遇到不少低于五级的异兽，对你来说是不错的锻炼机会。所以……”

“可是我的伤还没好……”王小天急忙找理由推辞。

“会很快恢复好的。而且从这里到地行龙的巢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一路上还有不少普通野兽。正好用它们，来磨练一下你的剑意。”

“等你胳膊完全恢复了，估计剑意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到时，同等级的异兽，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了，嗯，可以尝试一下越级挑战，那是相当的刺激。呵呵。你放心，有我在旁保护，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

王小天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磨练剑意倒是他目前最需要的。越级挑战，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听周子恒话里的意思，只要他没有生命危险，周子恒是不会出手的。

没生命危险……也就是负伤挂彩什么的，周子恒他们是不会出手的。这……这分明就是在给自己小鞋穿！一定是这样的。

如果换成曹怜幽，他会这么狠心折磨她吗？真是男女有别啊！说到底，周子恒还是对自己不拜师的事，耿耿于怀，伺机报复自己。

王小天忍不住愤愤不平。

周子恒看到王小天一脸的不满，目光立刻凌厉起来，直接把王小天看了个通透，仿佛他就是个透明人一般，心中所有的想法都无所遁形。

王小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其实，周子恒对王小天的要求，并未超出普通师傅对徒弟的要求。有道是，玉不琢不成器，有的师傅对徒弟，比周子恒对王小天狠多了。

武道修行从来不是什么花开月圆、岁月静好，而是刀光剑影，以命相博。日后与强敌对阵时，难不成每次，都指望师傅出手相救吗？显然不可能。归根结底只能靠自己。

所以，在成长阶段师傅严厉一些，狠狠摔打徒弟，让其尽快成长起来，是对徒弟负责任。

王小天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再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他决定还是忍了，不再跟周子恒怄气，找不自在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谷口。

王小天看到，那女人与沈树鸣，一块站在小木屋前。

女人布满了风霜的脸上，无喜无悲，双眼呆滞无神，还不如昨天见到她时有生气。与身材魁梧的沈树鸣相比，更显得佝偻、瘦小、干枯。

看到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王小天暗忖，难道沈树鸣，没告诉她刀疤老何，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她一点惊讶、悲戚之色都没有？

周子恒上前问道：“她都知道些什么？”

沈树鸣道：“她说要亲眼看到刀疤老何才肯说。”

周子恒露出不悦之色，对女人道：“不是告诉你刀疤老何已经死了吗？难道我们还会骗你不成？”

女人道：“不是不相信你们。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王小天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子恒也忍不住皱眉，“你应该清楚，刀疤老何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事，他一样也没少干。而且他干的营生，也是刀头舔血的买卖，生死无常，对于他的死，你早应该有觉悟。”

“再说，你和刀疤老何，根本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你与他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何必为他寻死？”

女人低声道：“我知道他不是好人。我跟他连夫妻都算不上，他对我也不好，还经常打我骂我。可是，我只是个弱女子，全指望着他活着，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女人转头望着山谷里的小村子，“他以前出去，大都是三五天就回，如果走的时间长的话，都会提前交待好。这些人害怕他，还不敢怎么对我，但背地里都在嘀咕，等他不在了，就把我怎样怎样……那狠劲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生吞活剥了才好。”

女人继续低声道：“这次他匆匆出去，很长时间没有音讯，他们都猜他已经死了。象他这样经常进老林子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把命搭进去，死在老林子里太正常了。”

“现在，他们只是猜着他死了，还不知道准信，所以不敢做的太绝，只把我从那间最大的屋子——就是你们昨晚住的那间——赶了出来，不让我住在村子里，也不给我吃的。”

“这些天，我只能挖些野菜充饥，在这里苦熬着等他回来。如果让他们知道，他真的死了。你们觉得，他们还会给我一条活路吗？”

听到女人的凄惨遭遇，武铃儿顿生怜悯，忙问：“你饿不饿？我这有吃的。”

女人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王小天心有不忍，想开口求情，让周子恒帮帮女人，但转念又忍住了。

这个女人不过是普通人，而他们要去的地方凶险异常，别说猛兽了，寻常毒草毒虫，都能要了她的命，根本没办法带上她。可如果将她留在这里，村子里的那些人，又怎会容下她？

就算他们以武力震慑住村民，但只要三五天他们不出现，那些村民，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女人。而且女人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差，根本无法承受，长途跋涉的艰辛。

周子恒思忖片刻，道：“带你去可以，但我们时间紧迫，没办法送你回来。而且我们所去的地方异常凶险，也没办法带着你去。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把你送到附近的镇子，还会给你点钱，足够你安家落户。你好好考虑清楚。”

女人说：“没什么可考虑的。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回来了。去别的镇子又能怎样？我一个又老又丑，还有一身病的女人，靠什么过活？”说着，她的眼中泪光涟涟。

女人抬手抹了抹泪，“给我钱又有什么用，我一个弱女子带着钱，肯定会被人抢走。你们带我见他最后一面。我会把他留下的东西，交给你们。”

听了女人说的这些，王小天忍不住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到别的地方谋生，会比死还难吗？”

女人摇了摇头。

周子恒轻声道：“哀莫大于心死。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仗剑，你背上她。小树，你带上狗和小猴子。”

王小天走过去，在女人身前蹲下。女人趴到他身上。

王小天站起来，觉得背着这个女人并无困难，便向周子恒点点头，示意他已准备好。

沈树鸣抱起黑犬和小猴子，腾空而去，接跟着是周子恒和武铃儿。

王小天忽然想起，被孟侃背在背上，一路颠簸的惨痛经历，赶紧对女人说：“你闭上眼睛。如果觉得不舒服告诉我。”

女人应了一声。王小天这才猛跑两步，用力一蹬，身体腾空而起，一跃上百米，然后在一棵树枝上借力一蹬，再次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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