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控制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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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天刚刚想出这个问题,还未开口说,那个山丘一样庞大的大脑,立刻给予了回应:“这是记忆传感装置。”
王小天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大脑状的奇怪东西,会知道他的想法。
脑型怪物:“因为我没有语言功能,所以与外界交流的方式,只能通过脑波进行。我能接收你的脑波,自然也就知道你的想法了。”
原来是这样。王小天放下心来。
“这个传感装置是干什么用的?”王小天的思维再次快过了他的意识,这个问题瞬间冒了出来,拦都拦不住。
山丘一样的大脑回答:“让使用者把他的记忆传给我。”
王小天一怔,“传给你干什么?”
脑型怪物:“我喜欢收藏智慧生命体的记忆。”
“为什么?”
脑型怪物:“因为,每个人的记忆,就是一个世界。有的奇妙,有点壮观,有的温馨,有的唯美,有的惊悚,有的诡异,各有特色。”
王小天不解,“你收藏这些记忆干什么?”
脑型怪物:“很久以前,我喜欢旅行,穿过无垠的星海,找寻宇宙中瑰丽的美景。我觉得这些宇宙的美景,代表了宇宙的真谛,是我的最终追求。”
“你见过唐吉拉德星云的诞生吗?你见过垂暮的洛尔玛星系被黑洞吞噬的景象吗?你见过费基尼斯星系,新生的行星上诞生的第一种智慧生物吗?”
王小天摇头。脑型怪物说的这些,他别说见过,就连这些拗口的名字,他都是第一次听过。
王小天道:“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脑型怪物:“战争,该死的战争!我即便是自由的,但也有族人,也要为族人组成的群体效力。这是智慧生命体的悲哀。不过,这也是它们的幸运。如果不抱成团,任何个体都没办法战胜那么多灾难,延续亿万年。”
“一亿年前,这个时间尺度是以我们的宇宙计算的,跟你们这里不一样。那时候,我的族人与另一个强大的种族,爆发了激烈的战争。”
“为了赢得战争的胜利,我不得不放弃旅行,为族人寻找储藏有战争资源的矿星,以便支援族人的战争。对于我们来说,战争就是在拼资源。我们很少会面对面作战,都是建造铺天盖地的舰队和战争机器进行战争。”
“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对资源的需求也越来越多。我探寻矿星的范围,也越来越大,而且得不到舰队的保护。”
“这个过程是枯燥的、孤独的。我唯一的消遣,就是回忆。回忆以前经历过的壮观美景。”
“后来,我遇到了敌人的舰队,被无数倍的敌人围追堵截。虽然我驾驶星舰分离突围,但我的星舰没有逃过被被击毁的命运。”
“不过,我幸运的乘坐逃生艇逃走了。而且,星舰的剧烈爆炸,将逃生艇送到了你们的这个世界。”
王小天心里暗暗生疑。他的识海里,储存着无数旧纪元的科技知识,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天文学知识。而且是旧纪元末期,人类对宇宙已经有很深了解的天文学知识。
虽然这些知识非常专业,他能看懂的只是皮毛,但其中很多的名称他还是很知道的。
但在他识海储存的天文学知识里,并没这个大脑型生物所提到的几个名字。唐吉拉德、洛尔玛、费基尼斯,他的资料库里连一条信息记载都没有。
而且,他对大脑型生物所说的壮观美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只是,一时半会没想到哪里不对劲。
这时,独孤鹰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
王小天立刻问道:“这是怎回事?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其实,王小天这么问,不过是在寻求安慰,难道这个大脑型生物说没有危险,就真没有危险了吗?
脑型怪物:“这是他回忆到了令他情绪激动的事,身体下意识做出的反应。不用担心,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危险。”
王小天心中稍安,又问道:“你收集人类的记忆做什么用?现在人类的记忆,只有在这个星球上生活的经历。所有人都没有进入过太空。这些,与你所喜欢的宇宙的壮观景象,完全没有关系。不是吗?”
脑型怪物:“没错。这些记忆的确不怎么样。不过,这也比没有强啊。就像你肚子饿了,想吃烤肉,但没有烤肉,只有一块又干又硬的面饼子,那吃不吃呢?”
“当然要吃的,对吧?不然会饿得更难受,最后还会被饿死。这些人的记忆,肯定不合我的胃口,但是总比没有要强吧。我只能当它们是风味独特的小点心来品尝,不然的话,我会寂寞死的。”
王小天点点头,又问道:“那,外面那个地底世界是怎么回事?你搞出来的吗?”
脑型怪物:“是的,你觉得怎么样?很神奇吧?”
王小天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脑型怪物似乎有些兴奋:“当初,我的救生艇落入这里,这里只有结构非常简单的微生物。我呆在这里非常无聊,便用自己掌握的知识,来改造这些微生物,把它们进化成发光的苔藓、营养丰富的菌菇,还培养出以菌菇为食的蠕虫。”
“不过,想要构建一个完整的生态,实在太难了。我经过数万年的摸索,根据地面的某些生物的特征,才改造出了十多种动物,两百多种植物,三万多种微生物。”
“这些生物,构建一个简单生态圈是可以的了。但是,由于缺乏动物之间的食物链制约。一段时间后,动物的数量就会激增,而蠕虫和菌菇则会减产,这些动物们便会陷入自相残杀的局面。”
“为了避免生态彻底毁灭,我只能将这些动物引导到地面上去。每隔几年,这种情况便出现一次。渐渐的,外面的动物也多了起来。”
王小天明白了,为什么从地底世界到外面,会有一条能够通行的坡道存在。原来这些,都是脑型怪物刻意制造的。
“然后,再一段时间后,地面上的动物就彻底消失了。这种情况,我也很奇怪。只是外面的环境不适宜我生存,所以才一直搞不清是怎么回事。直到不久前,有人闯了进来。”
“等等。”王小天立刻问道:“你说的不久前,是多久?”
脑型怪物:“好像是外面的动物第二次空的时候。”
王小天顿时无语。外面的动物第二次空的时候,应该是几百上千年前。这么长的时间,对脑型怪物来说,竟然是不久前!
不过,想想它说的事,动不动就是一亿年前。几百上千年,被它当做不久前,也没什么不对。
王小天怕冤枉了脑型怪物,继续问道:“从第一次到现在,外面的动物空了多少次了?”
脑型怪物:“十四次。”
十四次?那就对上账了。很明显,眼前这个脑型怪物,就是兽潮的罪魁祸首。
脑型怪物:“兽潮?什么兽潮?”
王小天立刻醒悟,自己的念头被脑型怪物给接收到了。于是,他将兽潮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脑型怪物。
所谓的告诉,并不是王小天用语言说,而是脑子里想一遍就可以了。思维快如闪电,远比语言要高效的多。
很快,王小天便将此次兽潮看到的情况,放电影一般过了一遍。
他这边回忆刚结束,脑型怪物立刻有了反应:“为什么……”
嗯?王小天有些奇怪,脑型怪物说的“为什么”是什么意思?但脑型怪物却没往下说。
他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下文,忍不住想,它想说什么?
脑型怪物:“抱歉,刚才发现有新的进入者,是你的朋友吗?”
紧跟着,王小天面前浮现了一副清晰的画面:陌离在高大的菌菇底下发足狂奔,而且一会突然钻到这边的菌菇下,一会又突然跳到另一边的蕨类植物后面。
他倒不是有意在卖萌耍酷。而是因为,在他身后大概十多米远,满脸冰霜的程韵诗一直在追他。而且,程韵诗还右手执剑,左手握枪,不时地向陌离开枪射击。
如果不是陌离的反应够快,他早被程韵诗给干掉了。
陌离一边奋力逃命,一边嘴里还大喊着什么。只可惜王小天只能看到画面,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
脑型怪物接收到了他的念头,很贴心的放出了画面的同步声音。
陌离:“你个臭婆娘,不就碰了你一下吗?怎么?你是纸糊的还是糖稀做的?又或者是豆腐做的,碰不得呀?你这么不依不饶地追了我五天五夜,还用枪射我,有病啊你?”
回应陌离的,是程韵诗的两发子弹。
陌离立刻闪开子弹,边跑边骂道:“疯婆娘,神经病!老子要不是好心想救你,才不会碰你肮脏的身体!自恋狂!好心当做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程韵诗又用了两颗子弹回应陌离。
王小天暗忖,原来陌离碰程韵诗那一下,是为了让她清醒过来。可是,让程韵诗清醒过来的办法有的是,为何他要采用如此龌龊的那种?
王小天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然后,他问道:“他们现在距离这边有多远?”
脑型怪物:“一千多公里。按照他们的速度,需要五个小时才能赶过来。而且,他们的方向并不是朝这边来的。”
王小天道:“此前,我们刚刚进入地底世界,就被你发现了,对吗?”
脑型怪物:“是的。”
王小天有些不解,“从我们进入地底世界到现在,你没有阻拦我们,也没有引导我们,为什么?难道,你不并想要我们的记忆?”
脑型怪物沉默了一会才有反应:“我相信,一切都是缘分。如果我们有缘分,你们会找到这里来,如果没有缘分,你们不会出现在这里。”
“缘分吗?”王小天念叨了一句,未置可否,然后问道:“他们两个与你有缘吗?”
脑型怪物:“未曾发生的事,我无法判断。”
这句话好像一道闪电,划破了王小天心中的疑云。他顿时恍然大悟,猛地抬手指着脑型怪物:“你在撒谎!”
脑型怪物:“你的反应太慢了,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我在撒谎。不过,你比其他那五个人强多了,他们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其实一直在我编织的梦境里。”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在撒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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