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窥（二）

巴夫斯基想了想，说：“好坏目前还不能下结论。至于说，并不都是乌伦是什么意思。我可以从两方面假设一下。”

“第一，乌伦繁衍超过五代，我们设置的基因锁被触发了，乌伦全都基因崩溃而灭亡。但是，有生物吃掉了死掉乌伦的肉，它们因此获得了一部分乌伦的力量。比如，可以发射脑波。”

“更可怕的是，这部分生物并没有基因锁！他们会自然繁衍，由于自然选择作用，其获得的新能力，会遗传下去，如果有利于生存，还会一代代加强！”

“所以，经过数千年的不断强化，这部分变异生物，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乌伦！”

“幸运的是，也许它们属于不同种群，互相之间曾发生过激烈地争斗，所以它们的数量并不多。以后，它们可能会继续争斗，数量将持续减少。”

“第二，乌伦与水中的乌鳢杂交，繁衍出新的种群，从而避开基因锁。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至于数量减少，个体实力增强，也极有可能是种群内部，以及物种之间争斗所致。”

王小天问道：“那么，这两种可能对我们来说，各有什么优劣？”

巴夫斯基分析道：“如果是第一种可能，乌伦全部死掉，现在能发射的脑波生物是其他生物，那么对我们来说，这种结果会更好一些。”

“因为不同的种群之间，存在互相猎杀的可能，如果有合适的条件，可以让它们互相消灭，我们再想办法捡便宜。”

“如果是第二种，乌伦与野生乌鳢杂交，形成的新种群。乌伦与野生乌鳢相比，只是强化了某些器官，获得了某种能力，并不存在生殖隔离。如果两者杂交，乌伦的能力肯定会遗传给新的后裔。”

“也就是说，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我们面对的，是比一千年多年前，更加强大无数倍的乌伦！那就很麻烦了。”

“因为在布加尔湖，乌伦是没有天敌的存在。而且，除非食物匮乏，它们也不会自相残杀，这样一来，我们对付它们的难度，翻了好几番。”

王小天心里忍不住吐槽，一只乌伦就足以把我们全灭了，好不好？翻上好几番，跟不翻有什么不同？

他忍着继续吐槽的冲动，将巴夫斯基的话翻译给众人听。众人听完，再次震惊。

张子敬问道：“如何才能确定，到底是那种情况呢？”

（省略翻译过程）巴夫斯基道：“现在到湖里去，亲眼观察肯定不可能（众人直翻白眼，这还用你说？）。只能用脑波仪，尝试着悄悄窥视一下。”

“不过，这样做的风险仍然很大，若是不小心，会被它们发现，一旦被它们锁定，释放脑波冲击的话，使用脑波仪的人也会受到剧烈冲击。”

巴夫斯基说道这，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我决定亲自佩戴脑波仪进行窥视。我需要……”

王小天急忙道：“不。巴夫斯基先生，你不能亲自窥视。这里所有的设备，只有你一个人最熟悉，我们谁都没办法操作。应该从我们中间选一个，使用脑波仪，并在你的指点下，对湖中生物进行窥视。”

巴夫斯基听了低头沉吟。因为王小天说的也是实情。他使用脑波仪期间，没办法操作其他设备。出了意外状况，其他人只能干着急。

趁巴夫斯基思索的功夫，王小天对众人道：“巴夫斯基先生说，他要亲自带着脑波仪，窥视湖里。我拒绝了。我告诉他，我们会选一个人，带着脑波仪，在他的指点下窥视。”

张子敬毫不犹豫地道：“我来。”

叶仗剑看了一眼王小天，没说话。他不希望王小天这个小傻瓜，热血上头冒冒失失地往前冲。至于谁去，只要不是他和王小天去，其他人随便。

王小天忽然道：“我觉得，还是我来比较好。”

叶仗剑立刻喝道：“不行。”

其他人都看到叶仗剑，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

叶仗剑看了其他人一眼，定定神，道：“除了你，会说巴夫斯基先生的那种语言，我们都不会。你带上脑波仪，如果我们有什么事，需要与他沟通怎么办？”

陌离点头道：“叶兄说的对。”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认为叶仗剑说的在理。

王小天觉得叶仗剑说的也有道理，便没有继续坚持。

巴夫斯基见他们不再讨论，便问道：“你们商量出来结果了？”

王小天点点头，“是的，张子敬宗师将带上脑波仪。请您指点他，如何窥视湖里。”

巴夫斯基点头同意，然后指着椅子，道：“请他坐上去。”

王小天请张子敬坐到椅子上。巴夫斯基操纵着椅子后面的调节按钮，将椅子顶上的脑波仪，慢慢放下来，准确地罩到张子敬脑袋上，几十个传感贴片，紧密贴合在头皮上。

然后，巴夫斯基打开脑波仪上的开关，来到操作台前，按了几下上面的按钮。

这时，大屏幕右边的图像，瞬间换成了一个头盔的形状，头盔上有十几个红点，依次变成绿色。

等所有红点全部变成绿色后，左边的布加尔湖的地图上，小岛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绿点。

这时，巴夫斯基说道：“让他把思维发散出去，想着自己向外走。”

王小天立刻翻译给张子敬听。

然后，大家就看到，大屏幕上左边那个绿点，伸出来一条细线，向前不断蔓延。

巴夫斯基指着大屏幕，说：“小天你看，这条细线就是他的意识，你指挥他，让他操纵着这条细线，进入红点附近。千万注意，不要与红点碰上，否则会被那些怪兽发现。”

王小天点点头，然后指挥着张子敬，把意识向最近的一个红点延伸过去。

等到绿色的细线，接近红点的时候，王小天问道：“张宗师，你可看到了什么？”

张子敬道：“我找找看。四周除了一些小鱼，并没有其他东西……哇，我看到了，有一条大鱼，太大了，简直跟一座山一样，又高又长。”

王小天急忙道：“它是什么样子的？”

张子敬：“它的头很圆，嘴在头的下方，很长，往前伸出去老远。”

王小天立刻将鱼的形状，描述给巴夫斯基听。巴夫斯基马上在操作台上，鼓弄了几下，大屏幕再次出现变化。

右边的头盔图案，缩小到了右下角，上面空出来的地方，从上到下依次出现了许多生物的图案。

巴夫斯基道：“请他到安全的地方先停一下，然后看一下屏幕上的图案，好方便一会辨认。”

张子敬仔细查看了一下屏幕上的图案，很快辨认出，刚才看到的那条巨大的鱼，就是图案中的第三条。

巴夫斯基道：“这时变异的长吻豚，也是当时创造脑波生物的灵感来源。它的性情比较温顺，攻击性很小。应该是我当年实验对象的后裔。”

巴夫斯基让张子敬控制着意识，继续往前走，接近第二个红点，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结果发现，在岛屿附近的十多个红点，全是豚类。有长吻豚、江豚、白鳍豚等种类。

王小天很奇怪，问道：“巴夫斯基先生，这些豚类为什么会在岛屿附近？”

巴夫斯基思忖了片刻，向众人分析道：“这些豚类，应该都是当时我实验对象的后裔，一方面，它们对岛屿附近的生存环境，比较适应。”

“另一方面，在大爆炸前，由于乌伦受核辐射影响，产生变异，严重到威胁研究人员和水猴子的安全，我曾向这些豚类下达命令，让它们驱赶乌伦，禁止乌伦靠近岛屿。也许，它们一直把这条命令执行到现在。”

王小天惊讶地道：“一千多年过去了，这些豚类至少更迭了好几代，竟然还能执行当初的指令？”

巴夫斯基点点头，“没错。这些豚类很聪明，也很忠诚，对于赋予它们的使命，它们会一直坚持下去。”

王小天想了想，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它们，来对付其他脑波生物呢？”

巴夫斯基摇了摇头，道：“这些豚类天性善良温顺，它们即便与乌伦为敌，也只会将其驱离，而不会杀死它们。”

“呃，当然，你们也可以认为，这些豚类的战斗力太弱了。乌伦体表有坚固的鳞片，这些豚类没有尖牙利齿，即便想杀死乌伦也做不到，只能利用脑波干扰，驱离它们。”

王小天不禁有些失望。这些豚类忠诚，服从指挥，如果这些豚类能为他们所用，那么集中起这些豚类的力量，对其他的脑波生物各个击破，消除魔鬼呓语岂不轻松之极？

张子敬的意识继续向前延伸。很快就延伸到了湖心中央的位置。

在大屏幕上，有一个巨大的红点。王小天急忙提醒张子敬：“张宗师，在你附近应该有一个巨大的生物，千万小心。”

张子敬很紧张地找了半天，道：“没有啊，这里除了几只体长不超过两米的鳗鱼，就是一大群小鱼，根本没有你说的大家伙。而且这里地势很平坦，没有可遮挡的地方。”

王小天觉得奇怪，立刻把张子敬的话翻译给巴夫斯基。

巴夫斯基想了想，立刻道：“小心，那个东西很可能在地下潜伏着！”

王小天赶紧把话翻译过去。

张子敬听了，嘴里嘟囔着：“这里地面非常很平整，全是沙子，根本没有任何异常……我擦！”

王小天赶紧问道：“怎么了？”

张子敬道：“乌贼！竟然是乌贼！它就埋在沙子里，刚才一群鱼游过去，它突然冲出来，一下子将这群鱼吸进去了一大半！”

“我擦！这只乌贼太大了，竟然有两百多米长，简直就  象一座山一样。它是怎么藏到沙子里的？如果不是你们提醒，我根本发现不了它。”

王小天把这些翻译给巴夫斯基。

巴夫斯基说：“乌贼是软体动物，它可以把自己变成很薄的一层，钻到沙子里藏起来，而且还可以改变身体的颜色，让自己的伪装毫无破绽。”

巴夫斯基说着，瞥了一眼大屏幕，看到代表乌贼的红点，正在剧烈闪烁。

他立刻喊道：“不好！它的脑波正在剧烈向外释放，它可能注意到你了，你赶紧想办法躲起来，最好藏在其他鱼群后面，不要接触它！”

王小天赶紧告诉张子敬。

张子敬听了，顿时紧张起来，身体开始绷紧。

过了一会，他忽然大道：“不好！它往我这边看过来了，它好像看到我了，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它的眼睛非常大，一个瞳仁就比我整个人还大。”

“我擦，怎么没走？不好，它冲我这边游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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