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身世跌宕风吹絮 第四十八章 信任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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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见王小天没继续追击，连忙甩了甩胳膊，运转原力驱散酸麻感。
过了片刻麻木感渐渐散去，壮汉再次扬起拳头，道：“小子，你还年轻，根本用不着趟这趟浑水。你若离开，我绝不难为你。咱们两便如何？”
王小天知道壮汉已经心生怯意，道：“这正是我想说的，你们若离开，我也绝不难为你们。”
壮汉的两个同伴听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想讥讽王小天两句，却又不知如何下嘴。毕竟，刚才是那壮汉吃亏。
其中一人道：“抓紧时间，不要手下留情。”
受到同伴的刺激，壮汉更是怒火高涨，挥舞双拳如彗星击月，打向王小天胸前。
王小天不闪不避，手中的长剑，幻出一团脸盆大小，青湛湛的光芒，迎向壮汉胸前。
壮汉心中暗喜。他觉得已经试出了，王小天这个坏他好事的，小混蛋的实力，他就是站着不动，那个小混蛋也破不了他的防御。
刚才他胳膊酸麻，只不过那小混蛋，碰巧打中了他后肘的麻筋而已。这次那小混蛋，还不知天高地厚，自己说什么也要给他点教训。
剑光撞在壮汉胸口。壮汉却没感觉到多少疼痛。于是，他不管不顾加速冲过去。他相信只要两只拳头打在那小混蛋身上，以那小混蛋孱弱的小身板，肯定会打碎几根骨头。
“嘭”一声闷响，壮汉只觉得胸前，仿佛被发狂的巨爪熊一爪子抓中了，不仅撞的倒退了两步，而且身上穿的四级甲衣被破开了防御，胸前还多了数道伤口。
这下不仅壮汉难以置信，旁观的那些人也一脸惊谔。三级武器，根本破不开四级甲衣，更别说破开修行者的防御，让他受伤了。这是基本共识。但是这次这个共识怎么就被打破了呢？难道……
所以人都狐疑地望着王小天。
王小天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战技也很重要。虽然是三级武器，只要战技运用的精妙，照样能赢你。”
壮汉心里咯噔一下。他原来认为，虽然王小天的原力等级高于他，但受三级武器的限制，能发出来的杀伤力有限。
但现在王小天战技娴熟，原力操控非常精妙，且出剑速度非常快，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乃是必败的局面。
只是，刚才王小天说过，如果王小天赢了要听王小天的，那他若认输，岂不是要被王小天随意摆布？
壮汉立刻与另外两人交换了眼色。
三人一番眼神交流后。年纪稍长的中年剑客对王小天道：“小友，不过是切磋而已，何必如此？有道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王小天看了壮汉一眼，“你们还要不要脸？刚才可曾给这位老人家留过一线？”
壮汉顿时满面羞惭。
中年剑客知道自己话说的不恰当，面色略带尴尬，争辩道：“我们也只是要点小钱而已，又不是真想伤他性命。再说了，哪有你这样忙着，不留情面的？”
王小天心中冷笑，当真是嘴是两张皮，说啥都有理啊。他一脸无辜地道：“我早就劝你们收手了，你们不听。”
中年剑客觉得王小天的话非常刺耳，忍不住道：“小友，不要目中无人。不过是侥幸赢了一招半式，有什么了不起？”
王小天很认真地点点头，“你说的对，的确没什么了不起。”
中年剑客更加理直气壮起来，“再者说了，这只是切磋，点到为止。若真以命相博，嘿嘿，你觉得能占到便宜吗？你才多大？晋四级原力才几天？原力淬炼身体效果，能强到哪里去？如何能与我们这种，晋级十多年的老手相比？”
“更何况武技乃是水磨功夫，你小小年纪如何能比得上我们几十年苦修？”
晋升某个境界的时间越长，境界越稳固，原力对身体的淬炼提升效果越好。这是修行界的普遍共识。
据此常识，中年剑客认为王小天晋升四级原力的时间不会很长。事实上他猜的很准。
王小天的确刚刚晋升四级原力没多久。可他不知道的是，王小天并非一般修行者。
修行者的普遍共识放在他身上并不合适。用老狐人的话来说，身负完美之躯的王小天，对同等级绝对是秒杀！而且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秒杀！
刚刚王小天不想把事情做的过火，留了几分力道。现在，他决定不再手下留情，直接以武力震慑他们。
于是，他特平静地望着中年剑客道：“他会输，你也一样。”
王小天那一脸云淡风轻的神情，简直就是在说，“我不是针对某个人，我是说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中年剑客顿时恼怒。他跳下角马几步来到王小天面前，“仓啷啷”拔剑出鞘，喝道：“请赐教！”
他话音未落，王小天动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定睛再看，王小天依然站在原地，但中年剑客手中的长剑却已脱手，“当啷”掉落地上。
中年剑客面如死灰。他原以为自己经验老道，王小天就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经验方面也肯定有所欠缺。
可他根本没想到在王小天变态的剑速下，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王小天快如闪电欺近身前，剑尖在他手腕上一点即返，丝毫不拖泥带水。方位、角度、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
如此变态的剑速、纯熟老辣的剑技，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十几岁孩子的身上？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王小天的目光扫过赤红脸膛的壮汉、面如死灰的中年剑客，最后落在他们另外一个大胖子同伙脸上，慢条斯理地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大胖子顿时满头大汗。他顾不得擦汗，连连用力点头，把脸上的汗珠子都甩出去老远，“嗯嗯，你说的对。”
王小天点点头，一指老者，望着三人道：“你们打伤了这位老人家，你们说该怎么办？”
中年剑客与大胖子交换了个眼色，然后两人齐刷刷地转头望着壮汉。他们意思很明显，壮汉自己惹的祸，必须自己背。
壮汉在两人充满威胁的目光注视下，一脸肉痛地从怀里，摸出一叠钞票，走到王小天身前递过去。
王小天接了钞票，几步来到老者身前递给他。老者握着钞票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只是病急乱投医，想死马当活马医，却不成想王小天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这时，壮汉、中年剑客和大胖子，各自悄然上了角马，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众人听到动静，望着三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立刻爆发出大声的哄笑。
王小天没有笑。他将长剑还给老者，道：“老人家，你抓紧回商阳城，找地方好好休息。我还要去找我的同伴，就不陪你一道走了。”
老者握着他的手不放，急切地道：“少侠，你不能走。”
王小天不解。
老者靠近他低声道：“你若走了，难保这些人里还有存心不良的歹人，他若强抢老夫的钱该如何是好？你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带我回商阳。”
王小天知道，老者说的不是不可能，而是太可能了。老者负了不轻的伤，几乎没有战斗力。而且身上还有刚刚得到的一笔巨款。
如果王小天这时候走了，那些心存歹意的家伙，肯定会抢了老者身上的财物扬长而去。刚才那三个家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但是，如果王小天带着老者，那赶路的速度将被他拖累不少。
王小天现在心里非常担心凌燕子。他怕她在山上不辨方向的瞎转，会遇上丁坚或者张一火。这两个家伙刚刚被自己坑了，遇到凌燕子肯定会迁怒于她。
他还担心会有别的什么坏人，打凌燕子的主意。
因为经过刚才的事，王小天突然醒悟，这个世界并非“盛世繁华，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披上了一层外衣的丛林世界。
凌燕子看着社会经验丰富，其实也不过是早出来了一段时间，而且她的内心还不够坚强，除了“鸩羽流光”，也没什么自保手段，简直就是一只刚刚跳出羊圈的小肥羊！
再加上她人长的美,思想又单纯，绝对是最佳被坑对象。
王小天越想越是担忧，恨不得马上就找到凌燕子，可这老人又不能丢下不管。
怎么办？
王小天想了想，道：“老人家，我的确着急赶路。你若信得过我，把钱交给我，你去商阳城的食味鲜酒楼，我和同伴约在那里汇合。你觉得如何？”
王小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老者信任他，他也绝不会坑了老者，在商阳城食味鲜酒楼汇合后钱会一分不少的还给老者，而且他还会给老者一笔钱，让他安度晚年。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信任是无价的。
如果老者拒绝，那么……
俗话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俗话还说，“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剖一片心。”
究其原因，无非是人在社会上混久了，被人反反复复地骗，被骗怕了，很难相信别人。
信任，说起来很容易，但真做到却很难。古来多少帝王将相，彼此由相爱变相杀，究其原因无非就是不再信任。
多少父子兄弟，亲朋好友，彼此反目成仇，归根到底也是因为互相不信任。
更何况现在这个弱肉强食，拳大为尊的世道？
正所谓“落袋为安”。钱终究还是放在自己身上才踏实。
这些都是普通百姓想法。
无所谓对错，只是面对选择，做的不同决定而已。
那些被苦难生活蹂躏了大半辈子的老江湖，对于王小天的提议，内心的想法肯定是婉拒。
哪怕这笔钱是王小天出了大力气要来的。
为了安慰自己，他们肯定还会想出，“我为之受了伤，这些是我应该得的”，诸如此类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王小天心中也早有打算。如果老者是选择自己留下的话，他起身就走绝不停留。至于他走之后老者会发生什么，就跟王小天没任何关系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王小天信奉的原则。怎么选是老者自己的事，后果也应由他自己承担，怨不得别人。
但老者的选择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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