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怎么选？

马克西姆王子，有没有从麦卡城的内线那，得到马哈茂德率军出征杜尚特的消息？

如果马克西姆得到了消息，会不会率军过来？如果他也率军过来了，马哈茂德的这支军队会怎样？是发生战斗，然后被马克西姆吃掉，还是两支军队联合起来，共同进攻杜尚特？

想到这些，妮娅公主心中的阴霾，立刻消散了不少。她马上按照这个思路，仔细考虑对策。

很快，两名士兵送来一辆马车。妮娅公主没有再耍小性子，直接上车休息。傍晚，到了宿营地，她从马车上下来，住进了已经为她准备好的豪华帐篷。

这座帐篷，原来是埃米尔的，现在给了妮娅公主用。埃米尔只能受点委屈，住到另外一座稍小的帐篷里。

一夜无话。马哈茂德和埃米尔两人，暗暗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妮娅公主让帐篷外站岗的士兵，向马哈茂德传讯，请他来帐篷共进早餐。

马哈茂德接到传讯，很是为难。去吧，他怕妮娅公主一个劲的要当自己的伴侣，把自己往火坑里拉。不去吧，又非常失礼。反复考虑再三，马哈茂德决定去赴约。

他来到妮娅公主的豪华帐篷。妮娅公主见他过来，亲自迎到帐篷门口。两人见了礼，入座，就餐。

美味早餐已准备好。式样很简单，手抓饭，孜然羊排，水煮羊羔肉，馕，以及奶茶和四样蜜饯。除了馕和蜜饯是现成的，其他都是刚刚做好的。

整个就餐过程，妮娅公主一句话都没说。这让马哈茂德心里很纳闷，吃不准妮娅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吃完早餐，斟上香喷喷、热腾腾的奶茶。马哈茂德琢磨着，一会喝完奶茶，就可以告辞了，这真是太好了。想到这，他脸上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

妮娅公主喝了一口奶茶，望着马哈茂德微微一笑，道：“将军阁下，想到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马哈茂德赶紧解释道：“回殿下，末将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刚才的食物非常美味，忍不住开心。”

一旁伺候的艾麦拉立刻说道：“刚才你们吃的这些，都是妮娅公主亲手做的。马哈茂德你运气真好，妮娅公主亲自做的饭菜，以前只有国王陛下，才有机会享用哟。”

马哈茂德立刻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哎呀，末将怎敢让公主亲自下厨。是末将的疏忽，没有给公主安排侍女。末将这就去安排。”

妮娅公主给了艾麦拉一个白眼，道：“不必了将军阁下。下厨这些事，我在王宫里已经做习惯了。你若是觉得我手艺还行，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

“不，不。”马哈茂德连连摆手，“殿下身份何其尊贵，末将怎敢麻烦殿下。末将这就给殿下安排侍女。”

说着，马哈茂德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妮娅公主赶紧叫住他，“将军阁下稍等。”

“殿下还有什么安排？”

妮娅公主问道：“将军阁下，这一路行军可还顺利？”

马哈茂德点头，道：“托殿下的福，一切都很顺利。”他嘴上说着，心里又加了一句，“如果没有海力港那场大火的话。”

妮娅公主点点头，又道：“将军阁下，这次行军，可曾途径马克西姆王子的防区？”

“这个……”马哈茂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从麦卡城到杜尚特，最近的路线，是经过马克西姆的北部防区。

但是，为了不惊动马克西姆王子，大王子拉希德专门安排他，要避开马克西姆的地盘，他便从西面，绕了个大弯子才过来的。如果他直接说没有经过，妮娅公主会不会问，为什么不走马克西姆的北部防区？他该如何回答？

马哈茂德正不知如何回答。妮娅公主善解人意地道：“我那两个弟弟，一向关系不睦，这一点我早知道。你没有从马克西姆的防区通过，我也能理解。”

马哈茂德顿时松了口气，点点头。

“不过。”妮娅公主话锋一转，“数千大军出征，数万民夫运送物资，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马克西姆会不会察觉？如果他察觉了，会不会派兵过来？如果他派兵过来，你们之间是敌是友？将军阁下，你可考虑清楚了吗？”

马哈茂德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妮娅公主说的这些，并非危言耸听。如果马克西姆真派了军队过来，趁着他正全力进攻杜尚特时，突然从他背后杀了过来，那他绝对凶多吉少！

怎么办？

马哈茂德立刻站起身来，道：“殿下所说的事非常重要。末将要马上去安排。请恕末将失礼。”

他以为妮娅公主，会趁机提出一些要求来。不过，妮娅公主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男人就应当以大事为重。将军阁下不必拘礼，尽管去忙就是。”

马哈茂德很惊讶，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何如此淡定，难道早已想好了对策？”

妮娅公主轻轻摇头，“哪里有什么对策？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虽然是公主，也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光鲜，本质上与水里的浮萍有什么两样？”

“无论是拉希德还是马克西姆，他们谁赢了，都只会把我当成拉拢大臣的筹码。嫁给哈米德大将军，还是嫁给赛义德，有任何区别吗？”

“想明白了这些，我就算再愤怒、再不甘、再悲伤，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自己更痛苦而已。我已经想好了，不论他们谁赢，我都会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嫁给谁都可以。不过，成婚之日便是我的死期。”

马哈茂德连忙道：“殿下，万万不可。”

妮娅公主脸上了无生趣，用平静到令人可怕的语调，缓缓说道：“你说不可有什么用？我的命运从出生那天，就早已注定。与其被他们摆布过来，摆布过去，还不如干干脆脆的死掉。如果不是父王母后尚在，我心里还有牵挂，早就一死了之了。”

马哈茂德立刻单膝跪下，道：“殿下千万不能有这种念头。只要殿下愿意，末将可以马上将您，送到您想去的地方。”

妮娅公主心中暗喜。马哈茂德愿意冒着风险送她离开，说明他的立场，已经发生了细微改变。

不过，她深知这个时候，绝不能用力过猛，把戏演过头了，引起马哈茂德的警觉。

于是，她依然一脸平静地道：“快快请起。阁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就算你愿意冒风险，但我能又去哪里呢？父王母后在麦卡，但父王病重很久了，无力控制局面，整个麦卡已落入拉希德手里。若我回麦卡，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马克西姆倒是有能力庇护我。可他与我，根本没有任何姐弟之间该有的感情。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件拉拢权贵的工具。且他生性残暴，喜怒无常。让我去投奔他，还不如让我直接死掉的好。”

“东楚国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我一个异国公主，到了东楚国，举目无亲，孤苦无依。更何况，如果我那两个弟弟中的某个，当上国王后，向东楚国提出要求，要接我回来，你说东楚国会不会将我送回？”

在马哈茂德看来，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东楚国不会为了，一个没有价值的公主，拒绝一个大贸易伙伴的要求。

如果换成是一位王子的话，东楚国倒是很愿意竭力相助。因为扶持一个亲近自己的国王，好处显而易见。

妮娅公主继续道：“西罗国也是同样道理。指望投奔到这两个国家避难，不过是白折腾。”

马哈茂德用力搓着手，显示出内心的焦虑和纠结。

妮娅公主安慰他道：“阁下不用自责，这不是阁下能左右的了的。我不怪你。再说了，眼下还没到，必须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也许，我刚才所说的，只是过度担忧了。”

马哈茂德立刻道：“请殿下少待，我这就派斥候前往打探。”

他说完，抚胸鞠躬，转身离去。

妮娅公主则和艾麦拉，收拾了随身物品，上了豪华马车，跟着大军继续前进。

到晚上，马哈茂德匆匆来到，妮娅公主的豪华帐篷，道：“殿下，斥候刚刚来报，果然有一只大军，至少万人，在我们身后最多两日路程。看旗号应该是您的弟弟，马克西姆王子。”

妮娅公主顿时紧张起来，一把抓住马哈茂德的手，急切地问道：“是他亲自率军的吗？”

马哈茂德望着妮娅公主，忧心忡忡地轻轻点头，“看旗号应该是的。”

妮娅公主只觉得一阵眩晕，身子一晃差点摔倒。马哈茂德立刻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稳住她的身体。

妮娅公主半躺在马哈茂德的臂弯里，望着他轻声道：“马哈茂德将军……”

马哈茂德的脸，距离妮娅公主的脸，只有不足三十厘米。他能感受到公主呼出的，温热甜香的气息，再加上右手搂着妮娅公主柔若无骨的纤腰，指掌触感柔软滑腻，顿时心神一荡，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妮娅公主看到，马哈茂德望着自己出神，忍不住俏脸一红，立刻又道：“马哈茂德将军……”

马哈茂德立刻醒过神来，赶紧挪开视线，扶起妮娅公主，松开手，后退两步，抚胸鞠躬道：“刚才事出突然，末将不小心，唐突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妮娅公主整了整长袍，道：“将军不必在意。我又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脸皮没那么薄。呵呵，其实想想，三十多岁的女人，早已是人老珠黄，残花败柳，有人肯娶就不错了，还想挑三拣四？真实不知好歹。”

马哈茂德连忙道：“不，不。殿下且莫这样说。殿下其实风华正茂，魅力十足。比那些青涩的小丫头美丽多了。”

“是嘛？”妮娅公主顿时开心起来，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她道：“那，如果让你娶我，你愿不愿意呢？”

马哈茂德顿时愣住了。

妮娅公主继续道：“眼下的处境，已经很明显了。马克西姆率领至少一万精兵，两日后就能赶来，你只有五千精兵。要么，你与他决一死战。要么，你背叛拉希德臣服与他。而我，无论你怎么选，结局只有一个--死。”

“那么，你打算怎么选呢？马哈茂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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