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牛府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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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到——”随着一道衙役的喊声,几名身着囚衣的男男女女相拥着走了进来,脚镣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楚墨大致打量了一下,他们的头发散乱着披在身上,脸上有许些血污,看起来狼狈不堪,身上也脏得不成样子,想必是在里头受了不少苦。
但奇怪的是,这些囚犯见到了他不像是寻常那样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没有大呼冤枉,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只是淡淡地低着头,眼里无神。
衙役们进了正屋,伫立两旁,站得笔直,囚犯们簇拥在屋里正中央,缓缓跪下,楚墨大致数了数,足有七八个人。
空荡荡的正屋内总算热闹了起来,甚至看着还有许些拥挤。楚墨温和地笑了笑,道“我是县衙的管事,也是这个县的县令,那么,先一个一个地跟我说说这案子的情况吧。”
进入正题。最左边的一个女子直起身子,看了看四周,鼓起勇气,看着楚墨大声道“民女见过大人。”
楚墨打量了一下她,这个女子长得十分清秀,即便脸上粘着些泥土,灰头土脸的,仍是挡不住她姣好的姿色。女子的头发粘成一缕,搭在肩膀上也来不及捋,她抬起头,明亮的眸子看着楚墨,道“大人,民女唤作柳筱筱,家住余州,是宁海县人,前些年民女随着家中亲戚来到杭州,做了青鱼楼里的琴女。就在三个月前,民女嫁给牛老爷做了妾,民女……”
说着说着,柳筱筱的声线开始断断续续,身体不断抽动了起来,好看的双眸化作了一往池水,看上去格外令人怜惜。
她的强忍着嗓子里的哽咽,抽泣着道“这个牛老爷家中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民女确实……是相中了今后有个好日子,可这牛老爷,他生性暴躁,将民女娶回家中后,经常……欺辱我,殴打我,轻则大骂,重则取鞭抽打我……家里的下人也经常被他打过,都是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牛老爷这暴虐的脾气……管家可以替民女作证。这些民女都可以忍受……可近日……老爷因为……那件事……居然……”
柳筱筱似乎是说不下去了,掩面而泣。
看着她令人心疼的哭声,楚墨柔声道“哪件事?给本官说说看。”
柳筱筱抬起头,脸上梨花带雨,憔悴的面庞上还留着两道泪痕。她听后欲言又止,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这时,一个男子直起身子,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朗声道“县令大人,我来说吧。”
楚墨偏过头去打量着他,那名男子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个书中所绘的白面书生,年纪不大,眼中却闪烁着少有的刚毅,若不是在狱中所消瘦了几分,还带着些脏乱的尘土,必然是个俊朗的富家公子。
男子的声音宛若洪钟,彬彬有礼地拱手道“回大人,草民乃牛府大公子牛然,柳筱筱是我的三娘。我爹就是牛涛,他在生意上结识了一名姓刘的商人,两人在前段时间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我爹为了能与那名刘商人做成买卖,竟安排我三娘在深夜留宿刘商人的客房!真是无耻之徒,能做出如此禽兽的行径。然而就在前不久,我爹居然说那名刘商人欺骗了他,怀疑是我三娘做了他的奸细,大怒之下,要将我三娘制之死地。”
说完,他大大方方地弯下腰,叩首道“请大人明察!”
楚墨听完他的话,大致对这个牛老爷有了一些了解,他对着下方跪着的几个人问道“那……谁是刘商人啊?”
这时,一个身形略胖,面庞雪白,双眼如鼠的男子好似出了一身冷汗,脸上的表情顿时哭丧了起来,双臂一振,大叫一声“冤枉啊大人!”
“哦?你说说看。”楚墨的双眼眯了起来,露出了平易近人的笑容。
“小的……小的就是刘商人……哦不,小的叫刘振伟,是安舍镇人。小的就是一遵纪守法童叟无欺的良民。偶尔做点小买卖,能有幸与牛府的牛老爷谈生意,这是小的求而不得的机遇啊。能与牛老爷做生意,小的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怎么有胆子动心思来欺瞒他呢?就算牛老爷不死,我在安舍镇那也混不下去了啊我,这牛老爷家大业大的……”
“嗯。”楚墨没有回避他乞怜的目光,看上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而后,他将目光放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那个小女孩看上去比柳筱筱小几岁,脸上还带着许些婴儿肥。从一进来跪下到现在一直默默地低着头,不说话,也不作任何的反应。
楚墨看着小女孩,凑近了身子,温和地道“你呢?你来说说看吧。”
小女孩听罢,抬起头,稚嫩的双瞳空洞地望着他,嘴巴撇着,她思索了一会儿,对他道“我叫牛莲,是牛涛的女儿。”
“嗯,然后呢?”楚墨问道。
“我哥哥是牛然,他会保护我,可他不在的时候,我爹就想要杀了我。”小女孩质朴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响起来,好像在众人内心中投下了一块石头,泛起一道涟漪。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余音绕梁,连衙役都不禁扭过头去偷偷看她。小女孩长得未到豆蔻年华,矮矮的身子跪坐在地上,倍感令人怜惜。宽大的囚衣披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更加地瘦小。她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一个无神的木偶。
牛然反应却不小,急忙对楚墨拱手道“县令大人!牛莲她还是个孩子,难免会冲动说些不合适的话,童言无忌,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这次不关她的事。”
“没事。”楚墨摆了摆手,将桌上剩下几卷文书拿起,道,“那么,剩下几位,便是牛府的管家,和大夫人,二夫人了?”
“是大人。”一个年迈的老者弯腰叩首道。
“你和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关系呢?据卷宗上说,是你向官府报的案?”楚墨问道。
老者道“大人明鉴。小人是安舍镇人,已经跟了牛老爷十余年了,对牛府上下也是任劳任怨忠心耿耿,牛府的票据钱银以及土契地契都是经过我手,我还被牛老爷吩咐管着下面所有的生意,算是牛府的老人了,对牛老爷也是照顾周到,包括少爷和姑娘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害老爷呢?倒是在五日前清晨,我照例去牛老爷的卧房去与他汇报这几日的钱庄流水,因为中间出现了一些纰漏,所以我心急,没等牛老爷唤我便自己进去了,进去后就发现牛老爷躺在床上,整个床上都是血,老爷胸口上还有一把刀子,我又惊又怕,急忙退了出来,跟下人们打了声招呼便到县衙去报了案。”
管家说的话字字在理,没有一丝疏漏。可见管家平日里也是严谨之人。
楚墨的点了点头,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对他道“那么,你知道牛涛其他人做得那些事么?”
管家听罢,犹豫了一下,道“小人……略有耳闻,听府里下人们说过,老爷品性向来不太好……可其中的究竟……小人也只是略知一二,没有细查。”
楚墨又点点头,对着剩下的大夫人二夫人问道“你们呢?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剩下两名女子中,年纪略轻的一位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另一位,才颤声道“县……县令老爷……”
楚墨年纪看起来不大,模样像是位后生,可在公堂上举手投足散发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场,被叫做老爷也不觉得别扭,淡淡地看着她,等着下文。
“民女是牛老爷的二房,唤作陈蓉,也是安舍镇人。牛老爷平日里确实经常对下人们过于严苛,喜欢动手打人,下人们对他的评价一直也不太好。这些事情我也知道,但我和大夫人都是弱女子,对老爷的做法也只是加以劝解,谁都无法制止他,所以……”
楚墨听罢,看向大夫人。她身材略胖,脸色苍白,似乎还没从这件事上缓过神来,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面目憔悴,一直沉默不语。
陈蓉接着道“民女嫁到牛府以后,一直没能给老爷生个一儿半女,老爷也经常打我,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夫人性情和善,不与老爷争执,奈何年纪大了,没了年轻时的姿色,一直被老爷冷落在一边。”
“既然牛涛做了这么多枉法之事,那为什么不报官?”不知何时回到公堂的师爷走到众人的旁边,对她问道。
“牛老爷手腕强硬,关系通天,连外人都告他不动,何况是我们府里人,只能忍受着。说实话,牛老爷一死,不知道多少下人和镇上的人开心呢。”陈蓉道。
师爷看向楚墨,没有答话。
楚墨和师爷对视了一眼,皱了皱眉头,这起案子看上去不像以往那般,可能会有很多莫名的麻烦在里面。
啪!
楚墨无可奈何一般敲响了惊堂木,朗声道“那今日就到这里吧,大致的案情我都知道了。至于其他的,我下次再审,你们先下去吧。”
衙役开始陆续走上前来,催促着地上跪着的众人。他们慢腾腾地起来,脚镣叮叮咚咚地响着,公堂里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等着众人缓缓地走出,师爷对楚墨小声道“大人,就这样么?”
楚墨摇摇头,道“来不及了,这个案子看上去比想象中的棘手。我们得抓紧时间,不能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从他们的口中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都在文书上了。你马上吩咐捕头和衙役,去安舍镇那里碰碰头,看看能不能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师爷应了一声,楚墨又从桌子上拿了一本文书,对师爷道“你看看,我刚刚注意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师爷疑惑地接了过来,看了看,双眼睁得老大,灰褐色的瞳孔盯着楚墨,少有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道“燕无常?”
楚墨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师爷抚了抚胡子,锁紧了眉头,摇头道“嘶……着实有些棘手了,燕国的强者居然插足进吴国的政事上来,这可不是小事啊……很有可能……我们可做不了主了,麻烦了……”
楚墨双手后背,朝一边走了几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比牛府的案子重要的多,你放话下去,让底下的人注意一下最近杭州的动向,先不要上报到知府大人那里,我们不能做瞎子,明白了吗?”
师爷听罢,拱手道“知道了,大人放心。”
说罢,师爷恭敬地退出了正房。
整个正房里面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只有楚墨一个人站在正房中央,手上那些一卷薄薄的文书。
过了一会儿,在桌旁的偏门后,轻轻闪过一个人影。
人影的身手十分敏捷,看上去闲庭信步,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速度极快地来到了楚墨身旁。
待人影站定后,才看清是楚墨马车上的车夫。他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扮,披着轻便的胄甲,一身普通的军营常见兵服,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利索匀称。他的腰间备了一把挎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神秘而有浓厚杀气的气场,在他的数步之内都感觉令人压抑的气氛。
楚墨淡淡地看着文书对他道“你刚刚一直在门后?”
车夫低头行礼道“是,属下对公子寸步不离。”
“你感觉那些牛府的人如何?”楚墨随意地问道。
车夫明白了他的意思,回道“那些人只是寻常百姓,没有什么威胁,都不是练武之人,只是那个牛然稍会点拳脚罢了。”
“那就好。”楚墨合上了文书,递给一旁的车夫,道,“我不想让一些麻烦的人干扰到我,所以你不必去理会那些小人物。这里有只比较棘手的虫子,最近来到杭州飞来飞去,你帮我看看。”
车夫接过文书,粗略地翻了翻,脸色微微凝重了起来,皱眉道“这难道是……那个燕国的王爷?”
“嗯,你告诉你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在不清楚对面的来历之前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还不清楚他的动向,而且……你和你的人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楚墨对他道,温和的脸上显露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老练。
“那公子的意思是……”车夫问道。
“他要是想跟咱们动粗,我们就跟他们动脑子。”楚墨微微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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