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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云家有女初长成


说着赵婆朝希小娘挥了挥手,趁着这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脚步加快出了房屋门,希小娘连忙叫锦文追出去,云知白赶紧一只手提着篮筐里的鸡蛋,一只手拿着马灯就追了出去。

        赵婆脚步匆匆,已打开院子大门,借着大门悬挂的两个灯笼的微光,从鹅软石小道走远了,锦文看着赵婆渐行渐远的身影,暗自叹道,这世道,虽有些许不公平,但还是好人居多啊。

        云知白只好把放在门口的大公鸡松了绑,又重新关在鸡圈里,“你还是逃不过这一劫,明日还是得把你炖了给希娘补身体,你就好好睡这最后一晚吧。”那只大公鸡好似听懂了一般,竟支楞起翅膀,飞到半空中,下地之时又缩在角落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儿。

        “我也想养着你到年底再杀,但是希娘身体要紧,你也不差这几个月了,我为刀俎,你为鸡肉,怪不得我了。”云知白边说边把鸡圈关好,又用旁边的劈好的柴给鸡圈从外顶上,生怕这只鸡听懂了,半夜越圈而逃。

        云知白推开房屋门,进去看到希小娘和孩儿已经入睡了,今日一定特别辛苦吧,他轻轻的吹灭了长明灯,躺在架子床旁边的小竹床上。

        这是他前几日就已经准备好的,架子床太窄,他想让希娘和孩儿睡得舒服些,前段时日于屋后的竹林里伐了几棵竹子,自己做了一个小竹床。

        若白山书院月底发月例了,不过自己已经预支了一个月的月例,还得再等上两个月了,等发了月例,便要给希娘买张大的架子。

        竹子做的床还是太硬,虽铺上了被褥,还是不如云锦城商铺里卖的架子床做工精细,样式好看,若买张大点的架子床,这样一家三口便能好睡了。

        还要给希娘去花锦城药铺里买点好的补品,让她好好补补,还要买几块好一点的布料,给希娘做几件新衣裳,上次听她说想吃百花糕,下次去云锦城可得给她再买,还有……太多了,当然,现阶段还是陪伴最重要,他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这时,万籁惧寂,突然有了第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

        不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鸡圈里那一晚上都没睡安稳的大公鸡开始咕咕咕的叫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新的故事也缓缓拉开了帷幕。

        天刚蒙蒙亮,云知白就听到房屋外鸡圈里大黑公鸡咕咕咕的响亮啼叫,因其是乌鸡,锦文索性给它取个大黑这么简单直白的名字。

        他睡在窗户底下,透过白色的纸窗户一看,外面朦朦胧胧的透进来一点光,黑暗的屋内慢慢的亮了起来,他人生中第一次当阿爹的新日子终于开始了。

        只是这大黑,每天早上着实吵人,等会就得杀掉这只整天咕咕叫的大黑给希娘补补身子,云知白的鸡圈里每只鸡都有名字,他根据颜色性格来给这些鸡们取名,诸如大黄是只黄鸡,大黑是只乌鸡,燥燥是只脾气急躁的鸡,静静,顾名思义,很乖的鸡。

        见她娘俩还在入睡中,云知白便轻手轻脚的从小竹床上起身,穿好常服,他又从房屋角落拿起两个铁熏炉,熏炉里面的炭火烧了一晚,今早差不多都熄灭了。

        炭火一灭,屋内温度瞬时冷了下来,这可得再去添点木炭,深秋了,天气冷了,这往后的日子只怕是越来越冷,希娘正在坐月子,可受不了这冷冽风寒,日后要是落下什么病根那可就麻烦了。

        云知白提着铁熏炉出了屋,打开房门,外面天还未大亮,抬头望向鱼肚白的天空,薄雾冥冥,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寒风扑面划过锦文的脸颊,先是刺骨的冰凉,随后云知白便被这刺激苏醒了睡意。

        他不由的鼻子一痒,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手里拿着铁熏炉,他只能皱了皱鼻头,怕寒风吹进屋内,他又赶忙转身用脚轻轻的关上了门。

        云知白提着铁熏炉快步朝着院内的灶房里走去,他先把木炭点着,待木炭浓浓又呛人的烟雾散去之后,再从铁熏炉里倒出已经烧剩的木炭灰烬,往炉里添满烧的发红的木炭,然后紧紧盖上熏炉盖。

        点燃的柴火在灶底噼里啪啦的烧着正旺,云知白又把水倒入大铁锅烧开,从米缸里舀了些许大米进去,早饭给希娘煮碗白粥,煮粥的同时又在隔壁灶台的一口锅烧上水给希娘做碗餺飥。

        把和好的面片扯成拇指大小,水煮开了扔下去,云知白看面片差不多成型了,便装到已经调好调料的碗里,希娘爱吃有点嚼头的餺飥,所以可不能煮太久了,不然就太烂了,她就不爱吃了。

        借着白山书院院长许言是他舅父这个关系,云知白向院长请了整整一个月的事假,刚开始向舅父说起请假之时,舅父还颇有些为难。

        只因云知白是白山书院的活招牌,学识渊博,授课风格独具一格,平日又颇为幽默风趣,所以云锦城的那些公子小姐都爱上他的课。

        又因其长相风度翩翩,有些千金小姐还指明要他授课,唐代文化学风开放,女子同男子一样,可以上书院识字,不过云知白如此大受学生欢迎,自然也遭到白山书院其他一些老先生的不满。

        那些迂腐的老先生认为他资质尚浅,他的课堂可以接收超出正常范围内的学生纯粹是走了院长的关系,还有讲课风格也是,不好好讲课文,非得整天在那里讲故事一般的授课,也真是奇怪,那些年轻公子小姐还都爱往他课间跑。

        其实这些老先生心里各有小九九,说白了其实就是嫉妒心在作怪,哪位老先生喜欢见别的先生课间坐的满满的,而自己的课间却门可罗雀。

        这些老先生觉得他们自己比云知白教书时龄长多了,资质可比云知白深厚的多,岂能被这后生小辈如此欺压,现如今这个形势,再不采取行动,只怕日后云知白还得骑到他们头上去。

        于是几个老先生带头去许言面前闹过几次,因每个先生每年都有考核制度,哪个先生的课间收的学生多,每月月底的月例自然就会多一点,毕竟学生多,时间精力也得多投入,劳者多得,这多点月例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许言自知和这些个老先生说不通讲不明,毕竟涉及到银子的缘故,有些懂得其中道理的老先生也得装作不懂,联合起来为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

        闹过几次,许言好说歹说平稳过几次,奈何效果不佳,那些老先生过几日便又再来他这里讨说法求公道,想来又想去,后来院长许言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趁着一次白山书院全体师生集会之时,他让每个先生站在一起横着排成队,让白山书院的学生们自动自主的选择哪位先生,就站在哪位先生后面。

        这个方法直接把锅甩给学生,这第一不会再得罪那些老先生了吧,其次也不会总被那些老先生说他包庇自己贤外甥了吧。

        学生自主选队的结果不明而喻,锦文身后长长的站着一堆学生,毕竟年轻的公子小姐肯定喜欢年轻的授课老师,谁还愿意去投奔那些上个课都要转头晃脑的老者,见此形势,那些老先生只能红了脸拂袖而去。

        许言看着这阵仗,满意的笑了笑,这都是学生自己选择的,无人强迫,这些老先生日后也不会来闹事了,可以让他好生的清净一段时日了。

        云知白见到拂袖而去的老先生们,也尴尬的红了脸,本来他就反对院长如此行事,但是奈何那些老先生非得决心试一试,平日有几个老先生因为他和院长那一层关系,见到他之时还对他点头打个招呼,现如今闹成这样,锦文知道这下子是彻底得罪了他们,也罢,志不同不相为谋,自己安心教好学生便可。

        若是云知白请个十天半个月的事假,许言还能勉强应了下来,但是云知白坚持要请一个月,宁愿当月的月例也不要,但是一定要照顾希娘月子做满。

        许言也于心不忍,这两个娃儿都是父母双逝的可怜人,希娘生了娃儿,无自己父母伺候,又无公婆伺候,只能云知白伺候了,所以只能随了他的愿。

        这不,云知白刚一天没来授课,有几个脾气不好的千金大小姐还在课堂上一顿发牢骚,气的顶替云知白上课的老先生是横眉竖眼。

        老先生和那几个千金小姐在课堂上你一言我一语,如点了炮仗般噼里啪啦响,互不退让,还是他听下人来禀告,这才急匆匆赶去把这火扑灭了。

        这些大户家和官家的小姐们就是被惯坏了,虽说来识字,也是似游玩般来消磨时日,教养也良莠不齐,不懂得尊师爱道的大有学生在,不过许言对这种状况也束手无策没办法,很多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如今朝廷下令民间大开文化之风,一些有经济实力的先生纷纷争先恐后开办了书院,还有一些自己私设私塾,云锦城并不是太大的一个城,书院私塾开办多了,竞争自然也大了,难免会流失一大部分学生资源。

        书院维持下去除了学生们交的学费,很大一部分还是要靠富商大户们的资助筹款,所以这些个公子小姐,他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至于那些老先生,可选择的书院多了,自然也傲娇了起来。

        只是因为他白山书院给的月例远远高于其他书院,这才留住了一批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老者们,老先生们自然也是得罪不起的,毕竟学生如此之多,不可能仅云知白一人就担得起整个书院。

        许言现如今其他不奢望,现在只求这个月快点过去,云知白好来快点上课,不过近几日自己也得抽空去看望下希娘和孩儿。

        待白粥正在咕咚咕咚煮着,云知白出了庖厨,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郊区的天就是如此,广阔天地间,天暗与天明之间,最为清晰可见,好似在一秒之中就切换了过来,云知白径直走到鸡圈外,拿开顶在外面围栏的柴,进去之后把围栏关上。

        云知白双眼盯着大黑走了过去,“你别动啊,乖乖的,乖乖的等下给你好吃的。”云知白嘴里轻轻的说着,身子却很敏捷,猛的扑向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大黑。

        不料,大黑早就识破了他的伎俩,待云知白一扑,立马从他侧边扑棱的飞走了,一人一鸡就在鸡圈里不停的转圈圈,鸡倒是越转越快,锦文却是越转越晕:“你别跑,你给我站住!”云知白越大声喊叫,大黑却跑的越快。

        最后,大黑不想再耍弄锦文了,直接张开翅膀飞出鸡圈,一溜烟跑到院子外去了,云知白摸摸额头上的汗,真是先生难为抓鸡之活啊!

        也罢,还是先给希娘喝了白粥再说,云知白进庖厨内把白粥盛上,又在上面撒了点胡麻,接着把餺飥装入碗中,用竹制的食盒装上这两样吃食,再把盖子盖紧,这已经深秋了,寒风凛冽,可不能把这吃食吹冷了,他先把两个烧的正旺的铁熏炉拿到屋门口,再折回来拿食盒。

        云知白提着食盒走到院内房屋们,先竖着耳朵在门口侧耳听了一下,听见房屋内他的丫头正在啼哭呢,赶紧推开门进去。

        “你们娘俩醒了,希娘,快来吃点朝食吧,我给你煮了胡麻粥,还给你煮了爱吃的餺飥,你快趁热吃吧。”

        云知白给希娘搬上一个自己做的小竹案桌置于床上,他做竹床之时,所剩一点竹子,想着给希娘做点什么物件,想了许久,才想起可以做一个小案桌。

        他想着等希娘生下孩儿,不方便下架子床,有了小案桌,希娘便可以坐在架子床上,吃食放在小案桌上,等吃完了收起来即可,既简单又方便。

        等他真的把小案桌做出来给希娘看之时,希娘对他直竖起大拇指,他把小案桌棱棱角角都打磨的光溜溜,毫无一丁点毛刺扎手。

        云知白先把吃食置于架子床边的塌前,又出门把门口的铁熏炉拿进来放在屋内两个角落,慢慢的暖流就渗透进屋内的每个角落,屋内顿时温暖了起来。

        “孩儿先抱给我吧,看这小丫头,哭的可凶,以后可别真的这么凶,还得麻烦希娘亲自把吃食拿出来了,我刚怕不小心打翻了烫到那丫头。”

        云知白一边把床榻前的食盒递给坐起来了的希娘,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正睡在床上咧着嘴哭个不停的丫头,这丫头,这响亮的哭声,看着真是一点都不文静呢。

        希娘把哭着的丫头抱起来递给了云知白:“这丫头,刚刚都吃饱了,许是不想躺床上了,这么小就闹抱了。”希娘边说着边把吃食从食盒拿出,放在小案桌上,云知白做的这个案桌还真是方便。

        待云知白刚抱起那丫头,许是熟悉的声音让她安静了下来,那丫头竟然不哭了,希娘怀她在身之时,每晚云知白都要对着那大肚子先是背上几首诗,再话锋一转,讲起来孙子兵法。

        每次他都逗得希娘直乐,说他一会儿背诗,文文静静的,一会儿讲孙子兵法,打打闹闹的,这以后孩儿可到底是会怎么样,云知白只能乐呵呵的说孩儿必定文武双全。

        “哦,你这小眉头皱的,像个小老头一样,阿爹抱着是不是很开心啊,阿爹疼你啊,待你大了带你出去玩,去哪里玩呢,去云锦城,去白山书院,再大点,带你去长安城,好不好呀。”

        本来皱着小眉头的孩儿竟然嘴巴张大,弄出一个圆形,似是在说好的,紧接着竟然咧嘴一笑,小嘴边露出两个深深的小梨涡。

        “希娘,你快看丫头,竟然还知道笑了,才生出来一天,嘴角边还有两个这么深的梨涡,这丫头长大了可得有沉鱼落雁之貌,看着就机灵喜人。”

        云知白连忙抱着襁褓中的丫头给希娘瞧了瞧,希娘边喝着胡麻粥,边朝孩儿笑了笑:“文郎,你别整天丫头丫头的叫,该给她取个名字了,你是书院先生,才识渊博,这取名的事情就你做主吧。”

        “你不也跟着我在白山书院上过三年学,要不还是娘子帮孩儿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吧,就让我这个老师考考你,有没有学有所成,这真的是个检验你肚子里是否有点墨水的好机会。”云知白怀抱孩儿,朝着希娘眉头一抬,笑逗着希娘。

        “知白,你可别看我笑话了,难不成你也被这取名难住了,所以把锅甩给我啦。”希娘把胡麻粥喝完了,又拿起汤匙吃起了餺飥,“这餺飥不软不硬,异常美味,知白,厨艺又长进了啊,不过现在已到深秋了,吃不到槐叶冷淘面了,你也知道,我就好冷淘面那一口。”

        “多谢娘子夸奖,槐叶冷淘面,只能等槐夏夫君给你做了,槐夏,仲夏,季夏,整个夏季我都做给你吃,不过你无须着急,这冬日一过,开春了离立夏就快了,你是不知道,当年在白山书院见你爱吃这槐叶冷淘面,我回家之时,就马上去买了槐苗,在小院种上,不成想,你还真的是有口福。”

        云知白想起过往之事,又看了看怀中的婴儿,白驹过隙,想当年希娘还是金钗之年,自己还是舞象之年,这一眨眼,希娘做阿娘了,自己也做阿爹了。

        一年又一年,眼看着院内的小槐苗慢慢长大,都已经盖到了院子房屋的灰瓦片上,整个房屋都笼罩在巨大的槐树下面,夏日倒是让屋内凉快不少,这槐树,还真是种的物有所值。

        “知白,你在想什么呢?想个名字想这么久啊?”见云知白呆呆的透着纸窗户看着屋外的院子,这知白,平日里就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教书先生,满腹经纶,虽说读的书多了,却也是见到什么就容易伤感之人。

        “娘子,没想什么,我只是感慨时光飞逝,盛年不重来,你瞧我们,都做阿爹阿娘了,想当初我们认识之时,你还是个稚嫩的少女,我也还是个刚刚入教不久的先生,对了,我给这丫头已经取好名字了,你帮我选一个即可。”

        云知白瞧着希娘吃食已用好,又见她把碗和汤匙都装进食盒中,云知白这才走向书架前,踮起脚尖,从书架最上面的格子里抽出一张黄麻纸,递给床上的希娘,而后又把食盒从床上拿起置于床前的案桌上,怀里的小丫头不知何时,在他和希娘你一句我一言中睡着了。

        希娘接过黄麻纸,见上面写了几个名字,竟然还分了类,她轻轻的念了出来:“主要名:云槿曦,云念曦,云悦溪,云恋翕,云熹,备用名:云月熙,云兮月,云月暿,云曦月,怎么云字后面都是一样的?真是奇怪!备用名还中间后面都有月字,夫君怎么会算出我在下元节当日生下孩儿啊?”

        “娘子,这有什么奇怪的,要不中间后面含月的我可都给列入备用名呢,这几个名字可是很有寓意的,因为你姓希啊,所以要加上你的姓氏啊,这样我们两个可是在这丫头身上紧紧的连在一起了,娘子你就指定一个吧。”

        当初取名字之时,云知白并未往别的方向想,只是一心这么想着加上希娘的姓氏,所以也只能取了这么几个。

        “这几个名字我都感觉差不多,就叫云槿曦吧,早晨的阳光照耀在木槿上,景色刚刚好,好了,快把我的槿曦给我抱到床上睡,你抱了这么久也累了,知白,你早饭还没吃吧,快点去吃点再来哄孩儿。”

        云知白轻轻的把睡着了的孩儿递给希娘,希娘给她放在床上,用厚衾给她盖上,这天是愈发寒冷了,当初锦文见她离产下孩儿的预产期越来越近,强烈坚持要去云锦城的城内买木炭和铁熏炉,自己还反对过几日,云知白只是说就算自己少吃点,也要给她娘俩置办起这取暖的熏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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