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开蒙

转眼间，张西林来到云荒大陆便快三年了。这期间，他每天吃香的，喝健康的，走路有人抱，无聊了逗逗张西竹，日子过的甚是无忧无虑。而且自从他会走路后更是完全没了自己心里成人的自觉，逮着机会便缠着他娘撒娇，让娘亲带他出去看看南陵城。为此，他没少挨他爹的白眼。虽然娘亲顾虑安全没有答应太多次，但他还是把整个南陵城各区域大致熟悉了,就连最火的青楼在哪儿都在意外情况知道了，嘿嘿。

        “弟弟，我今儿去祖母那儿，听到娘亲在说给你和妹妹开蒙的事儿。”张宗源看着面前饭吃到一半突然停下傻笑的张西林，眼里带有一丝笑意地说道。

        张西林闻言有点懵，啥玩意？开蒙……那不就是古代版幼儿园？前世他可是名牌研究生毕业…不过诗词歌赋啥的高考毕业就还给老师了。

        他又不想再次十年寒窗，而且他家底丰富，啃老也没问题，扫盲就完了。

        云荒大陆的字他之前偷偷溜进他爹书房看过，大致都是认识的，像汉语的简体和繁体混杂。

        他看了看带笑的张宗源，试探道：“大哥，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你不能这么吓唬你唯一的弟弟。”

        张宗源摇了摇头：“没有，我今晨去祖母那儿亲耳听到的。”

        张西林只好道：“可我还小呢”

        张宗源好笑道：“你是还小，不过你大哥我可也是三岁开的蒙呢。”

        “那是大哥聪明！我不一样。”

        想他张西林兢兢业业地处处模仿张西竹的成长轨迹，硬是憋着不先说话，就怕一不留神露出马脚，被他那鬼精四叔抓住，然后被迫走上天才的道路。他想起前世各种鸡娃的父母，小小年纪，日程紧凑地不行，都没有时间玩。

        他才不要活在光环下，太累了，一举一动都被放大了看。当着你的面和蔼可亲，极尽溢美之辞，恨不得把你夸出花来；背后数不尽的人时时刻刻在等着你掉下神坛，一不下心就会被生吐活剥、剥皮拆骨。

        所以啊，这辈子张西林早就打算好了，安稳躺平~享受美好生活~

        张宗源对于弟弟地马屁还是受用地，红着耳朵小声说道：“没有，你也很棒”

        张西林对于他这个便宜大哥还是很喜欢的，最开始他这个还有点偏心张西竹那小丫头，看着他想方设法跟他爹抢妹妹，每次都失败。他有次看不过，安慰了一下，就被大哥认为是伸出了友好之手。两人关系也慢慢亲近了起来。

        看这情形是问不出什么了，张西林三两下扒完饭，转身跑走：“大哥你慢慢吃，我去找祖母问问。”

        张西林跑出院门，门前正打理花草的丫鬟杏儿看到自家小公子慌里慌张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问道：“小少爷，怎么了？”

        张西林听到身音后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杏儿姐姐，我要去给祖母请安。”

        杏儿听到后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啥事儿。“小少爷，奴婢送你过去吧，你一个人夫人会担心的。”

        张西林觉得甚好！他刚吃完早饭，的确不适合快跑。于是他眨眨眼：“可是杏儿姐姐的事情没做完呢？”

        杏儿被自家小少爷可爱疯了，“没事儿，我让红儿过来帮我。”

        张西林开心地说：“那就谢谢杏儿姐姐了！”边说着边伸手要抱抱。

        最后当然是被抱在香香软软地怀里了。

        ……

        “娘，儿媳是觉得西林一个人就可以了。西竹我们就在家给她请个先生就好。”三娘子笑着道。

        老夫人心里也还是倾向于像儿媳妇说得这样。不过面色未显：“老三可是特地跑来跟我说想让西竹和西林一块去学堂的”

        三娘子回道：“娘，您也知道相公他盼了多久的闺女，他现在就是兴头上，等我去跟他好好说说。”

        “反正这事儿你们自己商量好。我也疼西竹，不过学堂终究……”

        “祖母祖母…我来给您请安啦！”张西林在外面听了一两句，忙出声打断。

        “好，好，来，祖母抱。”老夫人一看孙子来了顿时笑开了。

        “乖孙，吃饭了吗？阿雪，去厨房端碗牛乳来”

        “好的，老夫人。”

        “谢谢阿雪姐姐。”张西林对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还是有礼貌的。

        “应该的，小少爷。”阿雪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张西林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娘亲，笑着说：“娘亲，姐姐哭着在找您呢，您去哄哄她吧。”

        “祖母，我陪您吃饭可好您这里好多好吃的”

        “行了，三娘子先回吧”老夫人说了句，“我乖孙陪我吃饭呢，那我可得多吃一点，祖母这有好吃的，你可以天天过来吃，也可以让你阿雪姐姐给你送去。”

        “祖母，我想的，就是…就是我起不来”西林撒娇。

        三娘子看到了自己儿子冲自己使眼色，故而干脆起身：“那娘您慢慢吃，儿媳先下去看看西竹。”又摸了摸张西林的小脑袋，温声叮嘱：“好好陪祖母吃饭，不许挑食知不知道。”

        老夫人看了三娘子一眼，没有说话。

        “嗯嗯，西林知道。娘亲快去吧，姐姐估计哭的眼睛都要肿了。”

        “好。”转身便快步离去。

        吃完饭，祖孙两相约去花园走走。路上，张西林直接问：“祖母，我要去学堂了吗？”

        “对啊！张氏子弟三岁开蒙，这是你太祖父定的，说别人家两岁太早，张氏子弟没有笨人，让你们多玩一年也来得及。”老夫人摸着张西林的小脑袋笑着说。

        张西林一听是太祖父定的，那估计是没回旋余地了。但他想到之前听到的，便问：“那可不可以让姐姐陪我？咱们两个一起出生，也要一起上学。”

        老夫人觉得好笑：“怎么跟你爹一样”

        张西林耿直道：“我是我爹爹生的呀！”

        孩童的话总是过于天真，老夫人笑了笑没说话。

        张西林继续：“而且，姐姐以后是要当女将军的，大家都知道！”

        老夫人想到这茬也顿了顿，眉眼间多了分思量。

        的确，南陵张氏龙凤双生子名声在外，连当今皇帝都曾来赏…再加上现在的局势…

        ……

        最后，张思维连夜从城外大营回来，专门去了趟祖父的书房，具体谈了什么不知道，只是第二天，毫不知情地张西竹就接到了要和弟弟一起去学堂的消息。学堂是什么张西竹不知道，不过能跟弟弟一起就高兴。

        他们姐弟两上的是南陵张氏主办的“思源学堂”，里面都是南陵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孩子，夫子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张西林特意去请教了大哥张宗源学堂里的情况，着重打听夫子的教学态度，品学兼优的张宗源当然都是说“好，不错，态度和蔼…”于是张西林就信了。

        等到了正式上学那天，张西林早早地便被三娘子叫醒梳洗。他揉揉眼睛看了眼窗外，还是黑乎乎的，转头又倒了下去，嘴里嘟囔：“娘亲…天没亮，西林困…”

        三娘子看着儿子赖床的样子有点好笑，往日也就罢了，今天可是上学的第一天。她压低声音道：“你爹爹可是回来了，在正厅准备一会儿送你们去学堂呢”

        张西林有点无语，小声道：“他是舍不得姐姐，又不是我”只得慢悠悠坐起来，毕竟他爹的屁股摸不得。

        三娘子拿过一身天蓝色的学子服，开心道：“来，娘亲给你穿上。”

        张西林看着娘亲眼里的期盼，不忍拒绝，彻底清醒。

        一家人吃过早饭，张思维送三孩子去学堂。看着三个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小小身影，三娘子心里都融化了，再次嘱咐自家相公别凶孩子、一定要送到门口云云。

        张宗源上学五年了，这是第一次有家人一起出门，全程虽然话不多，只偶尔回答张西林的提问，但嘴角却是一直上扬着没有放下来。

        而张思维则是全程抱着闺女各种虚寒问暖，好似俩儿子不存在，张宗源和张西林也对此情景习以为常，不以为意。特别是张宗源，以后也是妹控，经常跟爹爹抢妹妹注意力，后来在张西林的彩虹屁、卖萌装乖下一败涂地，越陷越深。

        到书院门口，下马车送他们进去时。

        张思维想起自家娘子的叮嘱，看了看女儿单薄瘦弱的背影，内心油然而生一股老父亲的冲动：闺女，咱不学了，咱回家，爹爹养你。

        但是看见闺女头也不回跟着她弟弟就要往里走的架势，也不知道转头看看留在原地的老父亲，有丝丝受伤，怕不是错负了。

        又看了眼大摇大摆往前冲的张西林，还是不忍

        ，于是朗声道：“在学堂里要听夫子的话，要和大家和睦相处，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西竹，不要仗着是我王思维的儿子就仗势欺人，也不要丢爹爹的脸……”明显是看着张西林说的。

        张西林一脸无语地回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又没拿着你的脸去上学。”

        张思维：……

        张宗源：憋笑

        张西竹：？？？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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