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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耻的指甲


是时候问问了。

        苏樘猛地把手电对准流金,刺目的白光让他下意识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你干嘛呀?刺得我眼睛疼!”流金嘟囔着抱怨道,把另一条手臂也抬了起来。

        “流光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靠着半边心脏活下来?”苏樘冷声质问。

        “我……我不知道……”流金含糊着说了一句,明显底气不足。

        “看着我,把手臂放下!”

        流金犹豫着晃了晃,那从缝隙间透入的白光忽然向上倾斜,眼睛的刺痛感顿时舒缓了不少,就这小小的举措,没由来的打动了少年那颗敏感而脆弱的心。

        笼罩在头顶上的那团名为恐惧的乌云,被苏樘无意间挥出的清风徐徐吹动,流金放下手臂,在这陌生而无助的地方,悄悄地把苏樘当作了临时的倚靠。

        他怯弱地微微抬头,浓密的睫毛止不住地颤动,小心翼翼地窥视着苏樘的脸色,又白又冷,又臭又硬,实在算不上什么和蔼可亲的好脸色,可他浓黑眼瞳中所蕴藏的那一抹平静,却恰恰是少年此时此刻最最需要的东西。

        流金捏了捏拳头,终于下定决心要和盘托出,他不是什么独立的人,也不是什么坚强的人,若没有流银,他连活都活不下去,可现在流银不见了,甚至还可能处在危险之中,他什么都不会,但他得去救她,所以,他只能依靠苏樘。

        “父……父亲的另外半颗心脏……被我吃了,就在五天前,然后我就开始不舒服了……”说到这里,他默默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安地搅动着。

        “嗯。”苏樘看了流金的手一眼,眼眸不自觉沉了沉,然后应了一声,很平常的一声,就好像吃别人的心脏和吃菌子没什么差别一样平淡,这给了小家伙极大的鼓励。

        “很久以前,父亲就生病了,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也不让我们进去,有一次……我出于好奇,拉着流银,想要偷偷看一眼,却…却发现……父亲竟然,竟然用小刀割自己的身体,然后会把从身上片下来的肉吃掉……”

        流金瑟缩了一下身体,吞咽了一下在喉咙堆积过多的口水,又继续说道:“从那以后,父亲就和我们亲近了起来,他会经常拉着流银说话,也会经常看着我笑,原来他还能抱着我们两个玩耍,但是最近,他连动一下都很难,直到五天前……”

        “他突然说……他要死了,他还说,他对不起我们,但给我们留了一个好东西……然后,然后他就割了半个心脏给我,让我吃掉,说让流银先照顾我渡过危险期,然后再给流银吃,可是流银还没吃,你就来了。”

        “除了嗜血,你可还有其他症状?”苏樘微微皱眉,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也远远超出了他所能解决的范畴。

        “嗯……我的牙齿会经常感觉痒痒,指甲也感觉痒痒,头也很晕,一直都很想睡觉,肚子还很容易饿……”流金忽然羞答答地瞧了苏樘一眼,旋即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还很想喝血,很想吃肉,特别是你的!你特别香,特别好吃,好吃的我都要飞起……”

        “啪!”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流金险些坐到地上,他抱着脑袋,红着脸庞,不说话了。

        “这个地洞你知道吗?”苏樘问。

        “我不知道。”流金细若蚊蝇地回答。

        裂缝之下的那一潭死水平静地有些吓人,向上望去,虽然是漆黑一片,但只要仔细探索,他应该就能打开那扇房门出去……

        苏樘从墙壁上拿下一套绳索,一端系在石块上,一端打了个活扣,系在了自己腰上,然后把手电别在了肩膀上的锁扣里。

        “你在这待着,我下去看看,听我吩咐拉我上来。”他转头对流金说道。

        半逆着光,苏樘那线条分明的下颌一览无余,强光模糊了他的面貌,让流金一时间看不真切,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攫取了他的心脏,还来不及阻止,苏樘就已经一跃而下,沉闷的水花声在耳边响起,流金只能迅速趴在洞口观望。

        水很浑浊,还透着一股子腥臭,苏樘抹了一把脸,手心之下是粗糙的摩擦感,手指搓捻,是几根粗`硬的动物毛发。

        下面的空间并不大,也并不高,和洞口相距约莫有两米远,这像是一个废弃的下水道,水堪堪能没过他的头顶,前后都有着铁制的闸门,向下探寻,闸门紧紧挨着地面,没有可以逃离的缝隙。

        不过……

        苏樘在甬道两边来回踱步,右边的水位堪堪只能没过他的脖颈,而左边,已经可以没过他的头颅,光从水面上方看不出端倪,但是下方……

        ——这个下水道是向下倾斜的。

        “轰隆隆……”苏樘动了动耳朵,把脑袋贴在了墙面之上,水面在震动,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嘭!”第一声,离这很远。

        “嘭!”第二声,距离在拉近。

        ……

        “嘭!”第五声,距离在急剧拉近。

        流金紧张地拉着绳子,大脑一片明晃晃的空白,手心分泌的汗水几乎让他拿捏不住。

        “嘭!”第九声,距离近在咫尺,就是现在。

        “拉!”苏樘大吼。

        流金瞬间发力,闸门打开,庞大的水流接踵而至,一堆庞杂的“垃圾”乘浪而来,那是数不尽的老鼠尸体,夹杂着黏腻的白沫,湿滑的内脏,破碎的皮毛,全都不管不顾地冲了下来,苏樘的半边身子还留在水中,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和它们来了个亲密接触。

        “呕!”他和流金都不可避免地起了生理反应。

        洪流不断,不知还要流淌多久,流金拉着苏樘,手上缓缓发力,神情却越发忧伤,流银还在下面!

        咆哮的水流犹如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巨兽,它们伸着猩红的长舌,贪婪地吞噬着路上所能遇到的一切,小小的流银就如同一叶浮萍,眨眼间就被吸食进了那望不见底的深喉,她的泪水在这一片浑浊里是如此澄澈,以至于每一颗都能看得分明。

        不可以!后脑勺传来阵阵钝痛,一种无力的昏沉让他的心底止不住地烦躁,指尖传来一阵痒意,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下一秒,他就看见苏樘被卷入了那狂躁的水流里,没有任何叫喊,就这样突兀地消失在了眼前。

        “我……我……”流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尖长的指甲冒着无耻的寒光。

        空间里的最后一丝光亮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那一双幽幽的绿瞳。

        黑暗在不断地逼近,残忍地扼着他的喉咙,流金拼死挣扎,也留不住气管里的最后一丝空气。

        心如死灰,绿瞳也跳进了水里,水流不断,在它心满意足地收取了两口误入的空气后,终于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奇了怪了,苏樘怎么没来上课?”飞眼在教室里迅速打转,在贴着墙角走了两圈后,终于消耗完了他那本就不多的耐心。

        吵吵嚷嚷的小孩们没个正形,如同一群被放出笼子的鸡崽,没心没肺地追逐打闹,老师没来,也不知道关心一下,飞眼越看越气,在恶作剧地把一个尤其碍眼的挂着两条青色鼻涕的小孩撞翻之后,他才稍感舒缓地离开了此地。

        小青龙莫名其妙地从地上爬起,狐疑地环顾了一下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大家都无辜地摊了摊手掌,甚至还有两个憋笑已经憋得不行了,一阵热意涌上脑袋,恼羞成怒的他当即朝他们扑了过去,一群男孩顿时亲密的扭打成了一团。

        “苏樘这个家伙跑哪去了!”陆离盘腿靠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睡衣没换,明显就是还没起床,他恶狠狠地操控着手中的switch,又去了苏樘的家,小胖墩的家,周围的隧道,都没苏樘的人影,他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明明他今天一大早就候在了门外,还想给他一个惊喜来着,结果……

        “不识好歹!”他生气地把手中的控制手柄扔向了墙面,顽强的手柄在墙上弹了一下,又不知死活地滚了回来。

        “你也跟我作对是不是?”陆离无名火起,点开手腕上的终端,放在不远处柜子上的一个激光剑柄当即就飞了过来,他随手一摇,一截不算长的冷白光线出现,对着床边的switch就要痛下杀手。

        千钧一发之际,冷白的光线突然消散,陆离不信邪地又摇了几次,可剑柄始终是那道光秃秃的剑柄,不会变成那把威风凛凛的短剑,它用一生一次的高冷,挽救了同样处于水火之中的同行。

        “呵呵!竟然没能量了。”陆离微微一笑,直接不管不顾地冲下了床,鞋也不穿,光着脚走出了房间。

        “少爷!”女仆们立刻停下手头的工作,齐齐看了过来。

        “我要出门。”

        女仆们微微屈身,开始准备起了出门事宜。

        宽肩窄腰的大号白色短款皮质夹克,休闲又不失气度的黑色质感短裤,冷感的黑色短靴,与上衣肩膀处的两道黑色金属锻带交相辉映,瘦削而又富有力量感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之中,巧妙地中和了衣服那棱角分明的锐气。

        出门的前一刻,陆离犹豫了一瞬,还是让女仆把他房间地上的那个可怜的switch拿了过来,坐上飞艇,目标——d258的商贸中心——煤城。

        “煤城”,顾名思义,就是一座依煤矿建立起来的城,充足的地下能源是它富有崛起的资本,可以吸收射线的天价黑石也是他得以屹立地面的重要条件。

        中央高楼林立,楼层按距离中心的远近迅速变矮,从远处看,这就像是一座古早的马戏团棚顶,无机的黑色是它与马戏团的唯一区别。

        飞艇停在了最高楼的楼顶,陆离下船,地面早就有人在恭候他的大驾,腆着肚子的老板弯腰哈气的向前走来,甚至不知死活地想要握他的手,陆离插兜挑眉,无视了这位舔狗,径自向下走去。

        “大人,大人~您等等我啊,您的朋友都在三十三楼玩耍,我带您去吧,大人~”被无视了,老板也不恼,当即更加狗腿地跟了上去,抢先一步按下了电梯。

        陆离皱眉,但也没有多说,毕竟这种嘴脸他见得多了。

        三十三楼,电梯打开,仿佛打开了另一个魔幻世界的大门,房顶的灯球交错闪烁,迷离的幻彩来回滚动,重金属的音乐在耳边炸响,一群看不清面貌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疯狂扭动,舞池的中央是一座悬空的擂台,两个斗士正在上面你一拳我一拳地抛洒热血,每一次重击,都会引发一阵刺耳的尖叫热潮。

        一个黑衣人在门口恭候,陆离跟着他来到了一处还算清静的观众席位。

        蓬松的白色公主裙,海藻般的及腰长发,一个如同人偶般精致的漂亮少女正坐在一位儒雅的青年怀中,笑着朝陆离招手。

        “陆离哥哥,我还以为你不出门了呢。”少女的声音脆而甜美,就像是一块加了薄荷的草莓糖。

        “这种低下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陆离也随意坐到了少女身旁的高脚沙发之上,然后不知从哪冒出了几个黑衣人,他们从手提的箱子里拿出酒水,依稀是少年平日里最爱喝的那一款——“深蓝色的忧郁”。

        “那就是你的偏见了,你看看四周,就像是唱大戏一样,我们那可见不到这样的景色,况且,还有帅气的小哥哥陪我,再乏味,我也呆的下去呢。”少女说着,就轻佻地摸了一下她靠着的那个青年的侧脸,青年不为所动,只是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座椅。

        陆离这才赏了他一眼,这一看,却发现蓦的有些眼熟,这不是……苏樘的哥哥吗!

        “爱丽丝,到别处坐去,我跟他有话要说。”

        爱丽丝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像是没听清陆离说的话一般,她用细弱的指尖指了指自己。

        “快点。”陆离加重了语气。

        爱丽丝有些生气,但她又不敢违背陆离的意思,只好灰溜溜地从苏生身上跳了下来。

        “你知道苏樘跑哪去了吗?”陆离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在替我授课。”苏生淡定地回答,即使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也依旧不失文人的清雅。

        “那他是什么时候……”话问到一半,陆离又忽的不想问了,一看这人呆头呆脑的样子,就肯定啥也不知道,连自己的弟弟都管不住,亏他还是什么队长。

        “你别陪爱丽丝玩了,她脾气很臭,我也不喜欢。”说完这一句,陆离就对身后的随从人员吩咐了几句,随从人员点头,把苏生带离了这个地方。

        “陆离哥哥,你干嘛呀,为什么要抢我的玩具?”爱丽丝扯着衣角,泫然欲泣,简直能让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负罪感严重。

        “他有文化,有本事,不是你平日里玩得那些货色,反正还有两天就要走了,你就别祸害人家了。”陆离冷冷地抛下几句,完美地展示了什么叫作盛气凌人,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爱丽丝的拳头是紧了又紧,她神经质地磨着牙齿,没一会,就有一缕艳红顺着嘴角流落下来。

        “你们这就没有什么特色吗?”陆离不耐烦地向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胖子经理提问。

        “有啊有啊,我们有五十五层的商贸大楼,风情无限的地窟小镇,迷离幻彩的真菌迷宫,宏伟壮观的六峡大坝,还有历史遗留的矿藏宝洞……”经理点着指头如数家珍,还真以为他刚刚说的都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那我们就去那个什么宝洞看看吧。”陆离打断经理的盘点。

        “行,小的这就去准备。”经理喜笑颜开,屁颠屁颠地就要跑步出去联系。

        “不用,你直接带路就行。”陆离对身后的随从示意,那人当即上前,打开了侧墙上那面窗子,一言不发地提着经理的衣领就跳了出去。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云霄,陆离也轻快地向下一跳,鞋底喷射火力,腰带调整方位,终端调整重力,在空中游走如同闲庭信步。

        “a3,让他带路。”他传声说道。

        a3点头,“温柔地”让泪流满面的经理清醒了过来,经理夹紧双腿,颤颤巍巍地伸出了短胖的手指。

        风过无痕,只剩下那扇大开的窗户见证了刚才少年的一系列简洁粗暴的“挟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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