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养狼为患17

乔乐乐颤着嘴唇靠近墟夜，没有媚骨滋生的勇气，每靠近墟夜一分，都让她觉得天要塌了。

        可她脑子一热，把话说到这份上，若再退却的话，她自己都要鄙夷一顿自己没有骨气。

        乔乐乐闭上眼，紧绷着神经碰上墟夜的唇，手指虚压他的后颈，脸颊开始发烫。

        她紧张得手都麻了，唇上的酥''麻感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对墟夜，她不是全无好感。

        作为一个酷爱草莓蛋糕的人，她甚至有点喜欢墟夜的嘴唇。尽管她并不知道，一只狼妖身上为什么是草莓蛋糕的味道。

        这种味道不是口感，而是气息，就像柠檬味的橡皮擦，明知道不能吃，却总想对着它流口水。因为知道不能吃，心里又会产生“它虽然不能吃但我想吃掉它”的欲''望。

        唇分，乔乐乐缓了缓气，目光躲避墟夜的眼神，踌躇了半天，壮着胆子看向墟夜的眼睛。

        “那个……”乔乐乐眼神十分地坚定，声音却在发颤，“我会对你负责的！”

        语毕，乔乐乐的耳朵更红了，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墟夜半晌没反应，怔然地盯着乔乐乐，不动也不说话，乔乐乐突如其来的吻，让他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心，再次活络起来。

        他想过乔乐乐对他没有一点男女之情的心思，也想过她是打心底希望他和祝晓在一起，却完全没有想过乔乐乐会接受他。

        他是人族眼中罔顾天伦的妖，而乔乐乐身份尊贵高高在上，他给不了她尊崇的地位和生杀予夺的权力，没有奢望她真能回头看一眼自己。

        可她却说，要对他负责？

        “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

        乔乐乐咬住嘴唇，刚要开口，便看见一对不得了的东西，眼睛一亮，完全被墟夜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吸引去了目光。

        她心跳加速，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墟夜人形状态的狼耳朵！

        好可啊！

        “我养你！”乔乐乐眼睛无比真诚，余光不着痕迹地朝墟夜的耳朵扫，墟夜察觉她的目光，摸向头顶，摸到狼耳朵，金眸微睁，站直身体就要往外走。

        乔乐乐哪里舍得，狼耳朵啊，还是毛茸茸的，配上墟夜那张帅得掉渣的脸，不要太有勾''引力。

        她反应极快地抓住墟夜的衣角，忍下那句险些脱口而出的‘我摸摸好不好’，无比恳切道：“我保证对你负责到底，你能不能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墟夜眼底闪过一抹焦虑，最终还是乔乐乐的话太过诱惑，他迈不出腿，只好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

        只听乔乐乐好奇地问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墟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第二遍，本来很利索就能回答的话，在狼耳朵出现后，他却不敢说了，狼耳尖赤红，额角不断冒虚汗。

        乔乐乐咽了口口水，跪在床榻边缘靠近墟夜，“你之前都不让我碰，我是真没觉得你喜欢我。”

        乔乐乐竖起手指，凑了七个数，说道：“你看啊，你还是狗妖的那段日子，我想轻轻摸一下你的脑袋，你拒绝了我七次。这根本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态度，还有先前……”

        墟夜微微蹙眉，打断她的话：“只有那几日没让你碰。”

        乔乐乐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指着墟夜的耳朵，“那我是可以摸摸的吗？”

        墟夜神色透着诧异，震惊地盯着乔乐乐，他不相信一个知道狼妖只背伴侣的人，不知道人形状态出现妖耳是怎么回事。

        他近乎沙哑道：“你想和我交''配吗？”

        乔乐乐缓缓睁大眼睛，突然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墟夜的耳朵。

        狼妖人形状态不受控制地冒出妖态的耳朵，是由于第一次发情期到来。

        她不是忘了这个设定，而是根本没有联想到。

        这是墟夜第一次发情？

        她默以为墟夜第一次发情是在山洞里和祝晓在一起，可是在这个世界，墟夜一直都没有喜欢过祝晓，自然不可能和祝晓发生点什么，更不可能为祝晓发情。

        他他他……这是为她发情了？乔乐乐忽略心底奇怪的紧张感，慌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命啊，乔乐乐脸颊烧红，感觉头顶都在冒烟，现在赶他出去还来得及吗？

        虽然她许诺要对他负责，还死不要脸地说过想睡他，可她刚反应过来墟夜喜欢她，刚察觉自己对墟夜有那么一点好感，这一下开上高速的节奏，怎么想都觉得要不太妙。

        狼妖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发情期的狼妖孤身在狼烟山乱晃，便代表他们被伴侣厌弃，会受到其他狼妖的怜悯或讥笑，乔乐乐想找个借口让墟夜出去都不行。

        她窘迫地抓了抓脖子，想要解除尴尬的局面，脖颈都抓红了才鼓起勇气，却听墟夜略微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不是我突然发情，有点不对劲。”

        乔乐乐抬头看他，目光触到那对深邃的金眸，再次生出被烫到的错觉，“啊？”

        墟夜目光掠过乔乐乐涨红的脸，凝视她的眼睛，狼妖第一次发情的时间不定，通常都是想要和伴侣交''配才会突然发情。

        他虽然喜欢乔乐乐，但在乔乐乐接受他以前，不会做出让她感到不自在的行为，连在脑子里都不敢细想出格的事情。

        他刚刚没有想……所以他可以肯定，促使发''情的原因不在他身上。

        墟夜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寻找发情的缘由。

        外面冰天雪地，乔乐乐却觉得屋子里闷热难忍。

        墟夜掩眸盯视青筋暴起的手背，未免吓到乔乐乐，强自保持镇定，嗓音依旧沙哑：“你说有办法平息狼烟山的战争，能说给我听听吗？”

        乔乐乐往后挪了挪膝盖，动作幅度不大，只是拉到一个他们彼此都不尴尬的距离。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缓解紧绷的心情，板起脸说道：“我说服了大哥和二哥，无论这场战事的结果如何，我们最后都不会再和朝廷、和妖族有任何牵扯。”

        墟夜目光微凝，“也不再和我有牵扯？”

        “本来是这么决定的，但你要执意跟着我，我也……甩不掉你。”说着，乔乐乐的睫毛颤了颤，异常心虚。

        乔乐乐后面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墟夜耳力比一般散妖好太多，他听见了。

        沉吟道：“对你来说，这确实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居然还思考了一下她甩掉他的可能性！

        乔乐乐生怕造成以后的车祸追尾现场，忙言归正传：“关于狼烟山这场战事我有一个计划，只要你不参战，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很高，而一旦成功，人族和妖族将会签订和平条约。”

        她补充道：“因为这是一条即便双方上位者都不甘心，也不得不向双方妥协的计划。”

        墟夜注视乔乐乐的眼睛，心中有疑问，却没有出声问出来，如果乔乐乐不想说，他问了也没有用。

        他转眸看着窗外的雪山，说：“我可以不参战。”

        乔乐乐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眼睛顿时发光一样雪亮，“真的？”

        墟夜看她：“真的。”

        “太好了！”乔乐乐兴奋过后心里忽然一堵，她磨磨蹭蹭地挪回到墟夜身前，还是决定和他讲清楚。

        “倘若计划失败，妖族将会面临灭顶之灾，你要想清楚了。”

        乔乐乐深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一旦失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在这场布局中，乔逸轩、乔楚尘、墟夜组成了关键三角，他们任意一个人背叛她，都有可能改变结果。可这却是她能阻止这场硝烟最完美的方式，是她整合了所有线索以及手里可控的筹码得到的最终答案。

        在墟夜答应她之前，她想过一百种办法拖住墟夜不让他对付乔楚尘；但他答应之后，她心里生出了强烈的不安。

        墟夜这种没由来的信任，让她既恐慌，又焦虑。

        墟夜察觉乔乐乐的担忧，稍稍抬手，轻拍她乱糟糟的发顶，喑哑的嗓音仿佛砂纸磨石，低沉而透着一丝磁性：“去做你想做的。你能做到，我便不参战；若不能，我也不会要乔楚尘的命。”

        乔乐乐定了定神，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这是你发自内心的想法吗？”

        墟夜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没说多余的话，冷冷清清的模样。

        看起来十分游刃有余，如果不是他头顶上的狼耳朵红得滴血，乔乐乐都怀疑他没有受发''情期的影响。

        想到发''情期，乔乐乐的眼睛开始不规矩，下意识地朝墟夜下面看去，还没偷看到什么东西，就被墟夜反手捂住了眼睛，“别犯蠢。”

        乔乐乐心里生出一丝暖洋洋的热意，方才的局促和不安被墟夜这一保护般的举动削弱，咧嘴笑出声，想到一个经久不变的霸总台词，张口就来：“女人，你在惹火我。”

        墟夜：“！”

        乔乐乐：“你为我扫屋子，我为你扫天下！”

        墟夜：“？”

        乔乐乐：“除了我，没人能欺负你！”

        墟夜：“傻了。”

        乔乐乐：“如果你是在故意激怒我，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

        墟夜：“然后呢？”

        “然后？”乔乐乐抓住墟夜的手，从眼睛上拉下来，豪言壮志道，“听着，我允许你喜欢我，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告诉我，我娶你！”

        说了一堆霸总语录，看着墟夜似笑非笑的脸，乔乐乐决定冷静冷静，大发慈悲地要把床让给他，双腿悬在床边没找到自己的鞋。

        石砖的地面干干净净，她的脚刚踩到地面，就被墟夜阻止。

        “你身体还很虚弱，地上凉，会生病。”

        “我鞋呢？”乔乐乐向墟夜投去询问的眼神，指了指身上穿得像毛猿似的衣服，“还有我衣服呢？”

        狼烟山的妖甚少用人族的东西，非但不用丝麻制的布料做衣服，连内衬都省了，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蹭在皮肤上又怪又痒。

        要不是实在不舒服，她也不想提自己失踪的衣服和鞋，因为会让她联想到是谁脱了她的衣服。不可能是狼烟山上的女妖，她们看到她不生吞了她，也会告诉别的妖，让别的妖弄死她。

        墟夜身上的衣服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银色轻铠下是贴身的白色劲装，妖的衣服由他们的皮毛变化而来，可以改变款式和颜色，像她身上穿的这种大抵只有白猿才会觉得有美感。

        “等着。”墟夜走到大床后面的墙边，推开那面墙乔乐乐才发现那是一扇石门。

        看到墟夜进去，乔乐乐赤脚下床跟了进去，墟夜听见脚步声，步子顿了顿，却没有再阻拦。

        乔乐乐没见过妖族的东西，每一样看起来都很神奇，有猛兽的獠牙、古怪的皮毛、发光的鲛珠、五彩斑斓的妖核……这些宝物不像乔王府藏宝阁里的规整地摆放分类，而是成堆成堆的堆在一起，像一堆无用的垃圾。

        墟夜把她的衣服鞋子放在一个大箱子里，里面还放着千机线、金丝软甲和一枚戒指，这些都是她打算给祝晓的，后来被媚骨影响，心思全放在墟夜身上，给忘了。

        衣服鞋袜都被清洗干净，上面还有股淡淡的皂香，乔乐乐抱着衣服走出去，冲墟夜说道：“我换完衣服你再出来。”

        石墙阖上，乔乐乐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回去，穿完后觉得冷，又把猿毛似的大衣裹在最外层，扫了眼窗外的雪景，转身推开石墙。

        墟夜靠在一面墙后，晦暗不明的光落在他光洁的脸上，给他平添了一抹肃穆的冷感。

        “我想去永祯国的军营。”乔乐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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