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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徐砚清张狂的笑瞬间收了回去,  而且还因为憋笑的动作太过突兀,将自个呛得直咳嗽。

        殷晏君缓缓抬脚走到小郎君身边,抬手慢慢拍打着小郎君的后背,  语气很温和里带着一丝歉疚:“抱歉,  是我吓着小郎君了。”

        徐砚清摆了摆手,  咳嗽得脸上一片潮红,玄尘道长转身走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他喝下去之后缓和了一会儿,才把这口气喘得顺当。

        “道长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呀?”徐砚清咳嗽的额头沁出些许汗水,  他直接拿了衣袖去擦。

        殷晏君将他的胳膊按回去,  拿出自己衣袖中的手帕,  细细擦去小郎君额头的汗水:“我幼时便接受众位老师的教导,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鼻翼间似乎能够闻到玄尘道长身上清冽的气息,  那张帕子已经脏了,  徐砚清抬手夺了过来,在殷晏君的注视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帕子脏了,  我让木瑜洗干净再还给道长。”

        扭头他又想起刚刚的问题,  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个时候的道长有多大?”

        殷晏君没有在意自己那方被夺走的帕子,目光敛和地落在小郎君身上:“大概三、四岁吧!”如今想来倒是有些记不清了,  那个时候他是大梁的储君,从生下来就深受前朝和后宫的注视。

        “才三、四岁呀!”徐砚清忍不住咂舌,  他三、四岁的时候估计还窝在外公外婆的怀里撒娇呢,道长那个时候却已经开始学习各种知识,果然辛苦。

        徐砚清前世在历史纪录片里看过教授们讲解皇室礼仪,  只在行走方面需要注重的细节就很多,  帝王头戴十二东珠旒冕,  行走之间还要保证那些东珠不能来回晃动。

        也难怪道长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他却毫无所觉,徐砚清忍不住感慨,要是他头上带着旒冕,八成那些东珠都要甩到自己的脸上,落得个啪啪打脸的下场。

        因着中间吃了一碗卤肉面,所以午饭的时候徐砚清并没有用多少,不过这一次他总算没有吐出来,只是饭桌上殷元城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

        徐砚清觉得有趣,于是非要用灼热的目光盯着他看,殷元城想要开口呵斥对方,最后碍于官家也在,只能将快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一顿饭他是吃得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恨不得现在天气大晴,他能赶紧逃离神经兮兮的徐小郎君。

        这场雨连绵下个不停,徐砚清上午已经睡了一觉,所以下午格外精神,他让木瑜给他搜刮来了一些齐整的木板和一套雕刻用的工具,窝在房间里忙活他的“机械钟”。

        不过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也是无聊,而且他的潮热期还没有过去,于是就“强行”将玄尘道长这味救命的药也拉了过来。

        “道长行行好,帮我把这些图纸都贴到合适的木板上。”徐砚清对着殷晏君无辜地眨了眨眼,不得不说玄尘道长这味救命药确实厉害,他现在比之往常舒坦了不止一点半点。

        殷晏君将小郎君递给自己的图纸接过来,然后目光瞥向地上的那些木板,那些木板徐砚清早早就让工匠帮他切割到了合适的厚度。

        这个有些难度,不过好在徐砚清出手大方,最后木匠还是开开心心同意了客人的特殊要求。

        殷晏君身上带着一股天然的疏离清冷,但是每当他望向小郎君的时候就会变得温润端逸。

        学着小郎君的模样,殷晏君取了刷子在那在木板上刷了特制的胶水,然后取一张大小合适的图纸贴合上去。

        他做起这些杂事,不疾不徐的模样看得徐砚清嘴脸微微上扬,于是嘴花花地忍不住打趣:“道长姿容端丽,眉眼如画,着实令人赏心悦目。”

        殷晏君微垂着眼帘,闻言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小郎君,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感慨。

        徐砚

        清觉得自己今天格外开心,上午将殷元城逗得一见到他就摆出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姿态,这会儿他又被道长茫然的姿态逗得身心愉悦。

        小郎君笑得前仰后合眉眼弯弯,殷晏君有些无奈地伸出一只手扶住对方的腰,唯恐对方一时不稳摔倒在地。

        道长的手柔软而温暖,徐砚清被触到腰身忍不住轻微颤了颤,他前世从不曾与人这般亲近,所以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陌生又奇特。

        收了脸上的笑,徐砚清低头继续雕刻手上的东西,顺便还要当个“周扒皮”,好好催使自己身旁的小工:“道长要好好干,不要想着偷懒!”

        “好。”殷晏君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声音很好听,清冷犹如玉石却又沉稳有力,让人很是心安。

        机械钟摆的齿轮要求比较高,所以徐砚清雕刻得非常认真,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小郎君也没有时间再去故意逗弄别人了。

        擒纵轮被徐砚清弄坏了一个,好在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提前多备了几块板子。

        小郎君做的这些对殷晏君而言有些陌生,所以殷晏君完成了小郎君交给他的任务,便坐在一旁看着小郎君雕刻。

        一缕不太老实地头发频频落在小郎君的侧脸旁,小郎君弄上去了几次见头发还是掉下来就有些烦了,随即任由头发落在那里,不再管它。

        殷晏君伸出手,在距离那缕头发半寸之处却又停了下来,他心头一颤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将手指收了回去。

        徐砚清即便是再怎么沉浸于手头的小玩意儿,也没有晾着殷晏君太长时间,放下手中的刻刀,徐砚清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于惫懒了,这才忙活了多大会儿,身上就难受成这个样子。

        “小心些,别闪着腰。”小郎君伸懒腰的动作有些大,殷晏君瞧着他只微微有一点儿显怀的腹部,还是伸出手放在小郎君腰侧。

        恰好这个时候徐砚清将手放了下来,于是那一瞬间他的手就落在了玄尘道长的手背上。

        下意识徐砚清就抬头去看玄尘道长,只见这位风光霁月的道长,耳尖微红,眼底生出几分涩然。

        徐砚清见他这个模样,心里痒痒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挠过一般,非得做些坏事儿才好,于是他抬手将道长的一只手扯过来放在自己的腹部:“这小豆丁如今也有四个多月了,道长摸一摸说不定会有胎动呢!”

        实际上徐砚清腹中这个小豆丁脾气性情像极了他的咸鱼爹爹,平素里极少动弹,有时候徐砚清甚至以为小豆丁是有什么隐疾。但是齐辰把过很多次脉,都说小豆丁很健康,还打趣徐砚清说小豆丁和他一样懒懒散散的。

        徐砚清可不承认小豆丁是随了自己,或许是像他这个道长父亲呢,毕竟道长平素里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情。

        殷晏君的手落在了小郎君温热的腹部,他先是一阵怔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心中一颤放在小郎君腹部的手却一动都不敢动,唯恐吓坏了里面的小豆丁。

        徐砚清再去看他,他神色有些躲闪,像是不太自然的拘谨。殷晏君一边渴望碰一碰小郎君的肚子,却又碍于礼教,觉得唐突了小郎君,于是便这般躲避这对方的目光,掩耳盗铃。

        突然,殷晏君只觉得手下像是有条雀跃的鱼儿慢慢游过,蹭过小郎君的腹部,同时也蹭过他的掌心。

        “四个半月的孩子动作就已经这般大了吗?”殷晏君口中轻轻地呢喃,他未曾有过女眷和血脉,从不知一个婴孩孕育在母胎之中,会是这样的情况。

        徐砚清倒是没什么过多的感受,只能说小豆丁还算给他这个道长父亲面子,毕竟平时里徐砚清自个儿都极少能够发现小豆丁的动静。

        “郎君,吃晚饭啦!”齐辰习惯性地推门走进来,第一时间没注意到一

        地的木板,双眸却落在了屋子里的两人身上。

        他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头,目光却始终没有从两人身上挪开:“那什么,可以吃饭了,还有我下次会记得敲门。”说完他恋恋不舍地转身走出去,还非常体贴地将房门拉上。

        徐砚清脸上并无一丝被人撞破的羞赧,反而嗤笑一声:“齐辰如今是愈发没个眼力见了。”

        殷晏君耳尖略有些泛红,他轻轻将手收了回来,稳稳扶着身侧的小郎君:“小心些,地上都是木板。”

        扶着小郎君出了房间,殷晏君又走回去,一丝不苟地将地上的木板全都收拢在一处,剩下那些废掉的木块被他拿在手里,待会儿正好可以送到厨房,权当柴火了。

        殷元城和文镜正在院子里洗手,两人听到身后的动静,齐齐转过头,皆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怀里抱着废木板的殷晏君。

        文镜也顾不上洗手了,赶忙迎了上去,想要将官家手里的木板接过来,是他最近在徐家村过得太过安逸,连在官家身侧伺候都忘在了脑后。

        农家的小院自然不比京都的庄子,整个院子也没有几步路,所以殷晏君并没有将木板交给文镜:“我自己来,你们先去吃饭。”

        说着殷晏君就在文镜讶异加惊惧地目光中走向厨房。

        “是不是觉得你们家道长如今越发有烟火气了?”徐砚清猜得出文镜的身份,他轻笑着朝水缸那边走过去。

        文镜目光略显复杂地落在徐小郎君的身上,他在官家身边伺候了将近二十年,也算是陪着官家见惯了风风雨雨,如今却是他第一次见到官家如此放松。

        实际上文镜心里略有一些无端的担忧,如今武安侯家的小郎君竟然让官家身上发生这样大的变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去吃饭吧!”徐砚清洗了手过来,见着文镜还怔怔愣愣地站在那里,心头闪过一丝了然。

        文镜回过神,直觉自己做错了事情,赶紧对着徐砚清行了一礼:“徐小郎君,是小人失礼了。”无论此事是好是坏,都应该由官家自己决断,他不过是一个奴仆,又怎能让小郎君看他的脸色。

        徐砚清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心态非常的咸鱼,他多少能够明白一些文镜心中的想法。

        如今在文镜看来就是一个郎君诱惑了他们清心寡欲、端庄自持的官家,像文镜这般贴身伺候帝王的角色,眼下能够向他道歉,他心里都忍不住理亏。

        于是徐砚清非常随意地将胳膊搭在文镜肩头:“文镜道长,这就是你多心了,走走走,今天晚上的三鲜汤可是李婶专门为你们三位道长做的,尝尝去。”

        在文镜一脸震惊的情况下,徐砚清将人拐到房间,殷元城见状满目讶然地抬手指着徐砚清:“你你你……”他结结巴巴老半天,连句完整话都没说清楚。

        齐辰跟徐砚清相处这么长时间,早就弄明白了徐小郎君的一些小习惯,非常淡定地抬手将结结巴巴的殷元城扯过来坐好,一双眼睛早就已经盯上了桌子上的晚饭:“哇,今天的晚饭好丰盛呀!”

        不得不说李婶的手艺早就已经将小齐大夫征服,虽然农家的吃食不像京都那般精致,但是大口吃肉,大口喝汤的幸福感也是京都无法相比的。

        殷宴君洗了手缓缓走进来,大家都已经开吃了,并没有特意去等他。殷元城见眼下只有徐砚清这个登徒子身边有位置,却不想让官家坐在徐砚清身边,于是他推了推身边的齐辰想让他往旁边坐坐,给官家让个位置出来。

        偏偏一贯最会看人脸色的齐辰默不作声地装傻子,见殷元城急了还抬手端起他的碗,给他热情加汤:“喜欢这个汤是吧,来来来,别客气,你要喝我再给你添。”

        这会儿的功夫殷宴君早就已经在徐砚清身边坐下了,还非常体贴地给徐砚

        清那个登徒子添了汤,殷元城瞪了徐砚清一眼,于是化悲愤为食欲,他要吃穷徐砚清这个惑主的小混蛋。

        殷元城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今天上午徐砚清那些话就是在糊他,实际上徐砚清胆大包天竟然将贼心放在了官家身上,简直就是无耻至极,等他会到京都定然要让妹妹和这个浪荡子断绝来往。

        徐砚清可不管殷小侯爷眼中波涛汹涌的怒意,是晚饭不香还是咸鱼不快乐,总之他觉得殷元城还是年轻,不知道躺平的快乐,而且心火过于旺盛,明天可以让齐辰给这位小侯爷抓点儿去火药。

        殷元城疯狂刨饭中,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直觉有人在算计他,抬头却没看见任何可疑之处,于是他只能低下头继续刨饭。

        这是真饿着了,齐辰怜爱的目光落在殷元城的身上,非常体贴地给他夹了几筷子菜。

        吃完饭,徐砚清习惯性地陷入“饭醉”的状态,整个人慵慵懒懒,身上也没什么力气,齐辰照常给他诊了脉,然后在殷元城惊掉下巴的目光下将手放在了徐砚清的肚子上。

        那一瞬间殷元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徐砚清这么吃得开吗,一边吊着小齐大夫,一边还贼心不死觊觎官家,这会儿竟然当着官家的面,让小齐大夫对他动手动脚,偏偏官家眉目间一如既往的清冷静逸,完全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怒意,让他就是想要发作,都没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实际上齐辰将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的那一刻,徐砚清还是一如既往得不习惯,甚至齐辰能够明显感受到小郎君那一瞬间不由自主地躲闪,所以很快齐辰就将手从徐砚清的腹部挪开。

        “刚吃完饭不要在椅子上窝着,稍微休息一下,然后起来在院子里溜达五圈。”齐辰冷酷无情摆出一把手。

        只想咸鱼瘫的徐砚清哭丧着一张脸:“我好累,想睡觉了。”

        “别想撒娇,一点儿用都没有。”小齐大夫非常冷酷无情,想当初他也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大夫,偏偏徐小郎君仗着自己那张漂亮脸蛋,非常奸诈的偷懒耍滑,一开始齐辰还真上了好几次当,现在已经完全练就一副冷酷心肠。

        徐砚清抬手:“三圈好吧,三圈我会乖乖听话。”

        齐辰不想跟这个撒娇鬼纠缠,眉梢一挑,扭头去看坐在桌边喝茶,目光却看向这边的殷晏君:“玄尘道长,今天你也帮郎君诊过脉了,应该清楚郎君的身体状况,但是我家郎君最是不听话,我待会儿还要去抓药,能不能劳烦道长帮忙监督一下。”

        徐砚清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齐辰会如此奸诈,大晚上的抓什么药,给谁抓药……

        偏偏不等徐砚清开口,殷宴君就已经点头同意,于是徐砚清抬头去看吃饭时还一直气鼓鼓的殷元城,这家伙这么护着玄尘道长,定然不会任由别人指使道长才对,可惜这会儿的殷元城就像是过锯掉嘴巴的葫芦,只顾着瞪他,一句话都不说。

        于是咸鱼只能颓丧至极地站起身,慢吞吞地磨蹭到院子里溜达,殷宴君抬脚走在小郎君身侧,陪着小郎君一起兜圈,注意着小郎君的一举一动。

        没走上两圈,徐砚清就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棉质的衣衫将汗水吸走,倒也不是很难受。

        其实腹中胎儿如今四个半月,并不需要每天在院子里兜圈,主要是徐砚清身子骨虚了些,再加上他又是个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懒散性子,所以齐辰也是怕他积食,所以才在坐稳胎之后强迫他每天多走走,权当是饭后消食、强身健体了。

        徐砚清自然明白齐辰此举的用意,只是他懒散惯了,一时之间让他勤快起来,还要坚持下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转到第四圈的时候,徐砚清腿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想着赶紧坐回板凳上歇一歇。

        他心意一动就想偷懒,于是停下来扯了扯玄尘道长的衣角,非常娇气地说道:“道长,我好口渴,能不能劳烦您帮我倒杯水?”

        小郎君一张略显稚气的脸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显得格外有诚心,像是真的口渴了。

        殷晏君心中泛起波澜,面上偏偏不为所动,一只手稍微扶住小郎君的手臂:“还剩最后两圈,也就半盏茶的时间。”意思就是等走完了再喝。

        徐砚清没有达成偷懒的目标,哪里愿意如殷晏君的意,于是非常干脆地站着不动,还委屈巴巴地说:“我腿好疼,走不动路了。”

        心中生起些许无奈,殷晏君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娇气惫懒的小郎君,于是语气稍显温柔了些:“坚持坚持,小齐大夫总归是为了小郎君的身体着想。”

        颓丧的咸鱼只觉得耳边一阵酥酥麻麻,玄尘道长的音线原本是清冷如泠泠夜色,如今特地放柔和了些许,就显得格外……诱人。

        好吧,沉迷于玄尘道长的美色,徐砚清勉强给面子地又多走的两圈,最后一身汗被玄尘道长扶回了房间。

        等他歇息得差不多了,木瑜提了一桶热水过来伺候徐砚清沐浴。

        最后躺在床上的时候,徐砚清叹息一声,感觉自己总算是活了过来,整个人都被软绵绵的床榻治愈了。

        殷晏君在小郎君沐浴的时候便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做晚课,将书写完的经文收拾起来,外面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进来吧!”殷晏君收拢好那些经文,抬手将书案上的一本棋谱拿了起来。

        得到回应殷元城抬手推门,他几步走到殷晏君面前跪坐下来:“官家,明日上午我便启程回京都。”

        “嗯。”殷晏君淡淡点头,随后又叮嘱了一句:“此行回城你是有一人,路上一切小心。”

        殷元城颔首,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口:“官家,您为何会对徐小郎君如此另眼相待?”甚至为了徐砚清去做一些平素里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殷晏君将手中的棋谱放了下来,目光变得有些幽深:“其中事情过于繁多,你只当这是我欠他的,对他不用太过警惕。”

        如此一说殷元城更是难以理解,但他见殷晏君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意思,只好点头:“元城明白。”

        殷元城走后,殷晏君缓缓起身站在窗前,窗外夜色昏昏寥寥,透过窗户他能够看到徐砚清的房间,深深叹了口气,他这一辈子所有的例外,几近大半都发生在了小郎君的身上。

        年少时他也曾幻想过自己的未来,他是太子,他的妻子就是太子妃,他们会生下大梁的小皇孙。

        只可惜他虽不曾动任何人过情,但是满腔的期待,全都毁在了所谓的太子妃身上,至今他仍记得那一夜的混乱,女人凄厉的惨叫咒骂……

        突然一阵细碎的声响打断了殷晏君的沉思,刚回过神他走出房间,就见着齐辰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是郎君房里发出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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