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压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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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将她的一切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你猜我刚才在想什么,”江辰正苦笑了一下:“她真是所托非人,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这个做儿子的,连个肾都给不了。”
叶瑾瑜:“……”
“她这一辈子为我做了这么多,真没一点意思!”江辰正弯下身子,又转起了打火机,似乎想借此平复心中的纠结,可是略有些发抖的手,却暴露了他心里的紧张。
叶瑾瑜终于看向江辰正,此刻的他两眼定定地看着那那簇火苗,神情里竟有一丝无助。
“江辰正,为了这点小遗憾,你就不打算振作了?”叶瑾瑜猛地问道。
火苗突然灭了,江辰正坐直了身体:“你什么意思?”
“你至少还能找到办法救妈妈,你的肾不行,还有别的肾,这个时候,你应当赶紧想办法找肾源,不管怎么样,总不能放弃,跑这儿顾影自怜,你想做给谁看?”叶瑾瑜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堵,似乎这句话,也是说给当年面对叶亦双的离去,却束手无策的自己。
江辰正没有说话,只抬起头,遥望起天上的星空。
“不就是配型不上吗,用得着你扮什么绝望,得妈这种病的人多得是,难道人家没有亲属捐肾,个个都放弃了?”叶瑾瑜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别以为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她今天一早把罗阿姨叫进病房,应该是在准备遗嘱的事,虽然她一个字都不说……”
江辰正蓦地看了看叶瑾瑜。
“其实生病的人最脆弱,妈也会有恐惧,你是他儿子,总不能比妈先倒下,又不是疑难杂症,总归有办法治的,你的肾用不上,我们一块想办法,这才刚开始,你一副灰心的样子,后面打算怎么办。”叶瑾瑜说着,竟有些激动。
江辰正长出了口气,瞧着叶瑾瑜,好一会后,道:“没想到,你还挺会劝人。”
叶瑾瑜站起身来:“我没有劝你,只是在说实话,话说完了,我才不陪你在这吹冷风。”
江辰正笑了一声:“就是刚拿到化验结果,心里突然有点想不开,真不再坐一会?”
知道江辰正没事了,叶瑾瑜松了口气,到底没忍住亏了一句:“坐什么做,江辰正,你在外面瞧着挺厉害的,似乎不少人挺敬畏你,尤其是刘昶,他看你那谄媚的眼神,真是……我还以为你至少会遇惊不变,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江辰正瞅了叶瑾瑜一眼,看样子没打算替自己辩解,只是从怀里掏出手机,拿出来瞧了眼,问道:“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叶瑾瑜哼笑一声,看来江辰正还真是失魂落魄,电话响那么久都听不到。
“这里风大,你回去吧!”江辰正低头按着手机,随口道。
“你不回去?”叶瑾瑜原本想走,不过看着江辰正坐在那不动,又不放心了,怕他到底还没有想透彻。
“我已经让子晖联络国内的器官移植机构,争取尽快找到肾源,有几位国外医疗界的朋友,正在帮我制定目前最适合妈的治疗方案,我现在打电话过去问问。”江辰正说话间,已经接通了一个电话。
叶瑾瑜注视着江辰正和对方说了好半天,倒是瞧得出来,江辰正的确已经恢复之前状态,依旧还是那个高贵矜持,还有些傲气的男人。
“怎么还不走?”打完了电话,江辰正才发现叶瑾瑜一直站在旁边。
叶瑾瑜眨了眨眼,道:“我走了,那个……其实你回书房也能打电话的,要不要一起回去。”
想了片刻,江辰正站起身来:“走吧!”
叶瑾瑜不由自主笑起来,居然有些小小的胜利感,从没想到,江辰正还肯听自己的。
夜风已经有些凉了,叶瑾瑜抱起双臂,和江辰正并着肩往小楼里走。
“对了,姐姐怀孕四个月,我和于悦看到她,都傻住了。”觉得这么一言不发走在一起有点怪怪的,叶瑾瑜找了个话题,却又发觉自己说得太直白,怕江辰正误会,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姐姐就像那种独立女性,根本不愿意被绑住的那种。”
江辰正也是一副大出意外的表情,怔了一回,随即笑起来,又摇摇头:“怪不得觉得她胖了不少,搞半天是肚子大了,这个怪胎居然会生孩子,叫人看不懂,别生出来又是个小怪胎,两口子读了三个博士,我那未来的外甥……想想都可怕。”
“你说什么呀!”叶瑾瑜下意识伸出手臂推了江辰正一下,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那个姐姐,”江辰正任叶瑾瑜推了一下,却顺势将手搭在叶瑾瑜后背上:“我爸在的时候,有一回心血来潮,非要带我们姐弟去测IQ,结果你知道我姐多少吗,是213,这个数字一直是我爸到外面跟人吹嘘的资本,却从此成了我的噩梦。”
“为什么?”叶瑾瑜听得有趣,一时竟没意识到,自己被江辰正揽在了怀中。
想了一会,叶瑾瑜突然明白了江辰正所说的“噩梦”背后的意思,自然是有这么厉害的姐姐,让江辰正压力山大。
叶瑾瑜忍俊不禁,很成心地打听道:“说说呗,你IQ多少?”
江辰正做思考状,最后支吾着道:“就比她差一点,具体数字……我忘了。”
两人此时已经踏进小楼,江辰正不知不觉地,也放开了叶瑾瑜。
叶瑾瑜并没有追问下去,干脆将脸扭到一边,不打算让江辰正看到自己笑得停不住的样子。
快到二楼的时候,叶瑾瑜总算是笑完了。
“笑够了?”江辰正白了叶瑾瑜一眼,干脆站住,道:“我是189,虽然比不上我家那个读了两个博士的怪胎,怎么说也不比你差,你笑个什么劲。”
“189,还算正常啦?”叶瑾瑜故意道。
江辰正眉头拧了起来:“正常?那你多少,瞧你能上130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你管那么多?”叶瑾瑜笑着,准备踏上最后一层楼梯,进到卧室里。
“今天不说,就不许走。”江辰正一伸手,挡着叶瑾瑜不让她离开。
“闹够没有,我要睡觉了。”叶瑾瑜哭笑不得,干脆一弯腰,从江辰正手臂下钻了过去。
叶瑾瑜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江辰正,狭长的眼睛闪了一闪。
就在快要进卧室之时,一只大掌按到叶瑾瑜肩膀上,然后稍稍一用力,便将叶瑾瑜翻了个身,背靠到了门上。
“你干嘛呀?”叶瑾瑜脸一下便红了,实在江辰正此时挨得她太近。
江辰正将双手搭在叶瑾瑜两侧的门上,几乎是将她环抱在了怀里。
“说,你的IQ是多少,否则今天没完。”江辰正笑着道。
“我没测过,至少是正常,反正我家没有什么怪胎,能让我做‘噩梦’。”叶瑾瑜低下眉眼道。
实在是两人靠得太近,叶瑾瑜这一刻控制不住心“怦怦”地直跳,更不敢看江辰正投过来的此时灼灼的目光。
“就你这样还正常?”江辰正似乎并不打算放开叶瑾瑜。
叶瑾瑜感觉自己从脸红到了耳朵根,咬了咬唇,索性不想跟江辰正争了:“算我不正常行吧,你有完没完,放开啦!”
好半天,江辰正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显然根本没将叶瑾瑜的话听进去。
渐渐地,叶瑾瑜不仅是脸红心跳了,开始感觉两手不知往哪放,双腿也要发软。
不知过了多久,江辰正的脸,在一点点地向她靠近。
叶瑾瑜从没有过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尤其是,当有轻轻的呼吸,快要拂到叶瑾瑜的脸上时。
“我要睡了。”叶瑾瑜猛不丁叫了出来,然后弄不清自己真的是腿发软,还是心底本能地拒绝江辰正的靠近,她直接坐到了地上。
江辰正终于往回退了一步,随即笑了声,伸出手,示意要拉叶瑾瑜起来。
犹豫了半天之后,叶瑾瑜还是将手搭在江辰正的掌心,借力站起了身。
江辰正很自觉地松开叶瑾瑜的手,咳了一声,到底也有些尴尬:“那个……或许我太性急了。”
叶瑾瑜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果突然冒出来一句:“刚才在机场,我看到叶瑾懿,她的样子,是打算跑到国外躲起来。”
江辰正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下。
好一会后,江辰正转身,往书房走去。
“我……我没别的意思。”叶瑾瑜有些慌张,后悔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叶瑾懿,好像挺煞风景。
“瑾瑜,你的意思……我只能说,你太多疑了,我们之间……并没有别人。”江辰正停住脚步,回过了身来。
没想到江辰正会回过头说这一句,叶瑾瑜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再次避开江辰正的目光。
“叶瑾懿对我来说……”江辰正抬起头,道:“怎么说呢,她的确救过我,但是也做了伤害我太太的事,而在我心目中,家人重于一切,瑾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江辰正没有等叶瑾瑜回答,便掉头进了书房。
一时间,叶瑾瑜站在走廊,呆愣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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