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上

我决心和迪克·格雷森打一架，虽然我肯定打不过，但我一定要和他打一架。

        大不了我叫外援！呼叫呼叫红头罩！呼叫呼叫遗孤！呼叫呼叫绯红女巫！呼叫呼叫红罗宾！呼叫呼叫黑寡妇！呼叫呼叫蝙蝠侠！呼叫呼叫管家侠！！

        我对着镜子使劲搓脸，企图把自己红不拉几的脸搓回正常颜色。

        当然失败了。

        我叹口气，把冷水拍脸上，决定出去接受现实。

        外边的一家子看起来等了挺久，一下子就是两个小小的手拉礼/炮爆开，彩带崩了我一脸。

        我一手摸着脸，另一只手心有余悸地扶着胸口：“倒也不必这么隆重……”

        “适当的庆祝是必须的，温伊小姐。”阿福说，他微笑着，看起来就像是为孙女而感到骄傲的爷爷一样。

        我心软软，忍不住拥抱了老管家。抱完之后就看见旁边西装革履的布鲁斯·韦恩，也就是我爹，别别扭扭地也张开了双臂。

        “哦，老爷。”阿福阴阳怪气地说，“我年纪大了，您这手拐的可能会挡到我的路。”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我爹别别扭扭地张大双臂，我扑进去，差点把眼泪抹他身上。

        布鲁斯低低地在我耳边说：“我很为你感到骄傲。”

        我一个又一个地拥抱了我的家人们。杰森、提姆、卡珊德拉、史蒂芬妮、连达米安都板着脸给我抱了一下。

        芭芭拉在哥谭看守全局，我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给她个大大的熊抱！

        我感觉我是一只抱抱熊。

        这种感觉是叫归属感吗？我恍惚着想。此刻，不管是上辈子对家庭的渴望，还是这辈子对世界的茫然，好像都消解了。

        跃跃欲试的迪克刚要再来一个抱抱时，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他面前。

        我：？

        布鲁斯眉头一挑，“他抱过了。”

        迪克：？

        他露出个受伤的表情。

        哼哼，爸爸果然是我的好外援！我才没有觉得他可怜呢！

        没有！

        我是大冤种。

        我还是换了礼服和迪克跳舞。对不起，但是他可怜兮兮用湿漉漉的蓝眼睛看我的表情就和咬咬翼一个样。

        草，人类怎么可以拒绝小狗！可恶！

        我牵着他的手，站在还没打开的礼堂门口。

        今天夜晚星星很亮，我感觉我的手也有点发烫。迪克笑着侧头问我：“很紧张吗？”

        我顿了一下，小声说：“我真的不会跳舞。”

        他很轻松地说：“没关系，我们到时候可以躲在角落学那些跳的好的。”

        “不过可能要小心他们偷拍。”迪克笑起来，我感觉心脏又在乱跳。为了掩饰住蓬勃的心跳声，我只能低下头闷闷踢着脚下的石头玩。

        我小声嘀咕：“站在这里就好像下一刻要进入婚姻殿堂一样。”

        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想要结婚的欲望，可能是上辈子的家庭原因。痛苦的婚姻像是枷锁一样困住两个人——不，是三个。被困住的怨侣可以挣脱，但我的身上的枷锁就像是原罪一样，无法挣脱。

        温暖的触感自发顶而来，就好像触电一样，但我动弹不得。迪克就好像知道我想到了什么一样，活泼而又轻快地说：“小温不用那么早就想这些的。”

        他的动作轻飘飘的，怕弄坏我的发型。

        ……

        ……迪克·格雷森好像没那么可恶了。

        我沉默着，感觉心脏跳动地更加猛烈了。那铺天盖地的擂鼓声仿佛要把我吞噬一样。

        一直关闭着的礼堂门突然打开了，但灯光依然黑暗着。我试着向前一步，迪克拉住了我。

        他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

        我有些茫然地想要问他发生了什么，迪克突然用力地将我往他身后扯去——

        灯光就是这时候亮起来的。

        金碧辉煌的大厅，灯火通明。璀璨灯光照耀下，那横陈着的，血淋淋的尸体就那么呈现在我眼前。

        我瞪大眼睛，被心跳欺骗的嗅觉终于发挥作用，鼻尖全是无法消散的血腥味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尸臭味。

        身后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我在颤抖吗？我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只在屏幕里见过打了码的血腥画面。这辈子被保护的很好，就像是温室里脆弱的花朵，我的家人朋友们从不让我直面如此血腥又恶意的场面。

        迪克向前一步，挡在我眼前。

        他有些强势地揽住我，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别去看，别去想……”

        “……我认识他。”我听见我的声音磕磕巴巴还在打颤，“我认识他的。”

        “别想了，小温。”迪克一把把我按在怀里，我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那个人我认识……这样的执念让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疯狂回想上大学以来有印象的人……啊，我想起来了。

        是乐队的前主唱。临阵脱逃的那位……在那之后，我似乎就很少看见他了。

        “其实我在想，”格温的声音有点点颤抖，“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发现他失踪……”

        彼得揽着格温，什么话也没说，像条大狗狗一样一直在蹭蹭格温，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我看着夜空发呆，脑袋里在进行全明星乱斗。

        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思考这个世界让我穿过来究竟想让我做些什么，但我肩不能扛也不耐揍，超能力暂未发现，身体素质在我们家也完全不能看，战力在被蝙蝠侠独家特训过后大约等于四分之一达米安。

        我最近还在和黑寡妇学格斗，力争战力变成半个达米安。但娜塔莎最近去出任务了，让贾维斯盯我训练。我最近又有乐队排练，经常以此借口逃避训练。

        贾维斯最近老是在温馨提醒我该去复仇者大厦训练了，我怀疑我要是明天再没去就要被马克装甲强制执行了。

        到这里你可能要问我：为什么我和复仇者联盟关系也不错？

        和各个超英联盟关系好不是作为综英美主角的必备技能吗？

        更深层次的原因可能是，我当初其实是被在哥谭执行任务的娜塔莎先捡到的。那天晚上我领着一群变种人小孩逃出地下拍卖场，第一个撞上的不是哥谭特产蝙蝠侠，而是黑寡妇。

        咳，我又跑题了。我原本打算今天校庆完回哥谭过假期，然后提前一天来纽约训练。

        不知道这个计划还能不能执行。

        “温伊。”

        我扭过头，杰森站那对我招招手。我看一眼还在忙碌的纽约警察，提着裙子跑了过去。

        秋天风还是挺凉快，我打个哆嗦。杰森皱着眉头把他的夹克外套脱了甩给我。

        我小小声抱怨：“一点都不搭嘛。”

        他立刻挑起一边眉毛：“不搭还给我！”

        我为了膈应他立刻穿了上去，开始略略略：“不要！”

        “说正事，”杰森正色道，“哥谭那边有点情况，我们得回去处理一下。”

        我踢着脚下的石头：“意思就是不让我回哥谭啦？”

        每次都是这样，有危险的话第一时间让我远离危险区——我暗暗撇嘴。不过我也不会太强求就是了，我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楚认知。住哪不是住呢。

        我其实习惯了。

        杰森拍拍我的脑袋，一把乱rua，在我暴起前把手收了回去。

        他难得用了点温柔的语气：“听话。”

        好吧。我就是吃软不吃硬。

        “我会去复仇者大厦报道的。”我保证道，“贾维斯最近很想我。”

        “这才对。”杰森满意道，“对了，还有个东西要给你——不要告诉老头子。”

        他从腰后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来：“□□g43，拿着。打/枪我教过你了吧？不要告诉我你忘光了。”

        我立刻下意识看看四周，被杰森无情嘲笑：“你可一点儿不像哥谭人——刚才也是。”

        “我一点不提倡他们对你那种呵护的态度。我希望你自己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真实的世界，温伊。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在玻璃花房外只会更多。”

        杰森神色淡淡，他把枪以一种无法拒绝的姿态塞给我。

        “但你也得有自保的手段。”他说，“所以拿着。”

        我把枪/塞进杰森的夹克外套口袋里，他“啧”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

        “衣服回哥谭还我。”杰森说，还特地强调：“要洗干净！”

        我点头：“嗯嗯嗯好好好！”

        我低头把衣服拉链拉上。不得不说，我穿杰森的夹克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滑里滑稽的。

        “草！”

        我被提姆突然搭上肩膀的手吓一大跳，直接冒出国粹，差点就掏出/枪来一梭子。

        “布鲁斯叫你，温伊。”提姆慢悠悠说，“你们在这聊什么？”

        我顿了一下，说：“没什么，一点安全教育。那我去找布鲁斯了。”

        我晃悠去找应该也要对我进行安全教育的爹。

        提姆看着我远去的背影，调侃杰森道：“想让她看真实的世界——也不让她回哥谭危险，是吗？”

        杰森不耐烦道：“你很啰嗦，小红。”

        不出所料，爹对我进行了短暂的思想教育后领着一大家子匆匆离场。

        不知道为啥，迪克看我——更确切说是我身上的夹克好几眼，不会是想嘲笑我这奇葩搭配吧？看起来他真的很想和我打架——哼哼。

        我双手插兜看着他们低调离开。

        旺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我身边，和我一起看他们离开的背影。

        “其实我觉得你们一家挺神奇的。”她说，“晚上我们睡一起吧？”

        旺达在复仇者联盟也有房间。不过最近她都在x学院处理事情——大概和她爹万磁王有关？我不怎么清楚。

        我说：“好哇好哇。一会让贾维斯给我们点夜宵吧，我刚刚吐完现在有点饿了。”

        “韦恩小姐。”一位女警官叫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确认一下，确认过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她手上拿着几张照片。

        “你见过这个人吗？”

        警官向我展示照片，那是一个亚洲女孩，黑发黑眸，侧对着镜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被拍照了这回事。

        照片的下边是写得异常工整的中文：“给亲爱的温留”，后边还画了个爱心。

        我整个人就好像被雷凭空击中那样，完全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

        警官还在继续介绍：“这是我们在死者身边发现的照片，我们怀疑这位亚裔女性应该与凶手有所关系。所以请你回忆一下，生活中是否见过这个人？”

        我应该怎么回答呢？我应该如何回答呢？我……

        照片上的，是我上辈子的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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