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双尸案（3）

　　就在陈柏几人调查沈恬在死前还见过什么人的时候，在东城区的一个垃圾处理楼里面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垃圾处理楼是一种很老的建筑了，因为东城区是老城区，属于滨海市唯一还没有被开发的地方。所以现在的东城区还保留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些建筑，其中就有这个垃圾处理楼。

　　“和沈恬的案子一样，凶手将死者的头和四肢装进了垃圾袋里，然后扔在了这里。甚至这次的死者也是被掐死的，垃圾袋里还装有剩菜和几张废旧的报纸。”

　　陈柏有些疑惑，两地相差几十公里，可是为什么会发生一模一样的案子。

　　“这个垃圾处理楼每天早晨五点半清理一次，下午五点半清理一次，发现尸体的时间是早晨十点，这就证明凶手是在早晨清理过垃圾之后才抛尸的，是白天抛尸？”

　　大斌子有些惊讶，这个凶手居然选择在白天的时候抛尸。

　　“发现尸体的是他们吗？”

　　陈柏指着远处的垃圾车，但大斌子却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他们，第一发现者是个拾荒的，他每天都会在这里找东西，但是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了一颗人头，垃圾车是我们叫回来的，我们那个时候只发现了人头，叫垃圾车回来就是想看看垃圾车上还有没有尸体。”



　　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由于两个案子高度相似，陈柏还是将两个案子并案调查了。

　　“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张阔，他这几天就是正常的上班下班，回家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待着，从来不出去。”

　　“尸检结果也出来了，死者死因和沈恬一样都是窒息而死，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

　　陈柏抽出一支烟点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肯定不是张阔做的。可是连续出现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案子，如果是两个人做的那会不会太巧了？

　　“失踪人口查的怎么样了？”

　　“不好！”

　　李欢摇摇头，东城区有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而且东城区平房居多，人员流动复杂，甚至一个房子一念间会有三到五人租住，人口流动性极大，如果死者是独居还没有朋友的话，查起来就费劲了。

　　“不好查也要查，我们现在除了查失踪人口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这边没有死者信息案子没法查，但是沈恬这边却有了新的线索。沈恬的房东说，最近张阔给自己打电话，问自己涨房租的原因，还说沈恬最近工作也不容易，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维持以前的房租，并且使用一个月一结的方法，而且张阔还自掏腰包出了一万块钱给沈恬做保证金。得到这个消息的陈柏越发觉得就是张阔杀死的沈恬。

　　“陈老师，沈恬的躯干找到了！”



　　发现沈恬躯干的地方是垃圾处理厂，陈柏看着放在地上浑身上下沾着不明液体的尸体皱了皱眉，就算是自己闻到这个味道也是有点难受的。

　　“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们领导就说我们在焚烧垃圾的时候必须小心一点，如果发现了什么要及时汇报，今天就在我们要集中焚烧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袋子从垃圾堆里掉出来，我们看到里面是尸体就赶紧报警了。”

　　等把尸体带回去之后，宋安春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尸检。

　　“检查死者四肢的时候我就说过，断口平滑而且没有缺失，这就说明凶手使用的刀具很锋利，死者的胃内溶物我也检查过了，和垃圾袋里的生菜是一样的，另外我在死者下体提取到了润滑油，这大概是保险套上的物质，死者的大腿内侧没有擦伤，没有暴力进入的痕迹，我觉得凶手很有可能是在死者死后侵犯的死者。”

　　虽然有了这些线索，但是还是没有明确的指向，而东城区那边的案子这时候有了进展。

　　“你说你们店里的服务员失踪了？”

　　“对，前段时间我有点事情回老家一趟，所以我当时就把饭店给关了，周日才开门，可是从周日到现在我们店里的刘娜一直都没来上班，打电话也是关机。我可以确定，刘娜一定是出事了。因为今天是我发工资的日子，刘娜家里还有父母和弟弟要养活，她是不可能不要工资就离开的。而且我们也去过刘娜在这边租的房子，她的行李都还没有带走，更不可能离开了。”

　　大斌子点点头，马上拿出照片问道。

　　“是这个人吗？”



　　“没错，这就是刘娜！”

　　另一边，何勇和冯芊芊也在张阔家附近走访，虽然有很多人都说没有见过沈娜，但二人没有放弃，终于在问到一个超市老板的时候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这姑娘我见过，就是在上周五晚上，她和一个男人来过我这里。”

　　看超市老板这么肯定，何勇马上问道。

　　“您能确定吗？”

　　“警察同志，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这个地方一般不是附近的住户是不会来的。可是这个女孩我一眼就看出不是附近的人，我在这里四十多年了，这超市从我父亲那一辈就有，这附近的人我都见过。而且跟着这个女孩来的那个男人我也见过，虽然我不知道叫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是做房产中介的。而且这个男人当天晚上十点多又来了一趟，我那个时候刚要关门结果他就来了，在我这里买了两把单立人的剔骨刀（其实单立人是什么牌子你们都知道，为了人家不来找我，我只能用单立人代替）说明天要给那个女孩做叉烧，还买了一大卷大号垃圾袋和一条长白山。但是我看那个女孩对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兴趣，全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何勇和冯芊芊对视一眼，冯芊芊马上拿出了张阔的照片。

　　“老板，你说的那个男人是这个人吗？”

　　“没错，就是这个人！”

　　得到这个消息的二人马山就把事情告诉了陈柏，陈柏听后十分兴奋，决定先去找何勇二人。



　　“人还在上面吗？”

　　陈柏到的时候何勇冯芊芊正在和盯着张阔的民警坐在一辆车里，何勇点点头说道。

　　“在，张阔下班之后就回家了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来，他这几天扔掉的垃圾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陈柏点点头，毕竟现在沈恬的躯干部分已经扔掉了，虽然不知道张阔是什么时候扔的，但是根据何勇冯芊芊调查的线索，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就是这个张阔杀人了。

　　“我们现在先不要着急，先让你们的人多来几个，守在门口和后窗，如果张阔要跑你们要协助我们。”

　　“好！”

　　七点半，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陈柏等人悄悄摸到了张阔家门口，几人准备好之后，陈柏敲响了张阔家的房门。

　　“砰砰砰！”

　　“谁啊？”

　　就在张阔开门的一瞬间，陈柏直接一脚踢在门上，张阔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被陈柏一脚踢飞。



　　“不许动，警察！”

　　大斌子几人快速上前，立刻将张阔双手拷住。

　　“张阔，沈恬是你杀的吧？”

　　审讯室里，陈柏和白宏伟坐在张阔对面，张阔眯着眼睛看着陈柏不说话。

　　“张阔，你现在不说已经没用了，我们在你家里的剔骨刀上检测出了血迹，包括你家里的地板和桌子上都有沈恬的DNA，而且还有超市老板的证词，你现在说和不说都是一样的。”

　　张阔抬起头，用一种疯狂的语气说道。

　　“我对沈恬这么好，沈恬那个贱人为什么不喜欢我？如果没有我，她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可是这个女人宁愿跟一个穷小子，也不跟我在一起。那个男人能给她什么？听到她结婚之后要和父母住在一起就直接和她分手了。可我这个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的人却永远都得不到她的爱，警官，你说这公平吗？”

　　陈柏没说话，这种人的思维就和正常人不一样，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思考。

　　“张阔，所以你就为了这个原因杀了沈恬？”

　　张阔低着头不说话，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



　　“张阔，我还有一个问题问你，据我了解你并没有医学常识，那你是怎么做到完美分尸的呢？”

　　其实，这也是陈柏一直想不通的一点。张阔并不是医学生，而且这种分尸的水平可以说非常专业了。陈柏相信，这绝对不是张阔一个人可以做出来的。

　　但是张阔此时却是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行，你不说也没有什么，那你就自己好好反省吧！”

　　出了审讯室，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说现在还有一个案子没破，但现在最少已经是解决了一个案子了。

　　“陈柏，案子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你怎么还皱着眉啊？”

　　“张阔并没有分尸的本事，而我们所看到的的肢解的尸体是相当完美的，这就说明张阔肢解尸体的时候一定是有人帮忙的，可是这个帮忙的人是谁我们到现在还是不知道。”

　　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在陈柏等人勘察刘娜出租屋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了一个烟头。

　　“刘娜是不抽烟的，那这个烟头是谁的？”

　　吴迪将烟头捡起，不知道为什么陈柏总觉得这个出租屋怪怪的。



　　“刘娜平时是一个人住吗？”

　　“对，这里的出租屋隔不出两间房，所以我们饭店的三个服务员和厨师都是一个人住一间的。”

　　陈柏点点头，虽然刘娜的出租屋里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不过在二次走访的时候陈柏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

　　“您是说，周一那天晚上有人来找刘娜？”

　　“对，我们这里住的人虽然人员流动高，不过我们也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了。那天晚上我出去买烟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男人来找刘娜，说实话那男人一看就知道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穿得好长得也精神，我没事的时候喜欢去刘娜工作的饭馆喝两杯，就上个周末我连续两天看到那个男人来饭馆吃饭。还是那句话，那男人穿的就不像是来这种饭馆吃饭的人，可是那个人不但连续吃了两天，每次来还总是想方设法的和刘娜说话。”

　　陈柏听到这里精神一震，如果真的和这个人说的一样，那这个和刘娜说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您能大致描述一下这个人的长相吗？”

　　“这个.....”

　　男人想了想，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呦！这个我真的说不出来，我要是看到的话，一定认出这个人，可是你让我描述我真的说不出来。”



　　陈柏点点头，知道就算是让这个人说他也说不出来，但是知道这些就够了。

　　“老板，这位大哥说的人你还记得吗？”

　　“嗯！是有这么个人，但是警官你也知道我是开饭店的，什么人来吃饭我根本就不会在意，不过那个人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住在这边的人。”

　　陈柏还没说话，大斌子就抢先问道。

　　“那老板，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老板摇摇头，陈柏没办法只能暂时先离开。

　　“其实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第一现场在什么地方？那个来饭店吃饭的人固然嫌疑最大，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这个人是谁。”

　　白宏伟有些头疼，但是现在陈柏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这个人的作案手法会和张阔一模一样，还有那个帮助张阔肢解尸体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陈柏，张阔说想要见你！”

　　“什么？”



　　审讯室里，陈柏看坐在对面的张阔有些疑惑的问道。

　　“说啊！你不是要见我吗？你想说什么？”

　　张阔低着头不说话，直到陈柏开口张阔才说道。

　　“警官，你不是问我是谁帮我肢解尸体的吗？我可以把实话都告诉你，但是我想问问我说实话可以减刑吗？”

　　陈柏没说话，故意杀人加上侮辱尸体罪，其实张阔是死定了，就算是他有重大立功表现，估计也不能减刑。

　　“当然可以啊！只要你说的有价值的话，我会帮你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听到陈柏的保证之后，张阔才开口说道。

　　“其实，我那天带沈恬回家的时候就是想借着酒跟她表白的，可是没想到沈恬根本就不理我。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才对她动手的，我当时反应过来我杀人的时候我也慌了，我甚至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就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敲门，我吓坏了因为我是一个人住，所以根本就没人来找我，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那人居然自己进来了。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人居然开口说要帮我处理尸体，还说会替我保守秘密，我当然是不信，结果那人直接打了我一拳，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说让我出去买两把剔骨刀再买点大号垃圾袋，我真的被那个人给整糊涂了。”

　　张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出去买东西，等买回来之后那个男人就在我面前肢解了尸体，说实话我看着那个人肢解尸体的时候我几度想要逃走，但是最后我还是忍住了。最后这个人离开的时候还告诉我，他会帮我处理尸体让我不要担心，等那个人走后我就赶紧把我家清理一遍，但是我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把沈恬的尸体扔在我家附近，我看到你们找出沈恬尸体的时候真的吓坏了，可是我知道我那个时候只能保持冷静，不然更容易让你们看出破绽。”



　　张阔说完，陈柏点了点头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杀人的是张阔但是肢解尸体的并不是他。

　　“那个人你是完全不认识吗？”

　　如果张阔这个人话跟一般的警察说的话，是谁都不会信的，可是陈柏就不同了。

　　“是，那个人进门的时候我是真的愣了一下，这个人我完全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警官，我知道我杀了人，可是我真的没说谎，那个人我真的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陈柏觉得头更痛了。但是也不是一个好消息都没有，大斌子刚才给自己发微信说有个惊喜要给自己。

　　“你看到人了？确定？”

　　坐在陈柏对面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大斌子介绍这个人是那家饭馆大众浴池的前台。

　　“警官，我们浴池前几天才刚装了摄像头，我就算没看到但是我们的摄像头肯定也看到了。”

　　虽然摄像头有些模糊，但是在李欢的技术下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

　　“太好了，我们现在只要找到这个人就破案了吧？”



　　冯芊芊有些兴奋，但是陈柏直接一盆凉水就泼了过来。

　　“哪有这么容易，我们现在只能确定这个人曾经和刘娜搭话，可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我们真的就只凭着这个人的穿着不该在这个地方就确定这个人是凶手吗？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刘娜的躯干，也没有找到第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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