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3028

见溯渊良久没有动作，银发的医生说：“你放心好了，我的药多半是留着我自用。”

        他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另外一颗相同的药，当着溯渊的面前吃下说：“我没下毒。”

        溯渊：“……”

        重点并不是……算了，特殊情况，下不为例。

        吞下的药丸入口即化，呛鼻的清凉感完美掩盖住药效的苦味。

        医生向他点头说：“走。”

        溯渊抄起家伙跟着他迈大步伐踏入，此时的场面甚至比他听见的还要混乱。难民中有好几个身材较为粗犷的男人占地为王，每人手里都压制着一个人质，剩下的难民们不是躲在他们身后，就是冲上前去跟管理局的人员们打肉搏战，想要冲出被管理局人员们奋力挡住的最后一道防线——医护室的大门口。

        “放手！给我放手！”

        “你们冷静点！”

        “冷静尼玛啊让我出去！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说了我们会送你们回去原来的地方，你们怎么都听不懂呢！”

        “把我们关在这里算什么啊！还要送个毛线！！！”

        “再不放我们出去，我杀了这女的！”

        ……

        两人四目相对。

        溯渊：“先救人质。”

        医生：“动作要快。”

        ——““动手！””

        银发医生按下屏幕上大红色的‘start’按钮，洒水系统应他的动作，喷洒大量水柱而下，将混乱的众人猝不及防的淋了个落汤鸡模样。

        “咚——”

        “咚——”

        “咚——”

        如同骨牌效应，洒下的水滴一接触到人类的皮肤，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白眼一翻，瞬间倒下。倒下的姿势个个都千奇百怪的，最为混乱的大门口甚至倒出了叠罗汉的滑稽景象来。

        在这之中，用鬼魅般的速度穿梭于乱象，挥舞着长棍迅速打掉难民手中凶器的，正是溯渊。

        控制住整个局面，用不着五分钟，到最后，医护室里只剩下两个清醒的活人还站立着两相对看。

        医生鼓掌说：“果然是特勤，速度真是异于常人。”

        溯渊回：“谢谢赞美。你不也是？”

        他拿长棍指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医生手里的三只极细针管，有两只已经空了，料想是被它们主人方才趁乱中打进不知谁的身体里。

        医生耸肩说：“这三个人有抗药性，我只能另外处理。”

        溯渊疑问说：“可你只打了两只。”他指缝夹住的另外一只，是满的。

        “我正要说，得把他找出来。”

        “他不见了！？”

        “没看到人。”

        “有跑出去吗！？”

        “我等你的那段时间，没有。不过他伤没好，应该躲起来了。”

        “靠……”溯渊大骂一声，“你找病房里，我去卫生间看看！”

        如果有难民趁乱逃出外面世界的话，事情绝对会演变成不能收拾的地步。

        难以行走。

        地板上全是睡过去的人，溯渊说声“得罪了”便从他们身上踩过去。可他就算把卫生间、储藏室、手术室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看见医生说的人。

        他朝病房的方向走去，一手挠着头问：“你有找到……”

        人吗？

        溯渊僵在原地。

        看来不用找了。

        那剩下的最后一人就在医护室里。

        并且，他夹持了银发的医生。

        男人一手拿着紧抓他的后颈处，一手用手术刀抵住他的前胸。

        注射剂被打落在他俩不远处的地板上。

        男人的手在抖，精神也不稳定，冷汗混在方才洒下的水中滴落，口中喃喃自语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溯渊头很疼。

        医生吃力的说：“抱歉，我没注意到他躲在床底。”

        难民对他咆哮道：“我有允许你说话吗！？”

        脑中刹那间就有了决断。溯渊语调平稳问：“要怎样你才要把人放了？”

        难民反对他也咆哮道：“我也没叫你说话！”

        不然你要我怎样？

        溯渊冷哼了声，转身作势要走出去。被威胁生命的人还好整以暇的喊他：“特勤，见死不救？”

        ——“闭嘴！”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怒吼之际，一个箭步，溯渊立刻朝两人冲了上去。

        一个出拳打上难民拿着凶器的手，刀具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铿锵声；再一个飞踢踹上他的后颈下方处，“咔哒——”一声，好像是脊柱断裂的声音。

        男人承受不了强烈的痛楚，当场晕过去。

        医生蹲下来，掀起衣服查看他背后大片的淤青说：“这下得了，现在我不仅要治疗他的腿伤，还多了脊椎。”

        溯渊说：“不客气。”

        “我还没谢你呢。”

        “都要说的。”溯渊无所谓道。

        听闻，医生嘴角微扬，但没表示意见。他搀扶起倒地的男人说：“特勤，帮个忙？”

        过去叉起另一半边的身体时，眼角一抹鲜红忽地吸引溯渊。他说：“你受伤了。”

        医生只撇一眼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臂就不再看，说：“伤口很浅，包扎一下就行。”

        溯渊蹙着眉：“应该是踢晕他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你的，抱歉。”

        “无碍。”医生毫不在乎道。他将男人放在病床上。

        溯渊摸着床单说：“床是湿的。”

        洒水系统干的好事。

        医生恶劣的说：“他没有外伤，只会难受一阵子罢了。”

        溯渊：“……”

        是谁刚刚说没事的？

        在医生治疗男人的伤势的时候，无事可做的溯渊看向了瘫倒在大厅一地的众人。叹了口大气后，他无奈的拨通前台的通话说：“派十几个搬运ai过来医护室善后，紧急状况解除。”

        萱儿甜甜的声音公事化的说：“好的我马上处理。谢谢溯特勤的协助。”

        挂了电话，医生问他：“搬运ai是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自动智能搬运工。只要输入指令，搬什么都行，人也可以。”

        溯渊问：“你以前的医院没有吗？”

        “我们不缺人，没有那么先进。”

        医生抬头，似笑非笑的锐利眼神直勾勾盯着他说：“不过，特勤，你怎么知道我待过其他医院？”

        “呃。”

        溯渊哽住一瞬，故意躲避他视线说：“我猜的直觉。你既是空降，应变能力也不错，总不可能是刚出社会的菜鸟吧。”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方才被忽略的复杂情感随即跟上袭来。初次听到有关他的事情时，就想见他。前几日终于见到他时，发觉他似乎是特别的。今天第二次接触，依然如此。

        说他待过其他医院，也是自己冲动脱口而出，好像他们相识已久，却又不知从何记起有关于他的回忆。

        是因为｛朔回｝吗……？

        看起来也不像。

        因为他一直偷偷观察着对方，端就一副完全不认识他的模样。

        医生收回视线说：“话说回来，特勤，我们掠倒了一整楼层的人，我却不知道你名字。”

        内心仍处在诡异纠结中的溯渊，说话一不小心就尖锐了：“你要问人家名字前，先报上名才礼貌。”

        医生莞尔一笑道：“我叫……”

        “哔哔——哔哔——哔哔哔——”

        “这里情况也太扯了吧……”

        两人的对话被打断于大厅里传来的惊呼声，以及十几部机器同时努力工作着的声响。

        溯渊说句“我去看看”后，迈步想走出去，差点与准备踏入病房的人撞个满怀。于纪寻开心叫道：“溯渊！原来你在里面啊！你没事吧！？”

        “没事。”

        “萱儿说你要ai，我就说你一定能行的，结果没想到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什么我？”溯渊好气又好笑的比向病房里另一个活人，“他才是主谋，我只是助手。”

        “啊？！”

        于纪寻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银发白袍之人：“原来临祈你也在啊……！？”

        “我不待在医护室能去哪？”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难道是你俩一起干的？”

        “你今天净问一些蠢问题。”临祈说。

        “是。”溯渊问：“新人呢？都回来了吗？”

        于纪寻说：“回来了。这届新人体质不错嘛，亏我还铺了厚厚一叠的塑胶膜在地上，脸色是都很差，结果吐的没几个。”

        溯渊心想：那是因为我未卜先知。

        他翻了个白眼后，发现临祈轻抿着嘴唇，像在忍笑。

        他才想起来，刚刚听到他的名字……

        嗯，还是想不起个啥。

        算了。

        安静一会后，憋不住的三人同时问——“““你们认识？”””

        溯渊：“……”

        于纪寻：“……”

        临祈：“呵。”

        溯渊指向临祈对于纪寻说：“刚认识的合作对象。”

        于纪寻指向溯渊对临祈说：“局里有名的工作狂。”

        临祈指向于纪寻对溯渊说：“我不认识。”

        “……”

        于纪寻怒道：“临祈你还是不是东西？！”

        临祈：“不是。”

        “……”

        很好，非常好，不是东西无法反驳。

        “我算是他哥。”于纪寻对溯渊解释道。

        虽然溯渊不太想知道。他捡起自己的长棍说：“没事我走了。”

        于纪寻说：“你还没跟我说详细经过哎。”

        “问主谋吧，我累了。”

        连续几天带菜鸟，没合过眼就算了，刚刚还被迫肢体运动好几回，目前仍放着月假的工作狂溯渊只想回家好好休息睡觉。

        走出大门时，于纪寻在他身后喊道：“局长说下周要开检讨会，你一定得来！”

        溯渊摆摆手说：“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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