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东方玉辰收到小渝子转交的东西，看了她的书信后，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思量着。

        她原是为了躲避宫中纷争才到枫林殿的，然而现在却在加快步伐，难道是有什么危险吗？

        她的信中拜托他用这些金子投资，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是感受到什么风吹草动了吗？她要尽快离开了？要去哪里？可有安全的计划？

        他转身就看见书房里挂着的那副春风笑意图，透过玉漱公主的笑颜，他仿佛看见她在草原抬头望着他的笑颜。

        他手中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他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明明知道这不合礼数，却不忍心看着她去飞蛾扑火。是怜悯吗？

        回到京城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前去枫林殿，远远见过她一眼，风吹枫林下，她一身朴素简单蹲在菜地里拔草，安安静静，泰然自若。

        在看到他的瞬间，她起身福了福，也只远远回望着他，仿佛是告诉他，她很好，不用担心。对于唾手可得的宠爱权势，她说不要就不要，他知道她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她异常坚定，不会回头。

        前日皇帝将他叫去御书房，吩咐了事情，让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下手。

        这会儿踱步的脚步更是来回不停，小六子进来添茶水，见他似乎有心事问道：“公子，可有什么烦心事？”

        “小六子，你偷过东西吗？”

        这句话将小六子吓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哆哆嗦嗦说道：“公子，我没偷过府里的东西，府里的米都没有多拿一粒……我六岁就进府里伺候公子了，真的没有……”

        东方玉辰将他扶起来，笑了出声，“不是说你。”

        “那公子是说谁？”

        “算了，你下去吧。”

        -

        夜已经深了，小月和南溪清洗后，坐了塌上聊了会天，小月就去偏殿休息了。

        枫林殿有几个房间，小月睡觉又爱打呼，南溪就让她单独住在偏殿。

        她在塌上看了会儿书也困了，吹熄了灯火，往床上摸索着走去。

        刚熄灭灯火，视线一时全暗了下来，她摸着前方走着，却摸到一个坚实的胸膛，她吓得惊呼，却被一双大手捂住嘴。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别叫，是我。”竟然是东方玉辰的声音。

        他放开捂着她的手，南溪不可置信在黑暗中眨眼睛试图看清来人，借着月色看见来人一袭黑色夜行衣，束着发蒙着面。

        南溪小声说道：“东方玉辰，你深夜到后宫，不要命了？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有命。命我……”

        “嗯？”南溪好奇地盯着他看，“命你什么？”

        “命我来偷一张纸，是你在御书房让他答应相敬如宾的那张纸。”东方玉辰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南溪这会儿适应了黑暗，借着月光看清了他，他耳根很红。她笑了笑说：“那你偷吧。”

        东方玉辰明知她是故意戏弄，“南溪！”

        她不习惯他蒙着脸，伸手试图去扯下他的蒙面，被他制止地抓住了她手腕，光线昏暗之下，两人距离很近，这个姿势很是暧昧。

        南溪勾起一丝坏坏的笑，想起山洞里摸到他线条分明的腹肌，另一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他腹肌。

        东方玉辰另一个手连忙又拉住她作乱的手，“别闹，你，你安分点。”

        他两只手都抓住她的手了，难道她就没有其他办法吗？她将脸凑近了他，眼睛澄净分明，嘴唇水润如露珠就在眼前，眼看越来越近，东方玉辰咽了咽口水，偏过了头。

        “南溪，我时间不多，说正事。”

        其实那张纸根本做不得什么数，只是皇帝的一个口头承诺，君子一诺千金，皇帝是过不了自己的那关。“嗯，我给你那张纸，你用什么交换呢？”

        东方玉辰偏着头不敢看她，“你想要什么交换？”

        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摸一下腹肌。”

        “不行，不要胡闹，不合礼数。”

        “东方大人来后宫偷东西，合礼数吗？”

        “南溪，认真些，不闹了。”东方玉辰不是一个能开玩笑的人，一板一眼，思想非常传统，难得的在这个基础上他能理解她的思想。

        “你打算一直抓着我的手？”南溪笑意漾开。

        东方玉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抓着她的手，慌忙放开，她没了重心直接倒向了他这边，用手支持着他的胸膛才稳住身形，那双柔荑顺便从胸肌摸到了腹肌，然后停在了腹肌上。

        东方玉辰的眼神盯在她手上，“你，你还不拿开？”

        南溪一手扶在他手臂上，踮起脚尖一手去摘下他的蒙面。君子如玉，月光从他身后照进来，雕刻出他的立体五官。

        她仰起的脸小小巧巧，白皙玲珑，嘴唇饱满微翘，在柔和星光月光下充满诱惑。

        他沉声唤道：“南溪。”

        “嗯？”她软软回应，微翘的尾音带着一丝撒娇，眼眸倒映着他的身影，深陷其中。

        东方玉辰将她扶在他手臂上的手一带，就将她带入怀中，窗外树影婆娑，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清辉从外面洒进来，将两人裹在其中。一切都安静了，仿佛这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东方玉辰，我要加快计划的步伐了，皇后病重大权争夺，宸妃有孕，这漩涡风暴并没有因为我避到这里而减少。”南溪在他温暖坚实的怀里娓娓道来。

        他知道她的处境艰难，“我能帮什么？”

        “调查皇上身边的侍卫裴星尘，若他是个可托付之人，我想求皇上赐婚他和小月。投资的事，尽快就行。”

        “好。”沉默了片刻他又说：“如有以后，还能再见吗？”

        过了很久才听见她融在夜色中的声音，“若能全身而退，我此生都不会再入京城。”

        她抬起头微微一笑，眸中泪光点点，“东方玉辰，无论我到哪里，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东方玉辰心中隐隐作痛，抚着她的脸，为她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没想到越擦越多，她的泪如同珍珠滑落，他俯下身用唇轻轻帮她吻去，如羽毛拂过心间。他没说出口的是，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

        在这相隔不到数寸的距离内，他们的呼吸都交汇融合在一起，仿佛融化了甜美的蜜糖。

        他的唇顺着她的眼泪吻下去，喘息着缓缓靠近，吻到唇边时，停住了，仿佛在顾忌，在犹豫，在天人交战。

        南溪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上面还残留着她泪珠的清清凉凉，温润软糯。犹如一点星火，掉落进干燥的草木之中，瞬间在四肢百骸燃起了一片熊熊火海，东方玉辰一手深深插|进她脑后的头发里，一手捏住了他的下颔，迫使她抬起头。

        她像开在黑暗中的花朵，充满致命的诱惑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微微张开的唇角还有一丝水光，叮嘱道：“万事小心。”

        “嗯。”她从书桌的书中拿出那张纸递给他，“拿回去交差吧。”

        东方玉辰深深看了她一眼，跳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之中。

        南溪望着窗外一片漆黑中摇曳的树影，她靠在柱子上思绪飘得很远，对东方玉辰仅仅是棋子吗？那刚刚明明的心动是怎么回事？

        东方玉辰次日便去向皇帝复命，递上那张纸说：“皇上，是这张吗？”

        皇帝接过来看了看轻轻笑了，“是，是。委屈你了，玉辰。昨夜没有被发现吧？”

        东方玉辰脸色没有变，沉心静气，“没有，他们已经睡着了。”

        这一张纸其实什么也算不了，只是作为皇帝一言九鼎，皇帝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她一说起曾经有约定过，他也无从反驳，毕竟是他亲自答应下的。

        “皇上，这么做，好吗？娘娘会生气吗？”

        皇帝挥了挥手，“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事，不能一般处理。南溪这是专门给我挖的坑啊，看起来她一天没心没肺，其实鬼精鬼精，吃不了亏。”

        -

        这日，御膳房照例送来清粥小菜，自从皇帝来过两回枫林殿后，送来的东西不再是嗖的了，风向转得很快。

        小月一件衣服刮破了，她在廊下细细用针缝着，“主子，你先吃，我缝完这个，快了。”

        南溪早饭吃得早，这会也是饿了，便在树下小桌上先自己吃着，拿了一个馒头啃，“小月，你可有听说皇后宫中近日如何了？”

        小月穿针引线着说：“前两日听隔壁清扫的小宫女说皇后已经缠绵病榻多日了，近日连起都起不来了。”

        南溪沉吟着，皇后如愿嫁给心心念之人的一生，算是得到想要的了，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上人待她好，却从未爱过她。

        忽然一阵异样陌生的燥热从小腹升起，渐渐漫延至全身，南溪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满脸通红了，她放下碗筷，脱下一层外衣，又拿来蒲扇不停地扇风，但一丝燥热都不能缓解，甚至觉得仿佛是火山燎原，从脚底到头顶都是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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