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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01 那时的梦想(上)


【9局下半,场面是2人出局、二三垒有人,迎来的打者是四棒南野!一记安打就能逆转再见……一球挥棒,打出去了!球在右外野前落地,三垒跑者返回本垒,平分!二垒跑者东郭穿过三垒也向本垒跑去!右外野传回本垒!裁判的判定是……】

钻石形的球场里,小小的白球乘着风飞舞着,球儿们为了那颗球奔跑着、呐喊着。那颗球又承载着什么样的梦想?

南式一又回到了这里。回想起来,上次来到这里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是他活到现在为止最难受、最苦涩的时候,但也是最难忘的时候。而且,那个时候也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因为还有那个人一直陪伴着他。

夏天又到了。熟悉的球场、熟悉的青空、熟悉的应援曲,还有那熟悉的泥土味,一切都和那个时候一样……是的,青春的味道,他仿佛被带回到了那个时候。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看着场上刚刚返回本垒、背号为1的那个选手,他自言自语起来。如今已是中国男子棒球队主教练的他想起了刚认识那个人的时候,他们还在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

被追赶着,又被追赶着,上了二年级以后他仍然是这样的境遇……

——我又没得罪他们,他们为什么每天都要追着我不放?

“你们知道吗?这家伙他爸是日本人,咱们可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我就要天天受这些人的欺负?

南式一,光看这个名字也许看不出什么来,但其实是个中日混血儿。

式一的妈妈南裏以前在日本留过学,在那里认识的爸爸南金太郎。妈妈姓南,爸爸也姓南,国籍都不一样,却奇迹般地姓同一个姓(至少写法上是没什么区别的),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父母就因为姓氏缘分才走到一起的。

不管怎么样,当时的式一理解不了那么多,不擅长打架的他遇到这种情况就只能逃跑。或许是因为父母以前都练过田径的缘故,同龄人都跑不过他。不过飞毛腿毕竟不是万能的,十次逃跑中总会有那么一两次失败而吃到苦头。

那一天,他也逃跑失败了……他本是这么认为的……

“我说你们几个,难道除了欺负人就不会别的了吗?”

突然式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人并不是老师,而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名字叫东郭器,因为是复姓的缘故,对他的名字印象最为深刻。虽说是体育委员,不过似乎比班长还要有威望,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同学都非常怕东郭器。

果不其然,下一个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式一围住的那三个同学就被击倒在地。随后,那三个同学站起身来,一边哭着一边跑开了。

“这种情况下,该用日语怎么说来着的?”东郭器说道,“呀嘞呀嘞吗?”

“别问我这个,又没人教我这些……”

“也是,一般父母都不会教小孩这个的吧,我也是从动画片上学来的……”东郭器笑道,“说起来,都上二年级了,你似乎还没有朋友的样子呢。”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想说,没有朋友的话,不如就让我来做你第一个朋友吧!这么一来,那几个人以后就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哈?”

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但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拒绝,所以式一就答应了。

之后,一切还真的如东郭器所言,再也没有人欺负式一了。渐渐地,式一发现这个东郭器真的和神一样,体育好、学习也好,就连劳动课上的针线活都很在行,似乎就没有他做不好的事情,只让做一个体育委员似乎有点太屈才了。他们的关系就这样越来越好,不知不觉间会彼此串门了。

式一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东郭器的父母以前也在日本留过学,而且那个时候就已经和自己的父母认识了。

四年级时的一天,东郭器在来式一家串门时,突然问了这句话:

“小一,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察觉到了,你爸爸以前是打棒球的吧?”

“好像是的……”

壁橱里摆了那么多照片,东郭器每次来都会看半天,式一反倒是现在才问才有点奇怪。

“我听我爸妈说,你爸爸还进过甲子园?好厉害呢!我还听说你爸爸一开始是田径部的,后来才转到棒球部的,结果刚一转到棒球部,就让球队第一次打进甲子园了呢!”

——这家伙的嘴真的就像爆米机一样频频蹦出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

式一曾听妈妈说过,爸爸最开始是练田径的,后来才转行打棒球,可是爸爸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是怎么让一支弱队发生质变的?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细想过。

——难道我的爸爸是一个天才?既然如此,他为什么没有去打职棒,而是在一家跨国企业当了一名普通的上班族?还有一点疑惑:既然爸爸进过甲子园,为什么电脑里留存的比赛视频都是地区比赛和练习赛的?

“我决定了!”东郭器突然道,“我以后也去打棒球好了!”

“诶?”式一惊讶道,“你是想说,你想成为职棒运动员?”

“嘛,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东郭器呵呵笑道。

“没戏的吧!”式一忍不住泼了冷水,叹气道,“你身边有几个打棒球的?别说打了,恐怕知道规则的人都少之又少吧?不过你体质那么好,要当运动员也不是不可以,打乒乓球、打篮球,或者练田径都行的,实在不行踢足球也比打棒球有前途呢。”

“不,我就要打棒球!”

东郭器那时的表情之后过了很久式一都还记得——那是无比坚定的表情。他姑且相信那番话是认真的了。大概是那些比赛视频看多了,东郭器才会对棒球那么着迷的吧。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国内的环境确实不太利于打棒球,”东郭器又道,“如果能在棒球之国打棒球,特别是能在甲子园球场比赛,该有多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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