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燃起来了的朝香

成功甩锅的星野朝香心情愉悦地放下手机，哼着小歌继续擦身体乳。

        哼，没看住毛利小五郎的是波本，关她五粮液什么事？

        就让琴酒去找朗姆的麻烦好了，说不定还能加快一下主线的剧情。

        擦好有着淡淡雏菊味的身体乳，星野朝香闻了闻自己的手臂，非常好，腌入味了！

        她拿起置物架上的松田阵平送来的内衣和睡衣，挑了挑眉，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微笑。

        哇噢，今天的松田警官热衷番茄红呢~

        星野朝香好兴致地系上番茄红内裤的带子，又套上同色系的丝质睡裙，来不及吹干的湿发披在肩上。

        她看着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皮肤被鲜红的颜色衬托得有一种破碎感，纤细的骨骼上附着着薄薄一层肌肉，让这种肤色显得一点也不病态，左肩锁骨上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在番茄红的肩带旁边做点缀。脸颊上原本被酒气熏出来的红晕在浴室里一蒸，现在已经快要熟了。

        星野朝香立刻掏出喷雾给脸颊降降温，要保持白里透红的状态才算完美登场，谁会对关公红脸感兴趣呢。

        唔……要不要涂个番茄红的口红配套呢？

        算了，喝点辣汤效果是一样的。

        做好准备的星野朝香把浴巾披在肩上，拿着擦头发，踢踏着她的泰迪熊拖鞋走出浴室，果不其然收获了松田警官看呆了的注视礼。

        用玫瑰或者蔷薇这样的形容放在她身上好像显得过于庸俗，松田阵平眨眨眼，可是原谅他的专业全点在了机械理工，文学艺术从来不是他擅长的东西，他突然有点后悔在学生时代没多读几本浪漫主义的小说，或者从那些陪她看过的爱情电影里记下一些经典台词，这样他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脑子一片空白，被他憋在嘴里的也只有最平庸的词句：

        卧槽，好美。

        ——“星野检察官，请正面回答记者的问题，对于……”

        松田阵平被手机里的声音拉回注意力，他打开这个采访视频的目的是为了看看女友今天的表现，可不是为了这些只听前半句就知道有多刻薄的质问，拥有超快手速的他立刻摁了暂停键。

        星野朝香走近餐厅的吧台，也听到了刚刚的声音，她猜到阵平在等她的时候正在看她今天的采访。

        “在看今天的访问吗？”星野朝香靠在松田阵平身边拿过他的手机，看到了屏幕里在法院门口被麦克风包围的自己。

        “怎么不吹头发？”松田阵平说这句话本来是想换个话题，但当他凝视着整个人看来湿漉漉的、被番茄红的睡裙衬得要滴出水来的女人，一颗水珠顺着她的耳垂落到胸口，他感觉自己的脸也开始热了。

        星野朝香没回话，重新打开播放键。

        ——“星野检察官，在前议员西村三郎一案上再次创下死刑判决有什么想说的？你知道日本法学界正严厉抨击你丧失人道主义并将你称为‘检察厅刽子手’吗？”

        ——“星野检察官，从七年前入职时的检察厅の初恋变成如今的检察厅の刽子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星野检察官，特搜部出身的你，在面对这起涉及议员的刑事案件中是否运用了特搜部惯用的特殊手段？”

        ——“星野检察官，从你任职起在法庭上从无败绩，请问你对于这次在原被告前田议员一事上输给同样有不败女王称号的妃英理律师有什么感想？”

        ——“星野检察官，你会像九条检察官一样将打败妃律师作为职业目标吗？”

        ——“星野检察官，检察厅双王牌面对妃律师屡次败北，检察厅的公信力将何去何从？”

        ——“星野检察官，……”

        “可恶！这些媒体一天不挑起矛盾就好像要没饭吃了一样……”

        听到这些记者咄咄逼人的话语，松田阵平捏紧了拳头，伸出手来关掉了手机屏幕。

        “这件案子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通过检察官的努力，犯罪人大快人心地得到了法律的制裁吗？为什么这些记者的问题只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啊！

        明明也有那么多人支持死刑西村三郎，在他们嘴里好像对杀人犯也应该像佛祖一样普渡似的。

        而且……”

        “嘘……”星野朝香伸出食指靠近松田阵平的嘴唇，被水润湿的睫毛根根分明，“阵平不想听听我的回答吗？”

        松田阵平看着女友亮晶晶的眼睛里泛着水光，“asa……”

        “没事，不用担心我……”星野朝香坐到高脚椅上面对着松田阵平。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她都不会忘记最初被松田阵平这个人所打动的就是他那颗为了公众的赤子之心，她从不怀疑阵平会不会理解她的信仰，也不怀疑他会不会阻拦她的步伐，但她怀疑阵平把她当成易碎品一样单方面把她和外界的质疑和恶意隔绝，哪怕他明明知道这些访问她今天已经亲耳听过一遍，再听一遍也不会怎么样。

        星野朝香叹了一口气，“阵平，你不想看不要紧，我可以亲口回答你。”

        “只要我在午夜梦里见到受害人不会感到愧疚。”

        “只要我在多年以后见到受害人家属不会被怨怼为什么当年没有尽力。”

        “也不会在未来某起案件中获悉被告的杀人动机是为我曾负责过的受害人而复仇。”

        “比起是否被惺惺作态的理中客声讨刽子手，我只对受害人负责。”

        “比起为了打败谁的目的而站在检方席位上，我的职业目标也永远只有正义这两个字。”

        “从来如此便对吗，‘永山基准’早于法令吗，法令早于人性吗，拥有死刑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束之高阁就是人道主义了吗？”

        “我们的社会是时候对逐年上涨的杀人案件进行反思了。”

        “民众朴素的正义感正在一桩桩一件件的‘不允死刑’中丧失，如果程序不能伸张正义，那么将由实质正义的野蛮来替黑夜中的真心擦拭泪水。”

        “阵平……我就是这样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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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尔扎克说得对，法律要跟一个伤心的人找多少麻烦，真是想象不到的。那简直要教人恨文明而觉得野蛮人的风俗可爱了。

        松田阵平看着说完一段感人肺腑的、一定会被日本律界载入史册的名台词之后没心没肺开始嗦面的星野朝香，陷入了沉默。

        “啊哈～～太香了，小阵平！这个酸度和辣度刚刚好~”星野朝香在食物的雾气里幸福地哈了一口气。

        松田阵平垂着眼，无奈地跟着用筷子挑起面条。

        他想起当初和朝香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在大学刚毕业的暑假，那个时候朝香也刚刚在特搜部实习没多久，他不知道在特搜部工作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中一样要去美国cia培训，这个问题在后来也被她说是秘密而拒绝回答，总之那个时候的朝香对于犯罪就有惊人的敏锐了。

        后来慢慢的随着一起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虽然偶尔也会在工作上出现疲态和抱怨，但更多的是对于胡搅蛮缠的律师团、或者用类似于信佛不杀生之类的理由拒绝签署死刑执行令的法务大臣身上，朝香面对幸存的受害人、受害者相关人，甚至是嫌疑人的时候，都非常的有耐心，就好像是正义女神亲自盖章认定过的敬业。

        可是，松田阵平知道星野朝香会因为无法阻止罪犯自杀而流泪，会因为案件里辗转的误会而唏嘘，也会因为不理解犯罪的动机而深夜电话他，为了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尽管认知里清楚她的能力、她的坚韧、她的执着。

        也许就像今天在办公室里告诉hagi的那样，他只是舍不得她一个人孤独地面对。

        也许真的是时候结婚了，松田阵平这样想。

        “周末你有空吗？留一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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