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章 一千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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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日,李顽的寿命大限就快到了,他已是垂垂老矣,身躯枯干,精气神俱无,便是他的躯体世界都已呈逐渐衰弱。
雪清音与他心灵相通,等待他老死,随他一起毁灭。她本是无欲无求,能与李顽一起亡去,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归宿,只是感念他心中的哀伤,也会随之悲伤。
李顽睁着浑浊的眼睛,斜靠在一张云座上,感到了异常乏力,要不是雪清音陪着他,他会甚为孤独。
搏剑琼本也不为允许进入,此时似乎感知到他即将死亡,违背命令进来了。
李顽看着哀伤的搏剑琼,想笑一下,却是褶子皮脸上,只堆起道道深深地皱纹。
搏剑琼过来,趴在他的腿上哭泣,她不想他死去,可是她无能为力,为此痛不欲生。
李顽手颤抖着,轻抚她的秀发,苍老地道“剑琼,无须为我哀痛,我虽然今日会死,还有许多心愿未了,可这就是生死循环,难以抗御的天命。我的一生丰富多彩,波澜壮阔,曾有许多喜怒哀乐,经历的太多,已是满足。”
搏剑琼泣道“你死,我也不活了。”
李顽叹道“你还有漫长的寿命,美好的生活,不要因为我做傻事!答应我,你要好好地活着,活出无限的精彩。”
搏剑琼摇头道“我已经做出决定,这也是我最后的遗愿,谁也无法阻止我。”
李顽颤悠悠叹一声,手抚着她的秀发,目光看向院内一株青翠树木,想起了母树。
母树依然在沉睡中,不知何时会醒来,日后末影世界也会步入毁灭,它或许会寻找一个新世界,继续沉睡,难醒吧!
母树有没有寿命大限呢?一定有,这是无法摆脱的梦魇,每个生命都必须承受的恐惧。
寿命是最奇妙的束缚,它束缚了所有一切,便是天地都有着寿命大限。
每个生命的诞生和死亡,各不相同,但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成就了命运,寿命却是命运的归途。
寿命大限,遗忘的呼吸,抛弃了岁月,真实中终结。
又是一个道意,在他感慨生命大限即将到来时,就这么顿悟了。
李顽心内苦笑不已,自己已是寿命大限将至,竟然还会顿悟出一个道意,这是冥冥中对自己的玩弄吗?
生命,就象每一朵花,只能开一次。寿命,就是每一朵花的盛开至凋谢,一个过程,任你曾经绚烂多姿,多么吸引人眼球,终要化为腐烂的尘土。
他感受到身体机能愈来愈衰竭,生命在快速流逝,大限快到了啊!
搏剑琼紧紧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深情凝视着他,生命终结一刻要来了。
李顽看着她,心中涌起淡淡哀伤,自己生命最后一刻,竟是她陪在自己的身边,却无缘再看见那些所爱的人!
尚好,雪清音还留恋在他的心中,冥冥中不算薄待自己!可是这最后一刻,她也将随自己同灭,让他的心中哀伤之意更浓!
灵魂缥缈何去?是遗留在远古时代徜徉,还是经历无数光年去后世投胎,或者就是为收入阴间,从此为魂魄无依的鬼魂?
李顽不知,他对灵魂的归宿一无所知,所听,所闻,所知的只是神话传说,关于灵魂归宿的各种猜测。
若是还活着,再次见到唐君雅,一定要问问关于幽冥的事,只怕自己死后,她可能认不出自己了吧!
心念间,他抬起颤巍巍的头颅望向天空,那里幻现一小片乌云。
幽冥云?它为何会出现?这是来接自己的灵魂进入幽冥鬼界吗?
神秘的幽冥云,缓缓下降,悬停在他的头顶上空。
搏剑琼有感,向上空看去,失声叫道“幽冥云”
李顽却是心内喜悦起来,母树声音传来“我的孩子,它是我召唤来的,它会带你回去,我已施出全部力量,不得不再次沉睡。”
李顽感知到母树再次陷入沉睡中,为了他,母树放弃了许多年的修炼,为此流下浑浊的泪水。
李顽道“剑琼,离开我身边,幽冥云会带我至我的那个时代。”
搏剑琼惊喜,旋即又伤心起来,道“若是如此,时光永隔,我们再也无法见面了!”
李顽道“有个契机,你只要日后升仙成神,或许我们会重逢。快离开我的身边,我的寿命大限快至,不能再等待了。”
搏剑琼闻听,不敢再怠慢,快速飞至远处,就见到幽冥云沉降下来,包裹住李顽全身,转眼幻没无影。
搏剑琼呆呆看着那空无一人处,方才所爱的人还在那里,现在应该回至后世了吧!
她伤心他的离去,默默念叨“升仙成神”
逐渐地,她的眼神无比坚定起来,道“我一定要升仙成神,再与你重逢!”
李顽睁开眼睛,触目是几株青草,还有泥土的新鲜味,他爬起身,转看四周,这里果然是万寿山,却是已失去时间的力量
。纵目望去,那座肮脏破败的小镇还在那里,只不过更是颓败不堪,没有了人,空寂的象个鬼镇。
回来了,母树又一次救了自己,可是因此它失去了所有力量,不得不再次重新修炼。母树就是他的母亲,受到它的关心爱护,李顽在感激之余,又心内异常地温馨。
猛地,有股极为庞大能源力从他的身体里突兀冒出来,充沛之极,直让他舒服的想呻吟。
这力量太过古怪,诡异,李顽心中大惊,想排出去,却是又舍不得,毕竟这股力量堪比一个天之幸子的力量,若是炼化了,又是能增强自己不少力量。
忽然,有道声音传来“这是穿越后的能量补偿,是冥冥中赐予你的力量,没有任何危害!”
李顽讶异望去,只见公孙兰歌飘飘飞来,落于他的面前。
李顽笑道“这一回来就遇见了你,是我的晦气吗?”
公孙兰歌紧绷着脸,道“你已来至当初时间点的一千年后,我很是奇怪,为何会如此奇诡?”
“啊?”李顽惊呆,他竟然会来至一千年后,也就是说他在某种程度上损失了一千年的寿命。
公孙兰歌道“你遇见了什么?是如何回来的?为何没有在原来的时间点现身?”
李顽摇了摇头,自从为幽冥云笼罩全身后,他便处于昏迷状态,期间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回至万寿山,没有一点记忆啊!
李顽纳闷着说了自己的经历,公孙兰歌目光闪动着,娇面浮现复杂神色,道“为何母树会与你联系?却是从来没有与我联系?”
李顽道“我们出生的世界已是为我收入体内,取名叫做末影世界,母树也早与我有着联系,经过繁杂,我就不多说了。”
公孙兰歌目视李顽,恨声道“你这个怪胎,什么事都能做出来,难怪我想方设法寻找曾经世界的时间点,却是怎么也寻不到,原来是为你的气息掩去了。”
李顽笑道“你若是想回去,我可以送你回去。”
公孙兰歌迷茫,想了一想,摇头道“我只是想证实以往的一切是不是梦母树若欲与我沟通,早就会这么做了,回去又有何意义!”
又沉思着道“母树是神圣存在,我相信它所做一切都有它的含义,若是不与我联系,只是我没有入它的眼,或者还未到时候,若是想与我联系,不管我在哪里,它都会找到我的。”
李顽承认母树若是想找到公孙兰歌,就是再遥远,也会找到,这点他也有这种感觉,同样如此,这就是冥冥中的感应。
公孙兰歌又道“我虽然不知幽冥云是何存在,但是它或许送你回来,就消散于这个世间了,毕竟穿越这回事,违背了自然天理,会有一定性的惩罚,就象人穿越至远古,寿命就会大大减少。而你竟是在一千年后才回来你或许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身体里就会自生成失去的这段时间能源,是冥冥中给予你的补偿。”
李顽明白了,到底是拥有空轮,修有时间力量的公孙兰歌,只有她才会知晓这些。
只是这一千年间,自己真的是一直昏迷中吗?
按照她的分析,很可能是如此,不然为何冥冥中有补偿。
公孙兰歌冷声道“你这人真是命大,也许是冥冥中要你生命归属与我,才不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吧!”
李顽笑道“又来了,我命由己不由天,更不会归你所有。”
公孙兰歌盯视李顽一眼,面无表情离去,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李顽望着她乘坐船辇飞去,摇了摇头,自己与她始终难以融洽的说话,似乎彼此养成了习惯,不打击对方一下就心里很不舒服。
坐下炼化冥冥中赐予的庞大能源力,直待两年后才起身,内视身体,点了点头。
现在他的炼体第八重小境界完成度为百分之三十,这是在远古时代修炼,又获赐冥冥中的补偿力量,才会提升如此,现在他的身体可以更长久地经受住升仙境中阶界尊的击打,综合力量强至能击杀此类初入界尊。
现在,他想去寻唐正气,因为不知能不能回来,八十万倍速鸾辇赠送给这个弟弟,现在只有用五十万倍速船辇。他现在拥有的船辇太多,便是五十万倍速船辇都有十几座,要是遇见走方商人,倒是能大卖特卖,可是运气不好,竟是许久没遇上了。
飞过那座小镇时,他的目光一瞥,有些讶异,又停下来。
小镇异常地肮脏破败,却是有一座房屋明亮澄澈,很是干净,好奇心驱使他飞下去。
这座房屋处于偏僻之处,周围有些花草树木,屋子很亮堂,却是一眼就能识别出是女人住的。
李顽已是知晓公孙兰歌曾住在这里,因为在香馥的花草气体中,还隐隐有一类好闻的香气,是她身上的幽香。有些奇怪,她为何会住在这里,而且幽香味浓郁,证明她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屋内没有别的物什,只有一张石床,还能
清晰看到床上的一道盘坐印记,不是长久坐此,不会留下这痕迹。
李顽好奇之下四处观看,左边的泛黄墙壁上刻着十道痕印,每道痕印旁还有小字,分别是难归、哀怨、伤心、心痛、往昔、前缘、迷茫、伤情、恨天、绝望。
这痕印和小字应该是公孙兰歌刻下,按照刻痕的发黄程度,有的年代久远,有的是才新刻上去。
绝望两字明显是刻上去不久,力度深沉,透着一股哀伤不已,不欲生之意。
李顽站在那里,凝视每道痕印,每一个字,忽然心生一股难言的情绪。
他看出来了,公孙兰歌竟是在此住了千年,应该是每百年就刻一道痕印,两个字。
每道痕印就是她的心痕,两个字则是代表她曾经的心绪,难道她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为此心伤怨痛,为此忆起前缘,为此茫然若迷,为此伤情若深,为此恨意满天,为此心生绝望?
不,不会是的,她的内心中对自己充满了仇恨和鄙视,岂会在此痴痴等自己回来?
李顽心中竭力想否认,却难以找出真正反驳的理由,来让自己相信不是如此,为此深深迷惘!
恍惚间,他似乎见到公孙兰歌每次刻下一道痕印,那充满伤郁的眼神,曾经流下的眼泪,让他的心一点点融化,一道心痕缓缓浮现。
每一道心痕,都是痛的执着,荒芜着,无法言说的伤。
千年刹那而逝,生命的坟墓里,开出苍老的花。谁知在光阴之外,会有一个人用自己的痛,刻下一道道难以抚平的伤痕。
心痕,撕裂灵魂的感觉,浮沉忆昔的,深深抑制的心绪。
又是一个道意,在李顽感念公孙兰歌千年等待,刻下一道道心念伤痕,顿悟出来。
他和她的人生阶梯里有一个底限,就是不言爱,只谈恨,他为此心安理得,享受这种时不时的乐趣。可是现在的他却有种崩溃感觉,真正要面临爱的纠缠,他才发现自己曾经的无所谓,实际上早已为刻上一道心痕,欲呐喊绊情,却又暗伤疏离,不敢去面对。
她若爱上自己,自己要不要去爱她?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想逆行而为,可是心已迷失,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李顽暗叹一声,感到又一个天之道义成型,现在已是拥有一百个天之道义。
别的世界境界尊领悟出天之道义,是比较难的,却是他本身就拥有九十九个天之道义,对这领悟颇深,这时升入原道境,也就自然而然领悟出一个,还是接近阴阳道义的强大,是为心痕道义。
此心痕道义为心痕道意的总纲之列,应该是他顿悟出心痕道意,这才发乎自然地领悟出来。
身体中某处隐藏的力量全部涌向玄薇世界,充彻那里的世界道力,缕缕改变着,转换成最原始,最远古的力量。
穿越至远古时代,让他明白这是天之幸子们的力量,虽然远远不够精纯,却已是烙印上精髓。
自此,世界道力拥有了可以升仙成神之道,不再局限于普通人类的道,已有升入仙界的一点可能性。
这就是原道力,回归最原始,最远古的力量,拥有升仙成神的资格。
玄薇世界因此改变,无数生命为蕴上一丝原道,将会使得他们成长更快速,修炼更便捷,力量更强大。
因为玄薇世界彻底成为他的躯体世界,每增加一点力量,世界就会扩容一点面积,隐藏的力量涌过去后,使得世界整整大了一圈。
现在他已是原道境初阶界尊,拥有五百三十缕道力,这大部分是天之幸子们,还有获赐的冥冥中补偿力量的功劳,隐藏起来的可是有一半气血,重新为他获得。现在他的身体力量可以击杀升仙境中阶界尊,综合力量强至可以与初入升仙境高阶界尊抗衡相对长的时间。
而且,他可以连续使用傀儡仙弓射出四箭,这强大杀伤力就大了一倍。
可惜的是,傀儡仙弓不是现在的他能拥有的,至少要他的玄薇世界里的灵气异变成仙气,才能够孕养这仙宝。若是那德鲁要收回去,也是没法,因为此宝还是属于德鲁,只不过传递向下界,暂时归他所有。
李顽去了丰城,唐正气和谢米红却是没有回来,这一千年间,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随后,煞星再度出世,无定宗和碎月宗的界尊没有悬念地全灭,所有资源宝物为抢掠一空。
白月界的强者们惊恐盛传煞星出世,又灭了两大势力,无数大丹鸟四散飞去之时,李顽正在寻找走方商人。
既然无缘碰巧遇到,我就专门去寻你们,看看能不能买一座八十万倍速船辇。可是就这也无缘,去了许多地方,都说走方商人来去无踪,来时自然会来,去时难寻踪迹。
既然还是无缘,李顽觉得五十万倍速船辇飞速慢,虽然自己的力量大涨,御剑飞行也是有近六十万倍速的速度,却是需要施展空间穿速才行,太耗力了,不如乘坐鹤辇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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